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后，燕京又是繁華的樣子。

王權夜總會三年如一日的熱鬧非凡，門口停滿了豪車，應接不暇。

引擎聲轟鳴中，一輛保時捷911停在夜總會門口，還沒見人，先看到一雙，踩著十二厘米的高跟鞋從副駕駛下來，墨綠的吊帶格外有氣質，墨鏡下紅輕啟，“走吧，去看看這地方。”

兩個膀大腰圓的黑人保鏢清掃開王權夜總會門口的眾人，給人開辟出一條寬敞的道路來，宛如王似的，趾高氣昂的走了進去。

娜娜正在財務室看文件，助理忽然跑進來，一臉的驚慌，“老板，外面好像有人要鬧事。”

“在王權鬧事，瘋了？”

“不是，他們也沒鬧事，但是已經嚇跑了一些客人了。”

聞言，娜娜抬起頭，“什麼人？”

“風霆集團的總裁，夏薇。”

娜娜握著鼠標的手了幾分，神有些不耐，“小丫頭是過慣了大小姐的日子，閑的沒事做，為了點小事就跑來興師問罪。”

風霆在燕京地位非同凡響，一般的人的確是都要讓他們三分，夏薇出門向來是前呼后擁的，嚇著別人不足為奇。

娜娜鎖上財務室的柜子后，理了理頭發，“走，去看看，打算怎麼個鬧事法。”

夜總會一樓的大廳里，音樂被暫停了，原本喧鬧的舞池里空無一人，所有人都讓到了旁邊議論紛紛。

“王權怎麼得罪風霆了？”

“夏總這是來勢洶洶。”

“誰知道啊……”

“……”

在一片議論中，娜娜和助理從電梯出來。

“來了，老板來了。”

“有好戲看了。”

娜娜今日穿了一藕菱格紋的旗袍，頭發燙的很復古，依舊是平時濃妝艷抹的樣子，手里夾著一香煙，只環顧了一圈，便款款朝著夏薇所在的卡座走去。

娜娜臉上堆著笑，“夏總是稀客，一來就這麼大的陣仗，是怪我沒提前出去迎接麼？”

夏薇冷淡的瞥了一眼，“知道我來找你干什麼麼？”

“大概知道一點，但是夏總確定要在這兒談麼？要談的人對我而言似乎沒什麼影響，但對風霆的老板，好像還是有影響的。”

“有沒有影響不是你說了算的，顧盼從你這兒鬧事兒走了，后面不也是一點兒影響都沒有？有的時候金錢真的可以解決一切。”

“包廂備好了，要是夏總不愿意去的話，我也不介意就在這兒說。”

娜娜從容不迫的笑著，好像夏薇只是來王權玩，此刻心不大好的客人一樣。

說的其實沒錯，作為風霆的總裁，夏薇的確不能在外面有過于出格的問題，會影響風霆的市，幾秒后，從沙發上站起來，“要不是清場子需要浪費我的時間，我在哪兒說什麼話，都不需要任何人管。”

娜娜面淡淡，“您累，上樓吧。”

二樓包廂，關上門后便隔絕了外面的喧囂聲。

娜娜在夏薇的對面坐下，倆人之間一方茶幾，一扇玻璃窗里，可以看到一樓的所有形，這間包廂是當時司南帶人來的時候坐的包廂。

“喝點茶吧，夏總。”

“不用客氣了，既然你知道我是來干什麼的，那就別兜圈子了，你不是跟邵亦澤在一起麼？勾搭別的男人干什麼？”

這話半點沒客氣。

娜娜說，“正如夏總看到的這樣，我是夜總會的老板，我是什麼出你很清楚，像我這種人，多勾搭幾個男人有什麼奇怪的？”

“別人都行，宮川不可以。”

“為什麼？”

夏薇語塞。

娜娜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難道就因為夏總你也看上了宮川，所以就要求所有對他有意思的人都離他遠點兒？沒這個道理的夏總。”

“你別得意，你還真以為宮川喜歡你嗎？”

“這年頭誰都不圖誰什麼，大家都經濟獨立，沒什麼目的，兩個人能在一起，靠的除了，我都不知道還能是什麼了。”

夏薇冷笑了一聲，“其實要不是那天在音樂節上見到你不化妝的樣子，我還真的想不明白，宮川為什麼會看上你。”

“你什麼意思？”

“我聽說曼徹斯特電音節那天，宮川丟下你一個人回國了，你就不好奇是為什麼麼？”

娜娜原本還云淡風輕的一張臉上，緒漸漸有些撕裂。

曼徹斯特電音節那天之后，和宮川就沒有再聯絡過了，除了得到一句‘抱歉’之外，什麼解釋都沒聽到。

“你這張臉，和那個人真的太像了。”

夏薇冷冷的看著，“尤其是不化妝的時候。”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太平山烈士公墓，C區，如果這兩天晚上你去的話，或許能遇到宮川，也能看到他心里真的放了的那個人，”

說完這句話，夏薇仿佛出了一口惡氣似的，狠狠的嘲諷道，“你不過是個替代品。”

這個世界上，活人之間爭的你死我活，可誰都沒想過，活人搶不過死人，只有永遠回不來的，對于男人而言才是一生無法釋懷的白月。

秦羽便是如此。

夏薇讓人查遍了所有關于秦羽的資料，大概是因為是特種兵的緣故，資料之又，但是跟宮川的那部分到還算詳盡。

兩個人沒有過，沒有正式在一起過，看起來似乎只是同事的關系，秦羽對宮川卻是十分好，飲食起居都幫他打理的井井有條，但是宮川沒有過任何回應。

對此，夏薇猜測當年那段時間里，宮川是不是還在喜歡葉清歡，所以本沒注意到邊的人。

而當秦羽犧牲之后，他才猛然發現邊了什麼，了一個已經讓他認為是自己生活的一部分的人。

他足夠后知后覺，所以活該余生愧疚。

娜娜的臉忽明忽暗，了一口煙，煙霧中，難得出難堪的神，“你來就是為了告訴我，我是一個替代品？”

“讓你有自知之明，早點離開他，他就算跟你在一起，也是因為你這張臉。”

尖銳的話很殘酷，但卻是現實。

娜娜的耳邊響起宮川說過的話，“素面朝天好的，看起來干干凈凈。”

因為這一句話，見他的時候，都沒有再化過妝。

而事實卻是，他只是借著自己這張臉懷念一個已經回不來的人。

良久，娜娜自嘲的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