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白難得出沉重的神,緩緩道,
“我一直都在往前看,但在我眼里沒有誰好或者誰更好。”
他并未將話說的太清楚,看不見誰好與不好不過是因為當你眼中有了一個人的時候,再容不下其他人的存在。
正好關卿卿和司南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從門口進來,倆人手里提了一堆五六的花燈,遠遠地傳來關卿卿的聲音,
“清歡,今天元宵節,在院子里面掛滿花燈啊,好看。”
“你們先掛吧,我晚點。”
關卿卿興致的在院子里掛花燈,就跟年三十春聯一樣,把司南罵個沒停不說,因為梯子不是太穩,晃了幾回差點沒把司南給嚇死。
看著這倆人在院子里嬉鬧,屋子里原本有些凝滯的氛圍也漸漸回暖下來,誰也沒有再提剛剛的話題。
葉清歡暗想,再過一段時間溫以白回國,恢復以后不能常見面的狀態,又有時差相隔,大概就會漸漸淡忘了有些不必要的執念。
但忘了執念之所以是執念,就在于無法輕易淡忘。
夜幕降臨,
云鎮上舉辦元宵燈會,葉清歡被關卿卿磨泡了一下午,晚上陪一塊兒出去逛燈會。
還沒好,本來不該去人這麼多的地方,但是也架不住關卿卿的攻勢,非說云鎮鎮口的那月老廟特別準,許愿也特別靈。
葉清歡出了門,溫以白卻沒去,他叮囑司南他們好好照顧,便獨自一人留在家中照顧小安安了。
“就這兒。”
關卿卿指著遠幫滿了紅繩飄帶的‘月老樹’,“只要在紅綢上寫下自己的心愿,日后一定可以達。”
“哪里有紅綢?”葉清歡不明所以。
“哪兒,不是寫這麼?十塊錢一。”
順著關卿卿的手指,葉清歡看到月老樹的右后方有一個擺攤賣紅繩的,明碼標價,“十塊錢細繩,二十塊錢的紅綢。”
“我以前沒記得月老廟這兒有擺攤賣紅綢的啊,不是個解簽的阿婆麼?”
“原來沒有,阿婆前年不是去世了麼,這個是解簽阿婆的孫子孫媳婦兒。”
孫子孫媳婦兒干不了解簽的事,但是倒也會坐地生財,搞了這麼個小攤支棱在這兒,愿意花錢的人絡繹不絕。
關卿卿興致的去買紅綢去了。
葉清歡沿著月老樹轉了一圈,上面紅綢飛舞,下面香火鼎盛,好像真的寄托了無數人在上面的期待似的,比起當年阿婆孩在的時候,這棵樹已經顯得沉重不堪。
隨手抓住幾飄的紅綢,大多數都是來這兒旅游的寫的對于未來的好憧憬,抓住的這麼多紅綢中,能讓多看兩眼的很。
“清歡,快過來許愿。”
“來了。”回過神,松開綢子,朝著關卿卿的方向走去。
沒注意到,從手里的那些綢子迅速的散開,像是赤蛇一樣飛舞,初春的寒風掠過綢面,其中有一條上有著還算嶄新的字跡,與周邊諸多祈禱天長地久的愿格格不——我愿念念不忘,便有回響。
司南的冤枉跟普通沒什麼區別,許的是‘長長久久’。
葉清歡瞥了一眼,
“你就寫了四個字啊?”
“這言簡意賅。”司南一挑眉,“月老忙著呢,那有空一一去看,看到我們這言簡意賅的四個字,立馬就把事兒給我們辦了多好。”
葉清歡扯了扯角。
這是把月老當基層公務員了?
關卿卿的愿簡單暴,“有生之年我要拿奧斯卡最佳主角。”
看到這話的時候,葉清歡提醒,
“這是月老廟,不管你事業上的事。”
“誰說的,月老一天到晚忙著牽紅線不干點別的事不是太無聊了麼?就當是換換腦子,幫幫我讓我拿個奧斯卡最佳主角多好。”
胡攪蠻纏月老都怕。
葉清歡也無奈,便不再再說什麼了,拿好自己寫好愿的紅綢,和還有司南三人錯開,各自去月老樹上掛繩子許愿。
“掛好啦,去那邊看看吧,我剛剛看到有賣糖人的。”
“哪兒?走,去看看。”
“好。”
等他們走后,一道高大拔的影從人群中走出,徑直朝著月老樹走去,對著其中的一枝條佇立良久,拉出綢子仔細的看著上面的容。
夜,元宵燈會上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說是沒有什麼游客,可是燕京市區還是來了不人湊熱鬧,逛到人多的地方,關卿卿和司南就開始張,倆人一左一右護法一樣將葉清歡護著,不能讓人撞到,這麼張了一路累得半死,游玩的興致都被磨得一干二凈,于是當機立斷,打道回府。
剛到程宅門口,三人就被一陣香給吸引了。
“蘭嫂做好吃的了。”
關卿卿作為一個整個職業生涯都要貫穿減這一宗旨的藝人,一發現吃的簡直如同狼樸實,直接就奔著廚房去了,司南也跟了過去。
剩下葉清歡站在院子里,順手將門給關了,徑直進屋去。
主屋的燈是暖黃的,葉清歡進屋后,從虛掩的門中看到溫以白靠在床頭睡著了,床上躺著的是正在睡的小安安。
家里只有蘭嫂一個人果然是有些忙不過來的,蘭嫂去忙的時候,總得有一個人能和自己換著來照顧孩子。
看著溫以白連日來為了奔波忙碌而明顯消瘦了的面龐,心里很是過意不去。
早上那句‘我愿意被你拖累’仿佛就是剛聽到的一樣,在耳邊不斷的回著,讓難以平息心里波瀾起伏的緒。
要說現在對溫以白半點都沒有那是鬼話,當年是直接從一個熱期切斷聯系的,兩個人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矛盾,除了陪他回家見父母的那段之外,所有的回憶都好的不得了。
可無法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還能跟當年一樣純粹的去和他相,完全的摒棄自己思想中已然存在的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良久,輕輕地帶上房門,拿了手機走出屋子,練的撥了一個號碼出去。
“是我。”
“……”
“是這樣,這段時間要是不忙的話,你就住到我這兒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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