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天你收拾收拾就過來,李師傅那邊我跟他說,你也跟他打聲招呼,畢竟是你師父。”
“……”
“好,那先這樣,明天見。”
掛斷電話,后傳來吱呀的開門聲。
程宅年代久遠,雖然后來翻新過幾次,但老式門窗大多只是加固,并未更換,所以在開關門的時候,總是會發出一些卡卡噠噠的聲音,仿佛歲月的悠鳴。
回頭看到溫以白,微卷的栗棕短發有些凌,眼神也著幾分困頓和惺忪。
“吵醒你了?”葉清歡收好手機,有些抱歉的看向他。
“沒有,我睡了好一會兒了,聞到蘭嫂做飯的味道醒的。”
聞言,葉清歡笑了起來,
“看來蘭嫂中午做的那頓飯真的讓你們回味無窮,卿卿也是,惦記了一下午了都,剛剛在門口還沒進門就說聞見味道,這會兒估計都在廚房吃上了。”
“吃得慣就好,”溫以白神欣,看了一眼手表,
“晚餐我就不陪你們一起了,醫院那邊晚上有個國際醫學研討會,我要過去參加,估計有幾天沒辦法來陪你了,我看看再給你找個保姆幫著帶帶孩子吧。”
“沒事,你有事你就去忙,不用找保姆了,我找好人了。”
“找好了?信得過麼?”
“嗯,認識的人,絕對信得過。”
看著葉清歡信誓旦旦的樣子,溫以白也就沒再多問什麼,燕京那邊醫院幾個電話來催著他會議的事,所以匆匆收拾了一下就離開了云鎮。
關卿卿和司南第二天沒事,兩個人就留宿在程宅。
夜,關卿卿和葉清歡鉆在一個被窩里面,并且主睡在了靠孩子的一邊,免得孩子半夜醒了,葉清歡急著抱孩子扯到刀口,床邊的搖籃里,呼呼的安安小朋友正在呼呼大睡。
從出生落地,這孩子一天二十四小時能有二十個小時都是睡著的狀態,很哭鬧,基本上就是睡了吃,吃了睡的裝填。
司南把這種狀態評價為有福氣,知足常樂的一個小吃貨和小睡神。
關卿卿趴在搖籃邊上端詳著里面呼呼的小團子,問,
“月底就是安安的滿月了,你打算怎麼辦啊?”
“不用辦了,你們一起來吃頓飯就好了。”
“那可不行,”關卿卿一下子回過頭,揚起眉頭道,“我干兒的滿月宴怎麼能這麼湊活?怎麼著也應該熱熱鬧鬧的辦個大的宴會吧。”
葉清歡靠在枕頭上,仰頭看著,
“你小時候喜歡辦生日宴麼?那麼多人圍著你你高興麼?”
“高興啊,干嘛不高興?”
“你確定麼?你哪次辦生日宴在宴會廳里老實過?你爸媽帶你去認識那些親戚朋友,你高興?還不都是跟我們一塊兒待著。”
關卿卿愣了一下,后知后覺的撓了撓頭,“好像是哦。”
“你說要熱鬧的辦個宴會,要想辦也不是不能辦,但是再熱鬧,又跟這麼小的孩子有什麼關系,又知道什麼呢?不如就讓真的喜歡的人陪一起玩一天對來的高興。”
看著葉清歡將的想法娓娓道來,關卿卿忽然有種復雜的覺,
“你好像變了。”
“怎麼了?”
“比以前溫了,”說完這話,關卿卿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拉起被子躺了進去,和葉清歡并排靠在一起,
“我以前不相信人家說的當了母親之后會變得這句話,看到你才覺得好像真的是這麼回事,就算是不看外貌,你和從前也真的是判若兩人了。”
“從前的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在你們眼里。”
“那怕是說一晚上說不完,你那些功偉績,我和司南兩個人加起來都比不過,簡而言之兩個字概括那就是彪悍。”
“有這麼夸張麼?我以前怎麼沒聽你這麼說過?”
“哪兒敢啊?你讓司南說你一個彪悍試試,要是擱在從前的你,他還有命麼?”
“胡說八道,我在你眼里就是個殺人狂魔?”
“不是說真的殺人,我說的是心理上的那種,氣場碾。”
說起從前,關卿卿便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樣,滔滔不絕起來。
回國讀電影學院之前,和顧傾城兩個人在國已經讀了兩年的高中和半年的大學,顧傾城讀的珠寶設計,讀的。
倆人都是標準的東方人,且又是外國人喜歡的高級臉長相,從高中到大學一路霸占校花榜單,追求者無數。
在那三年里,關卿卿就見識過了顧傾城花式秒殺追求者。
“你還記得麥瑟爾麼?”
“誰阿?”
“我去,你連麥瑟爾都不記得了,就是那個高二的時候,學校的校草,開發了一個啥件被學校表彰的,人家高中畢業典禮的時候在臺上當著全校師生跟你表白,你記得自己干了什麼麼?”
葉清歡終于有了點印象,“畢業典禮那次?”
“嗯,”關卿卿白眼都快翻出來了,無奈道,“對,畢業典禮那次,不是運的那次,也不是圣誕晚會的那次,更不是恩節舞會的那次……”
眾目睽睽之下跟顧傾城表白的人實在是一個掌數不過來,記不清倒也實屬正常。
“我說什麼了?”
葉清歡一臉的不明所以。
“你的確沒說什麼,”關卿卿一臉慨,“你塞著耳塞在睡覺,人家發表的那通豪言壯語,你是一個字都沒聽見。”
當時,一直到所有人都在起哄,往他們這兒看,關卿卿捅胳膊把搖醒,一臉惺忪的睜開眼,就問了一句話,
“結束了?”
“這三個字真的絕了,說完你就離場了,瀟灑至極,我聽說后來為這事,麥瑟爾見了整整一年的心理輔導師。”
因為當時誰也不知道,顧傾城所問的‘結束了’是指的畢業典禮,而所有人包括麥瑟爾都以為問的是那場長篇大論的表白。
試想一個竇初開的小伙子,鼓起勇氣當著眾人表白,說了一大堆話,結果姑娘就問了一句,‘結束了?’問完便一臉冷漠的離開。
人生之挫敗,莫過于此。
舊事被重提,葉清歡很淡定,“我當時真的不知道,你也沒提醒我。”
“我提醒你什麼啊?跟你復述一遍麼?”
關卿卿一臉無語,
“全校同學都看著你呢,我要當眾摘了你的耳塞,告訴他們你在睡覺麼?那老古板校長會直接收了我倆的畢業證延期畢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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