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清新的空氣捲了進來,我抬就往外跑。
跑出了房子,我實在是擔心三叔,便回頭看了一眼。
手電筒已經不知道被我扔到哪去了,屋子裡一片漆黑。但是借著月,我發現在那屋子裡好像起了一層霧氣,霧氣之中,赫然出現了一個影。
那影雖然隻能看出一個廓,但是我一下子就認了出來。那就是我們在進這房子之前,在二樓窗簾後麵出現的那個影子。
還沒等我看仔細,那房門再次咣當一聲關上了。
我意識到三叔還在裡麵,急忙沖了過去拉門,卻發現那門已經被鎖住了。
我心急如焚,心裡萬念俱灰,腦子裡一片空白,這時候才意識到,三叔在我心中的位置。
之前三叔說來搞這兇宅,看他說的那麼輕鬆,好像到這就能拿到錢一樣,我也沒多想。
隻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第一次進到這兇宅裡麵就出事了。
從三叔喊話的語氣判斷,他肯定是遇到危險了。我跑出來了,三叔在裡麵肯定是兇多吉,弄不好已經……
再壞的可能我不敢去想,隻是拚命地砸門,踹門,喊著三叔的名字,希他在裡麵能聽到。哪怕他能給我一點點的回應也好啊。
此時對三叔的擔心已經遠遠超過了我對裡麵那個神的影子的恐懼。
可是除了我瘋狂的砸門聲,裡麵是一點靜都沒有。
好在住在這棟荒樓的周圍的人家離的都比較遠,不然我弄出這麼大的靜,他們非報警了不可。
報警?
對,報警。
這個念頭猛一出現,我急忙掏出手機。剛來到深圳,人生地不,這也是我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
我的手已經開始哆嗦了,好不容易按出了110,剛要發出去。
突然有一隻手了過來,把我的手機給搶了過去。
「啊……誰?」我嚇了一跳,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後已經站了一個人。
我下意識地一回頭,發現在月下,三叔赫然站在我的後。
「三叔你……你沒事啊……」我子一,差點沒坐到地上,有種想哭的覺。
三叔慘然一笑:「我沒事,你沒事吧?」
三叔的聲音很低,細如蚊蠅。同時我發現他的臉慘白,也搖搖晃晃的,好像站不穩的樣子。
我趕上前把他扶到路邊,坐了下來。
「三叔,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是怎麼出來的?」我急著問道。
三叔大了幾口氣,咬牙切齒地說:「我在二樓發現事不好,喊了兩嗓子後,就從窗戶跳出來了,媽的差點沒摔死,還好我練過。」
我氣不打一來:「啥玩意?你發現危險,自己早就跳樓跑出來了?真難為我這麼擔心你。」
這時候我才為我自己的稚想法到可笑,三叔是什麼人,猴猴的,我都能從樓裡跑出來,他怎麼可能陷在裡麵?
三叔苦著臉:「我這不也是為了儲存實力嗎?不然你萬一出事,我怎麼救你?」
其實細想起來也是這麼回事,隻是今天這事弄得太埋汰了。我們大張旗鼓,信心滿滿地進去破什麼兇宅,到頭來跟倆耗子似的,灰頭土臉地跑了出來。
「那接下來怎麼辦?」我問道。
「先回去再說。」三叔看起來氣力損失了不,連站起來都要拽著我的胳膊。
結果他一扯我的胳膊,我的肩膀就傳來一劇痛。
「啊……」我疼的一呲牙,覺那胳膊好像從肩膀斷掉了一樣。
三叔也嚇了一跳,急忙問怎麼了?
我咧著,眼淚都流出來了,指著肩膀:「疼……疼……」
三叔急忙把我服解開,出肩膀。
我也扭頭看過去,發現在我的左肩膀上,赫然出現了一隻手掌印。
那手印發紅,比一元幣大不了多,看尺寸是一隻嬰兒的手掌印。我用手抹了抹,發現那手掌印好像是滲到了麵板裡,本就抹不掉。
「別了,先回去再說。」三叔說了一句,便不再言語,拉著我離開了那片住宅區。
這地方相對來說還比較偏,等了十多分鐘才攔了一輛車,把我們又拉回了地下室。
一路上,三叔不知道在想著什麼,一句話都沒說。
我預到肩膀上的手印況比較嚴重,想問又不敢問。我回想了一下,我記得我在門口快要跑出去的時候,的確是覺到有人用手搭上了我的肩膀。難道就是那一下,在我肩膀上留下了手印了?
