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若顯然也有些驚疑不定，下意識搖了搖頭：「不會。」

見兩驚異的目，張無忌負手而立，淡淡地說道：「人都是會變的。」

「人的確會變的。」趙敏哼了一聲，顯然沒心像周芷若一樣和他糾結這個問題，神一肅，聲音清冷，「第一個問題！」

張無忌點了點頭，示意接著說下去。

「當初你答應過我，我不當我的蒙古郡主，你也不當你的明教教主，我們一起居江湖……」趙敏臉上出了一溫的笑容，旋即麵沉如水，「你為何要反悔？」

張無忌嘆了一口氣，滿臉的無奈：「你也知道明教前任教主頂天失蹤後，明教四分五裂，差點被六大派剿滅的舊事。我若這樣撒手不管，剛剛統一的明教豈不又重歸一盤散沙？今時不同往日，西域如今列強林立，隻要明教稍微出虛弱的跡象，就會被周圍的勢力一口吞掉。我又豈能因為一己之私利，陷眾多好兄弟於險境呢？」

樹蔭中的宋青書不一怔，這樣看來張無忌莫非還是一個頂天立地的英雄？自己幾次都到了他卑鄙的一麵，難道就像自己對韋小寶那樣，芝蘭當道，不得不除？

「一己之私利？」趙敏笑容苦無比，「我為了你，背叛了長生天，背叛了蒼狼與白鹿的脈，背叛了蒙古，背叛了父兄……到頭來，隻換來你一句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利？」

「敏敏，我知道你為了我犧牲了太多，」張無忌言又止，「所以此生我絕不會傷害汝王府中人……」

趙敏直接打斷道：「哼，汝王府麾下兵數十萬，我爹和我哥何須你來放過？倒是你曾落汝王府手中，若不是我不顧名節，謊稱懷了你的骨，對爹爹以死相，你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這裡說這些大話麼？」

張無忌沉默良久：「敏敏，我一直記得你的付出……他日我若能一統天下，皇後之位非你莫屬。」

一旁的周芷若臉微變，雖然表不明顯，但還是被趙敏捕捉到了，趙敏意味深長地往宋青書的方向瞭，冷笑道：「那你的芷若妹妹呢？」

張無忌連忙答道：「我年中寒毒心灰意冷之時，幸得芷若妹妹相勸，才重新燃起了生存下來的鬥誌，此番恩，我是沒齒難忘，所以將來會設定東西兩宮皇後，由你們共同擔任。」

聽張無忌提及年漢水之上，自己給他剔掉魚刺喂他吃飯的形，周芷若頓時顯得有些悵然若失，不過聽到後麵東西二宮之類的話，忍不住皺眉道：「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生了什麼事，但你們之間吵架，別扯到我上。我如今已為人婦，還請張教主自重。」

「周姑娘，他日你會慶幸今晚這麼鮮明地表達了自己立場的。」趙敏慨萬千，不知道周芷若說的話是自真心，還是故作高冷。不過今天所有的話，宋青書都聽在耳中，今晚過後兩人的關係恐怕會更進一步吧。

「你什麼意思？」周芷若向來不喜歡趙敏，尤其是那副故弄玄虛的得意模樣。

「沒什麼，」趙敏淡淡一笑，「其實不管你心中是怎麼想的，我還是要勸你一句，張無忌的話聽聽就罷，當真了就是你傻了。」

看著多年的敵吃癟，周芷若忍不住戲謔道：「郡主娘娘拋棄一切跟人家，結果被人家棄之如蔽履，自然不會對他有什麼好評價。」

「誰說是他拋棄我的？明明是我主離開的！」趙敏怒道，「你真當他對你的許諾是因為念著昔日漢水一飯之恩？」

周芷若一怔，半晌說不出話來，一旁的張無忌臉一沉：「敏敏，你胡說些什麼！」

「我胡說？」趙敏淒然一笑，「有時候我真的很痛恨我自己為什麼要那麼聰明，不然就能一輩子被瞞在鼓裡，開開心心和你過下去……」

兩人的反常讓周芷若心中疑雲重生，本來早就想一走了之，可腦海裡冥冥之中有個聲音，讓留下來看看究竟生了什麼。

見周芷若疑地著自己，張無忌故作鎮定地對趙敏說道：「我知道你素來機敏，不過很多事還是不要捕風捉影為好。」

趙敏傲然一笑：「我敏敏特穆爾向來算無策，若不是真查到了證據，又怎會因為一些莫須有的東西冤枉你？」

見張無忌臉微變，周芷若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疑，問道：「究竟是什麼事？」

趙敏注視著張無忌的表變化，角閃過一殘忍的笑意：「這要先問問你自己了，周掌門的父親真是漢水邊上一個普通的漁夫麼？」

周芷若臉一白，的世當世隻有寥寥幾人知道，現在依然牢記著當初張三的告誡，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當然！」

