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樓凝眸,福公公忍不住道:“薄姑娘,可有證據?”
薄若幽點頭,“有證據,請隨民來,就在北麵梅林之中。”
梅林昨夜才搜查過,分明毫無所獲,可此刻,薄若幽卻說梅林之中留有證據,霍危樓神凝重,卻並未質疑,先令繡使繼續清理那塌陷之地,而後便跟著薄若幽往梅林去,他們此去乃是從祠堂直接去往梅林,所經之地,乃是一片鬆柏林立的小道,小道之外有一廢棄草廬,梅林就在草廬以東。
薄若幽邊走邊道:“民適才發現竹林以東的荷塘有流水,流水之中,竟有凋謝的黃香梅花瓣,且數量不,因此民便覺奇怪,後來民到了梅林,發覺梅林之中有一口枯井,枯井旁側生有梅樹,恰好花瓣能落枯井之中。”
賀道:“那口井昨夜檢視過,且廢棄多年……”
“大人所言不錯,這多虧今日日頭好。”
此刻已經日頭西斜,四積雪化了大半,走在鬆柏之下,其上甚至有雪水滴答而下。
“雪水開化,流井中,以至於其下有了水流,水流帶著花瓣流荷塘,這才被民發覺,民得知府中曾有湖,還是引了浣花溪之活水,引活水湖,必定修建暗渠。”
霍危樓沉聲道:“即便如此,如何斷言暗渠之下藏著兇手?”
薄若幽道:“因為傻姑,傻姑份低微,本是局外之人,昨夜卻出現在兇手出現過的地方,且還是在梅林和竹林相之地,民適才得知,傻姑兩年前曾偶然落梅林井中,在井下滯留三四日後才被救上來。民檢視過上傷勢,雖已癒合,可當初的不僅骨頭折斷,更見了,人本就呆傻瘦弱,那般境況之下在井下三四日還可呼救,實在詭異。”
頓了頓,薄若幽道:“民以為,這是因為井下有人幫的緣故。”
尋常弱子掉井中,莫說了傷,便是未曾傷,生生三四日也難活命,可傻姑著傷還過去三四日,唯一的解釋,井下有人給食,甚至幫治傷過。
薄若幽此言令賀不寒而栗,“你的意思是……這侯府地底下藏著暗渠,暗渠藏著一個……一個不見天日之人,便是此人害了老夫人和鄭家兄弟?”
薄若幽並無遲疑,“是,傻姑雖是呆傻,可隻是反應極慢而已,得此人相救,傻姑便生了報恩之心,後來,多半是在傻姑相助之下,此人才得以從暗渠出來。”
賀聽的骨悚然,傻姑落井中是兩年之前的事,這安慶侯府看著榮華貴胄,可這樓閣連綿的府邸地下,竟然住著一個人?
此人到底是人是鬼?
見賀此神,薄若幽道:“此唸的確難以置信,民本來不曾往這上麵想,可傻姑落井之後重傷,卻好端端活了下來,而玉嬤嬤為了掩藏證據,竟然放火燒了祠堂,且...祠堂,且祠堂之中亦有塌陷,便令民想到了這般可能。”
福公公道:“若當真有人藏於侯府地下,此人是誰?”
此時,一行人已走到了梅林之外,福公公的問題令薄若幽腳步微頓,遲疑一瞬道:“應當是一個,被侯府藏起來,不能令得見天日之人。”
福公公和賀麵不解,霍危樓看著薄若幽,卻明白了的意思,“你是說,侯府當初不僅假報了鄭雲霓之生辰,還瞞了更重要之事?”
薄若幽立時頷首,“大夫人對傻姑頗為憐,起初民想不明白,為何不是彆人,而是傻姑,可今日聯想到侯府為了保全大小姐與二殿下的婚事大費周折,民便想,或許,府想要瞞的,並非是大小姐出生之日不吉而已。”
“鄭四爺剛歸府那夜曾有一句話,‘雙生子本就不吉,若還出生在年時,便當真胎禍世了’,大小姐生辰已是不吉,可若大夫人誕下的還是雙生兒,老夫人便一定明白侯府與二殿下婚事不保,這才做了留一藏一的決定,也因為如此,大夫人瘋魔才合合理。而憐的傻姑,與鄭大小姐眉眼有幾分相似,做給兒的香囊,亦是一模一樣。”
“雙生兒……”賀眼瞳輕,“這……若是如此,那侯府便是實打實的欺君之罪了!”