到了地下室,三叔開始在他的那些破爛裡翻找東西。
我把我在車上想的關於這手印的來歷說了一下,三叔點頭,終於在酒瓶子堆裡翻出了一個砂鍋來。
三叔在砂鍋裡放上水,從一個袋子裡倒了些米進去,開始熬煮。
我看到那些米裡有好幾種,跟三叔給我挑殃的時候用到的差不多。
這次三叔給我解釋說:「這些是五穀,有糯米、小米、高粱、綠豆和黑豆。分別是白、黃、紅、綠、黑五,代表五行。這五穀生於地,於天,能驅邪,能鎮宅……」
聽三叔絮絮叨叨說著,我也沒記住多,隻知道三叔很喜歡用這五穀,而且這五穀的作用的確很大。
三叔把那些五穀煮的半生不,用勺子舀起來,讓我把肩膀出來。
這時我才發現,肩膀上的那小掌印,已經變深了。從原來的紅,變了現在的暗黑。
三叔臉一變,裡嘟囔了一句:「怎麼這麼快?」
說著,他一翻手裡的勺子,把那勺冒著熱氣的五穀直接拍到了我的肩膀上。
這下我猝不及防,那玩意剛出鍋,不得給我燙掉一層皮啊。所以我下意識地慘了一聲。
「喊什麼喊?」三叔罵了一句。
「啊……」我喊了半截,並沒覺到任何的疼痛來。
而那些肩膀上的五穀,除了黑豆看不出來,其他的五穀,正以眼可見的速度,開始不同程度地加深。
很快,那分明的五穀,都變了黑糊糊的一團。
三叔戴了一個牛皮手套,把那五穀弄下來,重新又敷上一勺。如此反覆了幾次,終於那敷上去的五穀不再有明顯的變化,才停下手來。
而我肩膀上那個小掌印也不那麼明顯了,變暗紅的一小塊,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
三叔終於鬆了一口氣,躺在床上大口地氣。
我也發現,過了這麼久,三叔的臉依然慘白,臉上也有汗珠滲出來。
我終於得空問道:「三叔,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在二樓到底看到了什麼?」
三叔擺擺手:「媽的,別提了。真是砸手藝啊,這事怪我,判斷錯了,完全錯了……還好你沒出事,不然我怎麼跟你爹代?」
「別說這些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判斷什麼判斷錯了?」
三叔在那些破酒瓶子裡找來找去,終於找到一個還殘存著半瓶酒的瓶子,仰脖喝了兩口,說道:「那屋子裡不是死了李喜妹和陳老太嗎?這鬼啊,和人一樣。生前怕一個人,死後一般也沒辦法改變。李喜妹被陳老太給劈死了,死後肯定會怨恨陳老太,怨氣也會很大。所以要想破這兇宅,隻能先對付那個李喜妹。我據經驗判斷,這個李喜妹應該變了糊鬼了。」
我一愣:「糊鬼?那是什麼鬼?」
三叔解釋道:「糊鬼一般是指因難產,胎死腹中的鬼。這樣的鬼怨氣十足,最為難纏。在厲鬼中也數中上,即便是有道行的人,見到這種鬼,都隻能避而遠之。」
我斜著眼睛盯著三叔,問道:「這麼厲害的鬼,憑你也敢去招呼?」
三叔聽到我的疑問,立馬直了腰板道:「李,我知道你不信我。不過我李賓的名號可不是白的……」
我不耐煩地擺擺手:「可拉**倒吧,可別提你這李賓了,咱倆怎麼跑出來的你這麼快就忘了?」
三叔的臉一紅,手,說道:「我剛不是說了嗎?是我判斷失誤。」
「判斷失誤?難道那不是糊鬼?」
三叔點點頭:「關於那個荒樓的來歷,我也是道聽途說。所以據那些傳言,我判斷這個李喜妹的孩子,是胎死腹中的。也就是說,孩子還沒生出來,就被陳老太一鐵鍬給劈死了。但是我可能判斷失誤了,這孩子很可能已經生出來了。」
我一攤手:「這有什麼區別嗎?」
三叔垂頭喪氣:「這區別可特麼大了去了。世上還有一種鬼,月子鬼。其實這也不能怪我,我們道上的很多人都容易把月子鬼跟糊鬼搞混淆,那糊鬼雖然也兇猛,但是跟月子鬼比起來,那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母子雙雙死亡,但胎死腹中的糊鬼,也就是說糊鬼的鬼嬰是還沒生下來的。這樣雖然兇猛,也隻能算是雙鬼一。然而月子鬼則不然,他們的相同雖然也是母子雙亡,但不同在於月子鬼是生下了死嬰,然後母隨後死亡的,或先死亡,後生下鬼嬰的。所以他們雖然名字月子鬼,但是是分為母鬼和子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