「一個普通的漁家，又怎麼會有芷若這麼清新俗的名字？芷若二字，見於《列子》，見於司馬相如的《子虛賦》，普通漁夫，又怎麼會有這種見識？」趙敏曬然一笑，「周掌門，令尊恐怕就是昔日白蓮教教主周子旺吧。」

周芷若眼神一瞇，一道殺氣悄悄掠過。

趙敏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因為南宋朝廷的原因，白蓮教如今已了忌。不過周掌門大可放心，人家怕南宋朝廷，我趙敏可不怕。」

白蓮教？芷若的父親是當年揭竿起義，席捲了大半個南宋江山的周王周子旺？宋青書悚然一驚，他雖然為周芷若的丈夫，卻也不知道這個。

難怪周芷若對世諱莫如深，這些年來南宋朝廷一直在追查白蓮餘孽，若周芷若份曝，峨眉掌門的位置恐怕就不保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周芷若聲音冷，靜靜地看著趙敏。

「我不想怎麼樣，」趙敏微微一笑，「隻是想告訴你，張無忌接近你更多的是因為你是周子旺之，而非昔日的漢水一飯之恩。」

「經過十幾年來的打，白蓮教表麵上已經銷聲匿跡，」趙敏繼續說道，「不過據汝王府的報，近幾年來，白蓮教在上任教主周子旺的師父彭和尚與聖唐賽兒的領導下，已經漸漸恢復了實力。他們吸取了上次失敗的教訓，所以一直按兵不，等待天下大之時再起兵。」

「我們的張教主想必就是看上了白蓮教的力量，所以才來接近周掌門的吧。」

趙敏的聲音本來清脆無比，不疾不徐地述說著一切，不知為何，場中其餘幾人聽起來卻覺得冷意。

「張教主為西方最大教派明教教主，幾個月前將東方第一大教日月神教收為附庸，如今隻要能得到周掌門，不僅能掌控西南大派峨眉，還能藉機控製東南的白蓮教，東南西北，都在閣下的掌控之中，真是好大的手筆，好深的算計。」

聽到趙敏的解釋，周芷若不由驚懼地看了張無忌一眼，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這還是悉的那個優寡斷的張無忌麼？

樹上的宋青書也聽得咂舌不已，本以為自己天換日掌控了滿清的政權，已是天大的手筆了，哪知張無忌居然已經不知不覺將天下收了囊中。

「究竟是我在開掛，還是他在開掛啊？」宋青書哀嘆不已。

見趙敏說破一切，張無忌並沒有狡辯，反而笑道：「敏敏，果然還是被你看破了一切。不錯，的確如你所說，不過為了一統天下，些許的手段又算得了什麼？你們蒙古人心中那位偉大的吉思汗，不照樣詭計多端麼。」

「可是我喜歡的不是雄才大略的吉思汗，而是那個優寡斷，卻善良忠厚的張無忌。」趙敏都快咬出來。

張無忌臉終於慢慢沉了下來：「你也不必把自己說得那麼高尚，你以為我真不知道你們蒙古的計謀麼。」

「什麼計謀？」趙敏一怔，這下到迷不解了。

周芷若看著張無忌悉的麵容，卻難以抑製地產生一種陌生，靜靜地站在那裡，顯然也對張無忌的說辭很興趣。

張無忌麵無表道：「你口口聲聲說的是為了我拋棄了蒙古，拋棄了汝王府，拋棄了你的子民……不過你的要求是什麼呢，是要我拋棄明教，拋棄和你們蒙古的戰爭。」

「沒有我的領導，明教終將變回以前那個一盤散沙的模樣，哪還是你們蒙古的對手？豈不是短時間就會被蒙古鐵騎摧枯拉朽地吞併掉？」

「你拋棄了一切跟著我，看似為了，可惜在我看來隻不過是你們蒙古使出的人兒計罷了。蒙古了一個紹敏郡主，對他們的實力無毫影響，可是明教了張無忌，立馬就從蒙古的心腹大患變為不足為慮……縱觀蒙古，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能想出這麼甜而誅心的陷阱？」

趙敏臉慘白，下意識搖搖頭，喃喃道：「我真的沒想過這些……」

「是麼？」張無忌冷哼一聲，「既然你為了，願意拋棄一切，那為何知道我繼續對抗蒙古後，不繼續留在我邊，反而義無反顧跑回蒙古，馬上指揮汝王府一乾高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