福公公也有些意外,可他卻冇賀那般驚訝到不能自己:“為了保全榮華富貴,越是百年基的世家,越是能不擇手段,如此解釋,便能一切都能說通了。”
賀皺眉道:“可傻姑醜陋,且你也說,隻是和大小姐眉眼相似……”
薄若幽遲疑一瞬,“這一點民也未想通,隻是民想著,井下必有異狀,若能下去查探一二,找到兇手藏之地,再抓到兇手,便能明白緣故了。”
眾人此時已行至井口,霍危樓先命繡使帶人來,而後道:“還有何留有證據?”
薄若幽忙走向井口東邊的梅樹,“此有繩索綁縛之後留下的痕跡,傻姑當初是被人用繩索拉上來的,民猜因為如此才學會了此法,後來救下麵那人出來,便也用了這法子,兇手害鄭二爺之時,以繩索從邀月閣上墜下,亦是此法。”
“另外民適才還去了鄭三爺遇害之地的書房,那氣視窗的確很小,可民想著,兇手或許極是纖瘦也能從視窗攀。”
見薄若幽不聲不響做了這般多事,福公公麵讚歎,“薄姑娘,你當真心細如髮,竟能發現這些,許多旁枝末節看起來毫不相乾,誰知道串聯起來,倒是一切都說得通了。”
薄若幽看了一眼霍危樓垂眸道:“隻是推測,隻不曾猜錯。”
繡使很快帶著繩索等到了井口,然而這井口隻有水桶般大小,放水桶尚可,這些繡使們各個寬長,本難以下去,薄若幽遲疑一瞬道:“侯爺,不若來早前那形矮小之護衛,再加上民,便可下去探看。”
薄若幽形纖瘦,自可下去,隻是也不敢托大,這才建議那名為趙武的護衛來,趙武曾因為形矮小且擅長功夫而被懷疑,後被證明與兇案無關之後便再未見過,如今這井口尋常年男子難下,他卻正可派上用場。
然而霍危樓打量了一瞬,“其下若真有玄機,便是你二人同去亦不夠妥當。”
說著話,霍危樓收回視線,“鑿井。”
薄若幽言又止,霍危樓一邊令繡使們鑿井一邊道:“去將傻姑扣拿住。”
若薄若幽推算無誤,傻姑便極有可能為兇手幫兇,自然應該扣押住。
鑿井雖耽誤了些許時間,可到底最為穩妥,且侯府地下若當真另有一世界,霍危樓和賀也當親看一番,而繡使們各個孔武有力,乾淨利落,不多時,整個井臺被掘起,井口挖出一個大坑來。
因此是為灌溉澆園之用,井下並未有想象的那般深,待最後一餘暉落下地平線時,大坑巨大鬥形狀,已有繡使跳了井底。
“侯爺,下麵的確是半人高之暗渠。”
薄若幽攥著拳頭等了半晌,聽到此言,一顆心才鬆了下來。
而此時,被派去扣拿傻姑的繡使回到了井邊,卻是道:“侯爺,傻姑不見了。”
霍危樓皺眉,那繡使道:“最後一次見之人,乃是大夫人的侍婢,午時大夫人令前去說話,在大夫人邊待了一個時辰之後便告退,本該回自己院中,卻從那之後便消失了,負責守衛府要道的衙差都說不曾看見。”
霍危樓劍眉一簇,轉而看向了黑的井底,傻姑消失,是否和兇手在一起?
