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自從冷清瑤有了孩子之後,歇斯底裡發作,暴力傷人的病竟然就不藥而癒,逐漸好了。
而且,神智一天比一天清醒。
當終於有一日,瞅著薛姨娘,眼泛淚花,出一聲“姨娘”的時候,言行舉止間,就幾乎與常人無異。
尤其是照顧那個嬰兒,儘心儘力,就是一個普通的母親。
為皇家的兒媳婦,如今又有殘疾,這一輩子,是不可能再嫁。這個孩子留在邊,倒是不至於晚景淒涼,有個依靠與寄托。
清歡親自跟皇帝老爺子去說,老爺子開恩首肯了,不過,對外名義上,肯定不能公開這個孩子與皓王府的淵源。說辭就是清瑤收養的孤兒。
對於皓王,清瑤一直絕口不提,甚至於皓王現如今的下場,是生是死,都冇有問過一句。也不知道,是選擇地忘記了皓王這個人,還是刻意迴避,不想再提。
皓王這一生,可能都不會再踏出東陵一步,將來就青山埋骨,與皓王妃永遠留在東陵地宮之中了。
他與清瑤兩人,這一輩子,或許都不會再有什麼集。猶如兩條相的直線,短暫相之後,就漸行漸遠。
相府裡,雖說多有波折,但是好歹最後全都相安無事,一家人,寬容,諒解,和睦,團結,勉強算是皆大歡喜。
清歡忙完了相府的事,就開始張羅於副將與地利的親事。
於副將挑了個黃道吉日,鄭重其事地,帶著五彩禮,向著清歡提親來了。
他害怕自己笨拙舌的,說不過清歡的鐵齒銅牙,對方再趁機欺負自己這個老實孩子,敲敲竹杠什麼的,特意請了沈臨風吃酒,請他替自己說。
地利邊,於副將更是下足了功夫,三五天的,就從府外帶點零兒點心什麼的,賄賂兜兜與天時,刁嬤嬤等人,幫自己多說好話。
一切進行得相當順利,有刁嬤嬤與兜兜等人通融,一路放行,清歡也痛快地一口應承下來,誰知道,半路上殺出一個程咬金,雲澈小爺不答應了。
原因就隻有一個,地利與於副將大婚之後,就跟蕾玉那般,要搬出王府,晚上不能哄他睡覺了。
雲澈小爺邊如雲,但是他跟地利深啊,從在江南的時候,一路追隨著清歡來到上京,不是那幾個葫蘆妹子能比的。
不論誰哄,雲澈小爺都將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就一句話,親可以,晚上地利還是要守著自己睡。
這事兒擱誰上也不能答應啊,於副將娶個媳婦圖啥?
最終,知子莫若母,還是清歡開恩發了話,男七歲不同席,最多到年底,雲澈就要七歲了,以後必須獨立,不能再由天時地利,一堆脂姑孃家寵著了。
要是他不答應,麻溜的,就將他邊伺候的人全都換小廝。
雲澈小爺對於於副將橫刀奪的行徑十分不滿,麵對清歡的威利,總不能為了一棵歪脖樹丟失一片森林吧,隻能不願地答應了。
一進冬月,於副將就開始鑼鼓地開始張羅自己的親事。
軍營裡不缺士兵,於副將也不缺兄弟人手,收拾屋子,準備酒席,宴請賓客,大傢夥籌備得熱火朝天。就等著於副將心想事,大傢夥跟著喝一杯喜酒。當然,也免不了拳掌,準備大鬨房。
日子就在大傢夥的期盼中,近了。
地利出嫁,清歡也頗費了一番心思。綾羅綢緞,車馬箱櫃,珠寶首飾,店鋪地契,嫁妝厚,一擲千金,甚於宦商賈嫁。招惹得軍營裡那些單將領全都紅了眼,瞅著朝天闕裡雲英未嫁的天時和兜兜,咂咂,暗恨自己冇有這近水樓臺先得月的便利。
年不知飯香,錯將富婆當草。即便是麒王妃邊的一個丫頭,娶了都能一輩子食無憂,鬥多年啊。
鑒於以前慕容麒大婚之夜被鬨房的教訓,於副將心裡忐忑,但是他冇有給眾將領下迷藥的膽量與本事。所以怎樣才能讓兄弟們手下留,他很傷腦子。
房花燭夜,一刻值千金啊,地利那小脾氣那麼火辣,萬一一著急,房裡武怎麼辦?
於副將為此忍氣吞聲,低調了一兩個月,誰也不敢招惹,見了誰都笑臉相迎,像個孫子。
對待清歡,更是百依百順,像個祖宗一般供奉著,比婿對丈母孃都上心。
以前,自己最看不起那些怕老婆的耙耳朵,於副將做夢也冇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活自己最不屑的男人模樣,還屁顛屁顛的樂在其中。
終於到了二人大婚這一日,於副將興得一夜冇睡好,早早地洗漱乾淨,一新郎喜服一穿,在眾將領的簇擁之下,出門拐彎,前往麒王府迎親。
從婚房到麒王府,就是拐個彎的距離,就連花轎都省了。
於副將以為,一路上,肯定過五關斬六將,娶個媳婦就跟取經一樣難。
但是實際上,一路暢通無阻,整個王府的侍衛,還有下人,對他都笑得格外親切。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尤其是趕到朝天闕門口,見到對著自己笑得一臉和藹,猶如慈母的冷清歡,他心裡有點發,瞬間覺得,整個朝天闕,謀佈,妖氣沖天。
他環顧一週,找不到機關,看不到埋伏,但是就是能嗅到危險的氣息。
果真,吉時將近。清歡笑瞇瞇地張羅著,請新娘。
於副將翹首以盼,踮著腳,眼地往裡瞅。
有小丫鬟攙扶著一大紅喜服的新娘子,從朝天闕裡走出來。
一的冠霞帔,蓮步輕移,婀娜多姿。
於副將瞅著心花怒放,覺得自己適纔多慮了,王妃娘娘溫賢惠,善良可,怎麼可能刁難自己呢?
他手,心急地迎上去,一時間張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擱。也磕磕起來。
“謝王妃娘娘,俺老於日後肯定會好好孝順您老人家的。”
旁邊跟著迎親的將領鬨笑:“多虧王妃娘娘就嫁了一個邊丫頭,這要是多嫁幾個,於副將,你可怎麼孝順王妃娘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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