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大家全都不約而同地舒了一口氣,在心上沉甸甸的石頭落了地。
慕容麒悶頭就往產房裡鑽,如逢大赦一般。
跟裡麵往外闖的刁嬤嬤走了一個麵對麵。
刁嬤嬤紮撒著手,歡喜得直拍大,從未有過的忘形:“媽呀,還有一個,肚子裡還有一個呢!”
一時激,大傢夥差點就忘了這個茬兒。再加上清歡肚子皮薄餡大,很多人都始料未及。
竟然懷的是雙胞胎!
這要多大的福氣啊?
剛生的頭胎是男孩,第二個也多半是男娃無疑了。興得皇帝老爺子一時忘形,手舞足蹈。
仇司有點不高興,說好的兒媳婦呢?咋又是臭小子?看來這兒親家要泡湯。
同樣失落的還有於副將,剛聽聞孩子出生,歡喜得眉飛舞,結果肚子裡還有一個,瞬間木了。
他心心念念惦記的房花燭夜啊,不會被攪黃了吧?
於副將低聲默唸:“快生!快生!咯咯噠,咯咯噠!”
仇司:“生兒,生兒!心小棉襖!”
慕容麒急得團團轉:“這麼久,生一個都痛了這麼久,這要痛到什麼時候?”
眾人眼地等著,婆子將收拾齊整的繈褓中的嬰兒抱出來,小心翼翼地避著風,塞進熱鍋螞蟻一般慌的慕容麒懷裡。
“母子平安,就是小公子看起來有點瘦小。”
眾人“呼啦啦”就圍了上來,急得皇帝老爺子直跳:“外邊天冷,趕抱進暖閣裡來。”
慕容麒站著冇地兒。
剛出生的嬰兒小小的,的,那麼輕,那麼一丟丟,就跟放多了水的麪糰似的,麒王爺不敢,覺得稍微一彈,孩子的小胳膊小兒會不會折了?
惠妃已經是等不及,過來一把將孫子搶走了,如獲珍寶一般,顛兒顛兒地抱去了暖閣。
慕容麒冇有跟過去,還是眼地守著門口。從這頭走到那頭,又從那頭拐回來。
清歡不讓進,他就不能進。
雖然,他恨不能代替清歡承這種痛楚,恨不能陪在的邊。
他以為,自己能陪伴著清歡分娩,多可以減輕心理的愧疚,現在才發現,親眼見到清歡的痛不生,隻會令他更加地心疼。
冷清鶴安地拍拍他的肩膀:“淡定。可彆清歡無恙,你先暈了。”
仇司也點頭:“一回生二回,三回四回做師傅,肯定順利。”
三個大老爺們卻一個比一個張,鼻尖冒汗,一說話就哈出白氣來。
“哇!”
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之聲,比適才那個嬰兒落地的靜還要大。
慕容麒再也忍不住,一簾就闖了進去。
迎麵一腥之氣。因為產房裡點了好幾個火盆,門窗又封閉得嚴實,所以氣味蒸騰,有點重。這令慕容麒心中一,慌如擂鼓。
接生婆頭也不抬地訓斥:“這誰啊,風風火火的,走路帶風,不知道產婦怕見風麼?”
扭臉見是慕容麒,慌忙改了口:“王爺您怎麼這就進來了?不吉利!”
清歡剛生產完,麵不是太好看,渾大汗淋漓,虛弱地閉著眼睛,髮在麵頰上。
慕容麒旁若無人地上前,朝著手上哈一口熱氣,方纔坐在床邊,一把握住了的手,想開口說話,卻尖酸,憋了半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眼睛通紅,眼角有些潤。抬起另一隻手,了清歡的臉。
清歡緩緩睜開眼睛,一聲輕笑,微微勾起角:“你看看你這個出息,若是被父皇看到了,怕是又要捱罵。”
慕容麒咬著腮幫子,才能努力忍住眼淚不會落下來。因此說話也很使力,一字一頓。
“對不起,清歡。”
“對不起什麼?”
“以後我們再也不生了,不生了,我隻能在外麵聽著你一聲聲呼痛,卻毫無能為力。你知道嗎?我心裡很恐慌,很害怕。很無力,我再也不想有下一次。”
他一時間哽咽,低垂下頭,雙手攥著清歡的手,擱在自己額前,顯而易見的激。
清歡指尖微微了:“看你,堂堂王爺,讓人笑話,你不去看一眼兒嗎?你前世的小人。”
“不看,誰也冇有你好看。”他一口拒絕,然後詫異地抬臉:“兒?”
眼睛更紅了,睫都是的。
清歡抿抿:“對啊,龍胎,兒雙全。”
慕容麒笑出聲來,掩飾自己一時的狼狽:“聽的哭聲,我以為會是個漢子。”
刁嬤嬤有眼力地將孩子抱給他看:“您瞧這小蹬得歡騰的,老奴都以為,這二公子興許是被一腳先踹出來的。”
兩人忍俊不,慕容麒不敢接,讓刁嬤嬤將孩子遞給清歡看。
這囡囡比起老二來,個頭也大,也多,也歡實。小胳膊小一個勁兒地蹬,勁頭十足。
慕容麒不自地抬起手指,小心翼翼地了的小腳丫,就立即遭到了孩子的反抗,朝著他一頓踹。
就這一下,慕容麒就喜歡上了這個兒。
“的子肯定跟你像極了。”
清歡有些無奈:“一個雲澈可就足夠讓我頭疼的了,這孩子,還是文靜一些比較好。刁嬤嬤,綠蕪公主是不是過來了,出去記得先讓抱一抱。將來格脾氣就可以隨多一些。”
上京一向是有這樣的習俗,刁嬤嬤將囡囡包得嚴嚴實實的,就歡喜地抱了出去報喜。
“龍胎,兒雙全啊!”
大家一聽,都歡喜得不行。
皇帝老爺子咂咂,似乎有些意猶未儘一般。他膝下孫一大堆,都冇咋正眼瞧過,孫子生十個八個的,都不嫌多,畢竟,自家真有皇位要繼承嘛。
惠妃卻歡喜地,衝過來就將小囡囡一把也搶在了懷裡,誇讚個不停。
膝下冇有兒,如今好不容易抱上了孫,就如明珠一般,不釋手。
“瞧瞧,瞧瞧我家清歡厲害的,一次生倆,還一子一,正好湊一個好字。”
老爺子也龍大悅,揚聲吩咐:“好啊,好啊!來人,筆墨伺候!”
大家一瞧,老爺子這是高興,要給兩個小崽崽賜字啊。慌忙手忙腳地準備好。
老爺子提筆蘸墨,略一沉,扭臉問小雲澈:“你說,弟弟妹妹什麼名字好呢?”
雲澈小爺不太高興,正生悶氣呢。
他瞧不上妹妹,妹妹隻會哭哭啼啼,就像跟屁蟲似的,哪裡有小弟弟好?
尤其這妹妹聽說比二弟弟胖許多,還不知道搶了二弟弟多好吃的,把二弟得這麼瘦弱。
他嫌棄極了,尤其是見到大家全都圍攏在弟弟妹妹邊,小傢夥竟然第一次嚐到了失落的滋味。
讓自己起名字,那就彆怪我這個哥哥不客氣了。
雲澈眨眨眼睛,口而出:“二弟弟大公,三妹妹小母。”
老爺子啞然:“為什麼要這個名字?”
“孃親的肚子那麼大,肯定是裝了一個圓滾滾的大蛋,現在終於孵出小寶寶來了,不是大公和小母麼?要不,弟弟臭臭,妹妹蛋蛋也行,兩個臭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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