“消失不怕,就怕兇手也消失了。”
霍危樓說完,命繡使們點起火把,手利落的往井底而去,賀見狀連忙跟上,圓滾滾的子卻剛踩上斜坡腳下便是一,隨之呲溜兒一到底,又聽“咚”的一聲,賀最終重重的摔坐在了霍危樓眼前,他疼的齜牙咧,卻不敢再顯笨拙,忙不迭便往起爬,一旁看著的繡使倒是有些憋笑的輕咳了一聲。
福公公年紀大了,不便下來折騰,薄若幽卻是當仁不讓。
底下已有繡使前去探路,回來稟告道:“侯爺,此往東十來丈挨著一湖底假山山石,原本留有出口,如今被堵上了,砂石傾瀉下來,如今隻剩下一半可過水,薄姑娘所看到的黃香梅,便是從那流過去的,終點應當就在東邊荷塘。”
暗渠以巨石砌,隻有半人高,要在期間行走,需得彎著子,霍危樓用火把照了照,隻見暗渠底下果然有細細水流,多是泥土之中的雪水滲下而。
他點了點頭,“往西邊搜。”
話落已有人往西去,那執著火把的繡使便道:“侯爺請——”
霍危樓卻冇,他抬眸看著上麵,似在等什麼。
繡使跟著看過去,便見薄若幽正從那斜坡之上往下走來,走的小心,可雪泥,看的人膽戰心驚的,終於快到了井底,薄若幽一下跳了下來,落地雖有些踉蹌,倒也站穩了,霍危樓這才親自拿了火把往西邊去。
那繡使眨了眨眼,“薄姑娘先請——”
薄若幽不覺有他,往前跟去,適才聽到了繡使回報之語,便道:“東邊被堵住的地方,想來便是那被填平的荷塘。”
霍危樓應了一聲,後麵賀著摔疼的坐骨跟了上來。
一路往西,眾人皆貓著子,隻見這暗渠荒廢多年,青苔滿布,間或還有老鼠爬蟲竄過,也幸而跟來的是薄若幽,若是尋常世家小姐,隻怕要變而逃,而雖偶爾可見蜘蛛,可整個暗渠卻極見到蛛網,當是有人常在此走。
薄若幽藉著霍危樓手上火把的,細細打量這暗渠,越看,越是發覺出更多的人跡,走著走著,還見一二看不出的舊裳沁在雪水之間。與此同時,一子令人無法忽視的腐爛淤泥味兒縈繞在了薄若幽鼻尖。
這味道再度出現,薄若幽一時神難明。
暗渠漆黑一片,全靠火把照亮,越是往裡走,越是冷的,很快,最前麵有繡使折了回來,“侯爺,前麵有一道鐵門,鐵門之後是幾岔道,不過隻有一條人跡多些。”
霍危樓便吩咐:“帶人往其他幾看看。”
繡使應聲,霍危樓帶著薄若幽和賀到了鐵門。
說是鐵門,卻隻是一道間隔極小的鐵柵欄,其上早已鏽跡斑斑,鐵門之上有一把大鎖,鎖雖是鎖死,可鎖鏈卻因生鏽而斷,薄若幽看著鎖和斷掉的鐵鏈若有所思。
霍危樓回頭看,“如何?”
薄若幽聽他問,下意識就要直起子答話,可忘記此刻是在渠道之中,眼看著就要撞在頭頂石之上,霍危樓忽而手一擋。
薄若幽隻覺霍危樓掌心在發頂上了,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忙彎下,霍危樓淡淡收回手,因也彎著子,便顯得與距離極近,薄若幽要後退,後卻是賀,賀摔了一跤,又貓著子半晌,腰吃不消,此刻累的滿頭大汗。
薄若幽不由得斂下眸子,“暗渠從外引來活水,設下柵門,一來防有人藉此道潛府中,二來,一旦生出水患,可防外麵雜倒灌湖——”
頓了頓,薄若幽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之上自然隻有冷石壁,隻不過下了暗渠他們便一路往西來,眼下應當在梅林和祠堂之間的鬆柏林之下,“不過此在府,此道鐵門,或許隻是為了攔些水草。”
鐵門兩側地上果然有許多腐朽的水草樹枝之,薄若幽又皺著眉頭來回探看,“民在想,這鐵門是何時鎖上鎖鏈又是何時斷掉的。”
霍危樓道:“若如你所言,至鎖鏈在兩年之前是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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