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歡很不理解陵寒這樣的做法。
即便是要補償顧朵,大可用別的方式。
“還有一件事。”
顧馳猶豫再三,面為難。
“直說。”
葉歡著他,握住了桌角定神。
“山莊被封鎖,顧氏集團被調查的事,導火線是歡娛集團有顧氏注的資金,而這些資金的去向,是邊界軍火,據說,何梟那邊上給聯合國檢察署的證詞,都是有關陵寒默認知道這件事的。”
所以顧家出事,跟陵寒有著莫大的關聯。
葉歡沉著臉,“繼續說下去。”
“但權更迭的事真正發生是在十天前,十天前,您懷疑陵寒失蹤,如果這事立,那麼我懷疑,歡娛從十天前或者說更早開始,控制權就不在陵寒手上了。”
他背后還有人。
顧馳的分析能力與顧琉不相上下,他簡略了自己的分析過程,只講了簡單的推理,葉歡卻已經有了足夠的理由去相信這件事跟陵寒無關,而他背后的人,幾乎不用多想也能知道是誰了。
“杜琪峰沒這麼大本事。”
葉歡皺了皺眉。
杜琪峰是顧朵的親生父親,野心很大,但是沒能力,十分草包,這些年只知道跟四季山莊要錢去做他的事業,但是他的事業隔兩年就要換一次,各行各業都干過了,干什麼倒閉什麼。
用溫怡的話來說,就是本沒有發財的命。
“但是溫有。”
顧馳接過話來,面沉如水,“我查過了,溫沒搬到杉磯之前,是西嶺溫家的旁支。”
葉歡臉一僵。
這天下趕巧的事都讓上了?
西嶺溫家是溫清婉的娘家,如今當家的是溫清婉的大哥。
而顧馳所說的這個旁支,也就是說,溫是溫家的人?那麼溫怡自然也是,那麼自己自然也就是,那麼跟陵寒……
大概是猜到葉歡在想什麼,顧馳又不慌不忙的補充了兩句,“很遠房的親戚,溫姓在西嶺是大家所以流傳比較遠,那里的人幾乎都是姓溫的,夫人跟溫又是表姐妹,所以二小姐你不用擔心跟陵寒先生之間的緣關系,很淡,幾乎沒有。”
葉歡的眼神有些悻然,但到底,還是沾點兒親的。
干咳了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訕訕的轉移了話題,“那你的意思是,顧朵跟溫博父子倆聯合起來,將陵寒架空了?”
顧馳點了點頭。
葉歡神暗淡,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來,依舊覺得悶得很。
即便是知道他是被挾持的,可是心頭郁結的那憤懣還是難以化開,畢竟是歡娛牽連了四季山莊,畢竟是這樣。
半晌,啞著嗓子問道,“他現在人呢?”
顧馳遲疑了一會兒,沉聲道。
“在門外。”
葉歡面一滯,眼神中出幾分愕然,似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里聽到的話一般,問道,“你說什麼?”
“他從歡娛董事會離職之后,就到海晏傳找你,但是當時我聯系不上您,所以讓他先回去等著,他在公司樓下等了您五天,后來,我覺得他沒有什麼威脅,就把他帶來了。”
沒有威脅這話,讓葉歡心頭咯噔一下,忽然想起陳茵剛剛在門口喊得那一聲,眼神驟然一,快步朝著門口走去。
拉開門,走廊上空無一人。
顧馳眉頭一皺,“剛剛還在這兒的啊。”
走廊拐角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葉歡攥了攥手,徑直朝著那個方向走去。
拐角影站著的男人,上穿著一寬大的冬裝,灰的氈帽得很低,看不到五,只能看到他胡子拉碴,邋遢至極,盡管形高大,卻拄著一拐杖。
葉歡臉一白,不敢置信的著他,嗓音沙啞,“陵寒……”
聽到聲音的那一霎那,陵寒的影瑟了一下,修長干凈的手指攥了手中的拐杖,胡茬微微的似乎不敢抬頭。
“陵寒……”葉歡定了定神,拔高聲音又喊了一次,這次,出手,想要一他的手指。
當手背上傳來指腹上溫熱的時候,陵寒緩緩抬起頭,出氈帽下面那張邋遢卻依舊俊朗的臉。
葉歡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讓自己變這樣,有太多的問題要問他,可是那些問題卻都抵不上此時此刻他忽然出現在面前重要。
即便他這麼狼狽,即便他害的顧家如今風雨飄搖。
客廳,葉歡扶著他坐下,給他遞了一塊熱巾,“你的……”
“在水牢里面泡太久了,還好,還有一條能。”
他故作漫不經心,可是這話,卻讓葉歡臉更加難看,
“所以你是被顧朵脅迫的?”
難怪剛剛顧馳一副篤定的樣子,很多事,恐怕他已經找陵寒求證過了。
“嗯。”
“我哥真的在顧朵手上?”
“嗯。”
問完了問題,也得到了回答,卻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悲痛或者怨憤似乎都不合適,葉歡覺得心口絞痛的厲害,三番兩次的因為別的事把他們倆攪和進去,偏偏他們都還自愿往里跳。
顧朵就是抓住了這一點,屢試不爽。
……
曼哈頓海灘,每天負責看管顧司年的菲傭將他的椅推到臺上,然后靜靜地站在一邊,等著他曬完太主要求回去。
別墅里加上顧司年一共只有四個人,一個菲傭,兩個保鏢,保鏢負責每天把全乏力的顧司年‘搬運’,菲傭負責他的飲食起居。
海面上遠遠地飄來一塊浮木,一道海浪拍過,浪退去后,兩個人影被推到了海灘上,顧司年眼神一,沉聲道,“去看看。”
菲傭愣了愣,“小姐說您不能出門。”
“我說你去看看,如果是人,帶回來救治。”
“……”
“說過不準帶人回來嗎?”
“沒有。”
“那就去。”
顧司年坐在椅上,四肢都不能隨意彈,可他上那種冷冽的氣場,卻讓人不敢隨意對待。
菲傭臉一白,趕忙點頭,轉急匆匆的下了樓。
不多時,海灘上出現了菲傭碩的影,蹲在那兩道影前查看了許久,又朝著別墅跑了一段,喊了兩個保鏢過去救人。
相遇曼哈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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