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邵建邦氣的說不出話來,“你毀了整個邵家,現在還這個態度,你……你……以后別想再踏進邵家一步。”
家?
邵允琛的眼神更沉,佇立了半秒,轉離去。
從他懂事開始,就被爺爺送到軍隊,那個外表嚴厲的老頭子常常跟他說的一句話就是軍人的信念,信念大過一切,在信念面前,家人、朋友、人都可以舍棄,即便你不舍棄,他們也會舍棄你。
他曾經想過兩全,但如今看來還是老頭子活了一輩子看的徹。
夜幕降臨,燕京又是與日俱增的繁華夜場。
靜謐的別墅區依山傍水,竹林堆,風景很優。
一陣門鈴聲后,荀副開了門,看到來人的瞬間,臉一瞬間變了好幾個調,大概可以概括為又驚又喜,
“太太,您怎麼回來了?”
葉清歡只是往屋里看了一眼,試圖掩飾自己有些不自然的神,“邵允琛呢?”
“首長……”
說到這個,荀副的臉微微一變,猶豫著朝著樓上看了一眼,咬牙道,“喝多了,剛回來已經睡死了,您等著,我這就去幫您把他醒。”
葉清歡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邵允琛喝的一灘爛泥的時候回來,這不是耽誤事麼?
“不用了,”
葉清歡住了他,“荀副,我想問您一件事,您如實回答我。”
荀副的神一看就有些猶豫。
“如果是機的話,您可以選擇沉默,但我希您可以點頭或者搖頭,給我一些暗示,如果您希我能和他開誠布公的好好聊一次的話。”
“那好,我盡量。”
這世上,恐怕最希邵允琛能和葉清歡好好聊聊的人就是荀副了,這個理由真的無法拒絕。
“我去過軍區了,軍區的人說,他已經連著三個月沒有去過軍區了,為什麼?”
下午去了一趟燕京軍區,原本是覺得邵允琛應該會在,所以想去找他,為那天茶室的事道個歉,可卻吃了個閉門羹。
一見瞞不過,荀副當下很是喪氣,
“我就說這事兒瞞不住,首長偏偏不讓我跟您說。”
“怎麼了?”
“首長被停職察看了。”
“停職?為什麼?”葉清歡神愕然,
“什麼時候的事?”
邵允琛破了慕晚叛變的案子,抓了重要線人,這難道不是大功一件?怎麼可能會被停職?
“這事兒說來就話長了,總之是跟除夕夜那晚首長私自行的事有關,觀察慕晚這是上級領導共同指派的任務,原本是要放長線釣大魚的,首長這次冒進了,況且那晚他一知道您邊的人都不在,丟下外賓就從國宴上往回趕也是一項罪名。”
葉清歡一下子僵住,順手扶住了沙發。
“我邊的人不是他安排調離的?那晚的事不是他設計好的?”
“您怎麼能這麼想?”
荀副目震驚,
“首長就算是想要設局,也絕不會把您當餌的,那晚您邊的人接二連三都離開,后來我們查到都是慕晚安排的,怎麼會跟首長有關呢?”
葉清歡有些站不穩,手也微微的抖起來。
誤會了?
除夕夜那晚,慕晚和哥哥被捕之后,邵允琛那麼泰然自若的走進來在邊席地而坐,跟說一切都結束了,還以為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設的局,就是為了那晚的那些結果。
可如果一切都是個意外呢?
設局的是慕晚,而邵允琛,是那晚破局的人,甚至為此得罪上級,違背軍令放棄了原本的長遠任務,撤職分,他被害的不輕啊。
怎麼會這樣?
“還有先前夫人的事,老爺子的事,二小姐的事,都已經讓首長的父親對首長厭惡至極,他現在連邵家家門都進不去,邵家已然要和他斷絕關系了。”
“……”
“沒了軍職,沒了父母兄弟,沒了人和孩子,首長他現在真的就是個孤家寡人。”
“……”
“首長他什麼都不說不是想瞞著您,也不是不相信您,是他從小長的環境就是這樣,他十歲前就去了軍隊,本沒試過這麼細膩的家庭關系,他也需要長,也需要有人引導包容……”
“……”
夜已經深了。
臥室的房門里亮著的昏黃的燈,大床上躺著一個爛醉如泥的影,呼吸聲很重,像是著的沉沉重擔一樣,不可以輕易卸下。
葉清歡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通紅的眼眶又有要流淚的跡象,好一會兒才了眼睛,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看到他臉頰上掌印的瞬間,不想起起中午在車庫的事。
其實一直以來邵允琛都是護著的,只不過不管做什麼他都很主去提,也很表現出來,低調的仿佛不愿意被任何人發現他也會對一個人好。
這是原生家庭帶給他的缺憾,但換言之,也是他的好。
葉清歡后悔自己離婚前后都沒能好好跟他暢聊一次,后悔自己明明也對他有所瞞卻要求他對自己什麼都開誠布公。
信任是互相的,沒做到的事,遑論要求別人?
“清歡……”
沙啞的呢喃聲在耳邊想起,沒留神,一下子被抓住了右手,腳下一個踉蹌,比恩跌一個酒氣熏染的懷抱中。
“清歡,別走。”
他還是醉著的,也許是在做夢,還念著的名字。
葉清歡仰頭看著他,視線限制,只能看到他的下,有著青的胡茬,頹廢之余也不減他的剛毅,即便是落魄也有將帥風骨。
“我不走,我在呢,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
話音剛落,被抱得更,
“清歡,我錯了,對不起,我以后什麼都告訴你,對不起。”
他的語氣措辭都是凌的,呼吸是重的,灑在的頭頂,一個勁兒說對不起的樣子像個手足無措的孩子。
“我不怪你,其實我也有事瞞著你。”
他也許聽見了,也許沒有,只是機械的應答著,“瞞著我,什麼?”
努力湊近了一些,在他的耳邊輕輕的回答,
“我不是葉清歡,我的名字顧、傾、城。”
他依舊是那副醉意朦朧的樣子,卻忽然笑了笑,不似平時的清冷或是有陳竹,而是帶著幾分狡黠的,卻又是單純的笑,緩緩道,
“我知道啊。”
葉清歡愣了一愣,詫異的朝著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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