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典當玉佩眼看著店小二將菜一道一道盤上來，長樂嚥了咽口水，「那個……」

店小二立馬諂地彎下腰，「客有何吩咐？」

長樂指了指桌上的菜，這就有鹽水、手撕、滷，單單看著就覺得有些膩，「這些，」比劃了一下，「能退嗎？」

店小二直起了腰，打量了兩人一眼，「這菜都下鍋了，是退不了的。」

長樂本來也沒抱什麼希，但聽到店小二的回復，還是有些失，等到菜都上齊了，是一點胃口也沒有了。

穆川倒是出奇的平靜，拿起筷子，慢條斯理地進食。

長樂憤憤不平，「沒銀子結賬，你還有心吃。」

穆川夾起一片菜，放到裡咀嚼吞嚥，又喝了點酒，這才開口，「既來之則安之。」

今天穿的是男裝，搜遍自己全，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再看穆川，也是一臉窮酸樣，長樂覺得自己兩世為人，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捉襟見肘過。

過了一刻鐘，餐桌上的食還剩大半，兩人卻已經吃飽了。

長樂打了個飽嗝，「怎麼辦？」

店小二拿著選單上了樓，視線掃過兩人問道，「二位，誰結賬？」

「咳咳，你知道我是誰嗎？」長樂起背，問得一本正經。

店小二笑道，「小人不知，敢問客尊姓大名。」

「我是當今聖上的九公主李長樂，」說完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店小二，強撐著臉皮，「本公主今日出宮急了，沒有帶銀子，過幾日送來。」

「原來是公主殿下啊。」那店小二很詫異，但浮誇的演技已經說明並不相信，「現在吃霸王餐都敢這麼唬人了，我還真是長見識了！」

「來人，把這兩人給我送進衙門！」四麵八方，突然湧進壯年男子，一看就是專門養著對付吃霸王餐的傢夥。

其中一個男人直接奔過來，抓長樂的手臂，那知對麵的男人，突然一躍而上，掌力驚人，直接將餐桌一劈為二，把子牢牢地護在自己後。

長樂還沒有反應過來，子就已經在穆川的背後站著了。

店小二傻愣了眼，看著一片狼藉的餐館，崩潰大，「給我抓住他們！」

其餘壯丁一聽，一擁而上，穆川略施拳腳，就把眾人放倒，然後從腰帶裡扯下一枚月牙形的玉佩，「這個，夠付飯錢了嗎」

那是一枚白玉月形的玉佩，約可見玉壁上雕刻的麒麟紋路，黑的蟒蛇帶串掛著，閃著細細的微。

是塊寶玉，而且價值連城。

長樂認得，那是穆川娘親唯一留給他的。

店小二狐疑地接過玉佩，試探用牙齒咬了下，又對著有線的地方琢磨了片刻。

「放人！」

就算不懂玉，但看兩人打扮，也不像是窮苦人家，尤其這個男人，氣質和這武功，倒有幾分世家將軍的覺。

想必這玉也非俗。

店小二這樣一想，立馬爽快的放人。

長樂看著那玉佩被店小二收懷中，心中越發不是滋味。

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

前世，嫁給穆川後，鮮聽他提起生母，隻是那次他沐浴之後，忘記取下玉佩，返回急忙去找，素來平淡寡言的他，頭一次對下人發火。

為的就是這枚玉佩。

如今，他居然能為了抵一頓飯錢，就輕易出去了。

從酒樓出來，長樂沉默了，看著穆川的背影，第一次覺，他和前世不一樣了。

穆川走了兩步，停下，轉看著獃滯的長樂，「走吧。」

長樂「啊」了一聲，有些懵懂，「去哪兒？」

「你不是要去城外十裡鋪買紅胭脂？」男人的聲音帶著些許涼意。

城外十裡鋪，那一片，現在已經聽的命令，埋伏了數十名江湖高手了吧。

這纔是今日出城的目的啊，引他去郊外，送他去閻王廟。

咬了咬瓣，扯著服袖口，「要不，不去了吧。」

反正，以後有的是時間，再說，現在穆景禹還沒有死，可以再多留他活些時日。

說服自己，這不是仁慈，這是恩他抵當了玉佩。

穆川有些奇怪，之前不是嚷嚷著要去買胭脂水，怎麼現在又不去了，還是又在耍別的花樣，「現在去，還可以趕在天黑前回宮。」他提醒道。

長樂暗地裡深吸一口氣，甚至不敢看男人的眼睛，那漆黑的眸，總是藏著很多不懂的緒。

早晚是這樣的，從重生醒來的那一天起，這條路就註定要走的。

閉了閉眼，再睜開，笑容慢慢在臉上蔓延開了，「那走吧。」

兩人坐上馬車，緩緩朝效外駛去。

長樂覺得，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和穆川，默契的都沒有說話。

出了城門，再過去一段路便是效外，中間要經過一片竹林，長樂探出子，四張了下。

先前出了酒樓，那假鬍鬚失效了，在人中上歪歪扭扭了團，索就撕了下來，長發高高束馬尾，簡單繫了個白帶。

改良過的男子長袍，更襯得條線飽滿，此刻小半截子探出窗外，在這一晃一晃的顛婆路段上，中兩團也一抖一抖的，像兩個跳的白麵糰。

穆川移開目，為自己的行徑深可恥。

馬夫在前麵哼著不調的歌，太不見了蹤影，馬車外，天空忽然變得沉可恐，倏地，一道閃電驚現，不過兩秒時間，就是一道驚雷。

「咵嚓」一聲，震耳聾。

這雨來得很急，幾乎沒有任何預兆，風瑟瑟吹著，長樂攏了攏襟，抬頭撞上穆川的目，有些不知所措。

過了會兒，聽見他略帶關心的聲音響起，「別怕。」

長樂眨了眨眼睛，抑著苦笑，「有大人在，我便不怕。」

耳邊是有人掠過草叢的聲音，以及刀劍出鞘的聲音。

穆川敏銳地睜開眼，左手搭在劍柄上，集中聽力在一個位置，氣氛莫名就張起來，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四周寂靜。

長樂垂下眼，細長的睫籠罩在下瞼邊。

隻是「刷」一聲，馬夫應聲而落，刀口上的飛濺在車窗上，令人心驚。

長樂一怔，想，穆川立馬捂住的，腥紅的眼睛裡滿是殺戮，「想活命，別出聲。」

獃獃地點了點頭。

穆川提著劍走下馬車，劍麵寒，對映出長樂複雜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