看完,兩口子全都沉默了。
慕容麒輕咳一聲,在清歡耳邊低聲道:“也隻有這第二條更比較容易一點。”
“滾。”
“哎。”
齊景雲努力憋笑,滿眼羨慕。
清歡愁眉苦臉:“老爺子這是又有什麼計劃?怎麼又打上西涼的主意了?”
請恕是個人,實在不怎麼喜歡開疆擴土,發征戰,令生靈塗炭,流河。
齊景雲眼神瞄向那位假的麒王妃,努努:“你可知道,皇上為何會設下此局?”
“自然是引蛇出,讓我們上鉤了。”
齊景雲微微一笑:“一半一半。”
“此話怎講?”慕容麒問道。
“三天前,西涼派來了使臣,覲見皇上。”
清歡與慕容麒齊齊一怔,全都斂了玩笑。事關家國大事,不能兒戲。
齊景雲繼續道:“西涼去年發了一場疫,源頭不明,雖說百姓並無多死傷,但是卻大大削弱了他們的勞力。而且,他們的牛羊繁能力也減弱,數量銳減不說,還出現各種稀奇古怪的癥狀。
這場疫一直持續到了今年,非但冇有緩解,形勢還越來越惡化。長此以往,西涼要想生存,就隻能依靠征戰掠奪資。可現如今,他們要敢對長安發征戰,隻有死路一條。
西涼國君一籌莫展之下,聽聞我長安醫發達,藏龍臥虎,於是派遣使臣前來,希長安能夠出援手,幫助他們度過此劫。”
清歡瞬間明白過來:“他們所說的疫,應該不會就是指這布病吧?”
齊景雲點頭:“適才求醫的那位老翁,正是被染了此疫,宮中醫們也對此病一無所知,所以皇上安排了此局,就是想驗證一下,你是否有控製此疫的方法。如今看來,對於表嫂而言,是易如反掌了。”
假如西涼果真是因為布魯氏菌病毒傳播所引起的疫,控製起來的確並不難。清歡知病毒傳播的途徑方式與源頭。
利用試劑可以進行病菌檢測,將被染的牛羊全部置掉,然後未染的牲畜則注疫苗,就可以控製這種惡循環,從源頭上扼殺病菌傳播。
至於不幸染此癥的百姓,醫治起來也不難,不過病程較長罷了。
但是有一點,要想徹底控製住布魯氏菌病毒的傳播,西涼必須要壯士斷腕,所有染病毒的牲畜一個都不能留。對於遊牧民族而言,牲畜就是他們的財產,必然遭重大的經濟損失。
這個冬天對於們而言,將十分難熬。
西涼要想過這個災難,非但要求助長安派出醫療救援,在經濟與食糧方麵,也同樣需要救助。
皇帝老爺子就是要趁火打劫,藉此機會與虎謀皮,從經濟上掌控西涼,發一場冇有硝煙的經濟戰爭。
這差事兒,自己跟慕容麒必須要接著啊。否則西涼黎民塗炭,戰爭在所難免。自己跑去敲西涼的竹杠,西涼人還要對自己恩戴德,當菩薩供著。
一皇家深似海,從此休假是路人。原本計劃得好好的休假度月,都要改公辦出差了。
清歡與慕容麒無奈地對視一眼,清歡笑著安:“草原上的落日和星星也不錯,我們可以帶著孩子們策馬草原,領略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波瀾壯闊。”
慕容麒一直覺得自己對清歡有虧欠,也無奈地歎口氣:“好吧,隻是又要委屈你了。”
齊景雲微微一笑:“表哥與表嫂能攜手天涯,自由自在地做一對神仙眷,羨煞了我與臨風。這種日子,即便是幾日,幾個月也是好的。表哥有點太貪心了。”
清歡慧黠地眨眨眼睛:“臨風有公務在,離不開上京。你若是想,卻是極容易,清畫就住在相府後宅的西院裡,門口種了幾棵海棠樹的就是。找個夜黑風高的天兒,地進去,將拐了帶走就是。相府的守衛,我,可以開後門。”
景雲麪皮一紅,不自在地輕咳一聲:“一個兒家,就算不拘小節,也不能這樣委屈了,壞了名聲。”
慕容麒點頭表示讚同:“休要聽你表嫂的,唯恐天下不。若是喜歡,就三六聘,正大明地娶回家中。然後帶著一起天南海北地遊山玩水,總比一個人獨來獨往,形單影隻的好。”
清歡眼瞅著有門,某人的心已經蠢蠢,繼續攛掇道:“你齊景雲什麼時候變得這樣遵規守矩了?娶是要八抬大轎,明正娶的,但是談說要不拘一格,製造點驚喜是不?對此你也曾是個有本事的人,就不用我來教了吧?”
景雲不由想起自己落在手裡的把柄,年時的荒唐風流,終究是不彩。不敢抬頭,隻盯著自己的鞋尖瞅,低低地“嗯”了一聲。
清歡笑得眉眼彎彎,打趣道:“日後可要改口我大姐了。什麼時候搶親,記得讓飛鷹衛通知我們一聲,也好回來給你搖旗吶喊,助你一臂之力。”
齊景雲抬起頭來,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忘了與你說,仇司讓我帶口信,邀請你和表哥去江南小住。”
“他回江南了?”
“你和表哥逃出上京,仇司早就料想到了,提前安排了藏劍閣的人留心你們的行蹤。若非是他與臨風從中搗,令皇上派出來的人南轅北轍,你們怎麼可能大搖大擺地一路逃離上京?”
慕容麒也不好意思起來,自己跟清歡拍拍屁閃人了,自己這幫好兄弟估計冇跟著忙乎。老爺子應是瞧出了貓膩,這纔將差事給齊景雲。
“幫我們轉告仇司,等西涼疫消退,我與清歡便帶著孩子前往江南,我們兄弟幾人在江南再見。”
齊景雲頷首:“好,一言為定。那就就此彆過,我回京覆命去了。願表哥表嫂此行順利,早日凱旋,我們江南再會。”
“我與你表嫂離京匆忙,雲澈就拜托你們多加照顧。”
景雲拱手作彆,翻上馬,手握馬韁,一揮手,士兵們便如水一般退去。
他吩咐兩個醫暫時留下負責此地善後,與清歡和慕容麒揮揮手,便一提馬韁,駿馬一聲嘶鳴,揚蹄而去。
縱然是隨從無數,意氣風發,那背影,仍舊還顯單薄與清冷。
慕容麒彎腰單臂抱起雲月,清歡將頭靠在慕容麒肩上,兩人手心相對,十指叉,心心相印。清歡的另一隻手牽起雲塵,一家四口,目送著齊景雲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之中。
秋不驕不躁,清風拂麵,景如畫。
三裡清風三裡路,步步清風皆有你。
曾經,自己夢寐以求的,想擁有的,似乎,在這一刻,已經全都實現。
邊,你一直都在,無論策馬天涯,或者君臨天下,你我共賞江山如畫,攜手富貴榮華,一生青白髮。
後,有人為自己策馬飛沙,風雲叱吒,俠肝義膽,山河戎馬,隻為守護江山錦繡,自己能逍遙山水人家。
此生,已無憾事。
自己雖然暫時遠離了朝堂,但是從未遠離他們,彼此牽掛。
為了家國天下,親人摯友,自己願與慕容麒攜手並肩,執掌天下,傾力守護這長安盛世繁華。
終。
山高水長,天涯未遠,新書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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