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布兵陣法畢竟是有求於人，長樂選擇無視穆川的態度，熱臉上冷屁，「大人，你就不能對姑孃家溫一點？」

後有士兵沒控製住，突然就笑出聲來。

長樂故作扭一跺腳，「瞧瞧，他笑我！」

這有點像了欺負找相公討公道的小娘子，尤其長樂將那滴滴的模樣扮了個十十，穆川還被蠱了去，轉對著剛剛發出笑聲的士兵道，「自去刑部領罰。」

那士兵一聽，頂著比苦瓜還苦的表去了刑部，其餘人有眼的也跟著退下了。

這會兒四下無人，穆川便問，「公主到底什麼事？」

長樂並不急，把穆川邀請到花園裡，在這兒永康帝特定為長樂製作了一架鞦韆，長樂坐在那鞦韆架上，自己用蹬了一會兒，覺得有些累，用眼示意穆川，「你過來推。」

穆川抱著把劍，一襲黑袍立在遠，「卑職還有要事在，恕不奉陪。」

話一落，轉走，長樂連忙從鞦韆上跳下來，跳得急了，腳下沒踩穩，連人帶鞦韆倒翻在地，穆川一個閃就飛過去，將長樂從地上扶起來，檢視的傷口。

還好，隻是破了些皮，但穆川卻練地從懷裡掏出一罐小瓷瓶，倒了些末在傷口上，長心細如髮，瞅了眼那小藥瓶，「咦，這不是我送那個嘛，又是隨攜帶的呀？」

倒葯的手一頓，似是被人抓到尾，利落地將藥瓶蓋上，放進懷裡，「時辰不早了，公主還是早些回未央宮吧。」

好不容易尋著機會撥一下，結果對方這麼不解風，但早就在前世習以為常的長樂，心裡也翻不出什麼浪了。

找出帶過來的陣法圖，放上石案上，「穆大人，長樂確有一事相求。」

這位舞公主，也隻有在救人的時候，才會出小兒家的憨和乖巧，顯然這招對於穆川來說很用。

他停住了腳步，坐了下來，出圖紙，略微翻了兩頁。

「雕蟲小技。」他淡淡評價道。

太子和陵王，穆景禹及謝媯都束手無策的東西，到他眼裡居然得了這樣的評價？

長樂有些詫異，「你有破解之法？」

穆川也聽聞最近有一本陣法圖，傳言很是玄乎，就連征戰沙場的大哥也為此事傷了腦筋，他還以為是什麼神機巧妙的布陣，這會兒看了實在令人失。

他隨意指著一陣法，「這個，長縱隊的長蛇陣，如果用於行軍或追擊的倒是不錯，機力強，但是戰鬥力弱。」

說著又指了另一圖，「這個比較零散的圖，百鳥陣，這是一種使用疑兵的陣法，比較特別適合平川曠野作戰……」他突然停下，了一眼獃滯的長樂。

「我跟你講這些幹嘛，你又不懂。」

……

長樂覺穆川在鄙視自己，跳起來就想反駁，但又想到自己的來意，瞬間聳拉下臉，眼睛裡儘是討好，「你能不能把這個破解的圖畫給我？」

「幫太子殿下要的？」他很聰明的明白了長樂的意思。

所謂是拿人手短，吃人。

長樂點了點頭，腰桿也沒來時那麼直了，「皇兄已經被這個困擾多時，做妹妹的，自然想為他分擾。」

倒是個好妹妹。

穆川笑了笑，目落到那本陣法圖上，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苦。

還來不及去分辨自己的心，長樂的手就自然的搭在他的臂彎裡，帶著的聲音，怯怯的，「好不好呀？」

的錦帛袖襬裡是纖細的手腕，微微凸起一塊腕骨，更顯得瘦小。

過了幾秒，穆川抬開手，不聲地與長樂隔開距離，「拿紙筆來。」

長樂雙目頓時發，笑容更真切了，「你答應了！」

說完跳了兩步，活像一隻兔子，正要去取紙筆，走了一半，又想起點什麼，轉對穆川道，「那你得保，不能告訴別人這圖是你畫的。」

穆川淡淡地嗯了聲。

長樂笑得更歡，天明，突然就彎下腰，輕輕地印在他的臉頰上，帶著木娟花的香氣，以及獨有的味道。

「這是獎勵。」

他聽見略帶的聲音，在耳邊低低地響起。

穆川畫圖時很安靜。

長樂磨著墨，一手托腮，男子的下顎角線條很流暢，低頭注視著案上的紙張，蒼勁有力的筆折和他的人一樣。

利落不拖泥帶水。

其實前世裡，他們也有過很溫的時候，那個時候跟著皇兄在國子監學習，夫子每日都會佈置功課，皇兄再寵，功課也不會出援手，每每到傍晚，就會在宮門外攔住穆川，讓他教自己。

那個時候，他總是抿著，是說著不可，但還是誠實的幫了。

人吶，一旦喜歡上誰，就會生出無數遐想，以為穆川隻是不喜歡錶達，而心裡是喜歡自己的，到最後撞了南牆，終於明白。

不是不說，而是真的不。

穆川最後落筆，黑的墨在白紙上暈出一個墨點，他轉過頭，看著一旁走神的長樂，微微皺眉，「公主。」

連他自己也沒意識到，這一聲喚裡有點寵溺又無可奈何的意思。

長樂回了神，那陣法已經悉數解完，旁邊還羅列了陣法的優劣，包括擺陣的人數及設陣的地理位置如何選擇。

捧起厚厚的一本陣法圖，長樂彷彿已經聽見父皇對皇兄的讚賞了，這一回合，東宮是碾了陵王，但凡有些眼力見的臣子也知道該倒向誰了吧。

將圖紙圈起來，小心翼翼放進袖口裡，此時夕昔下，暮西合，和穆川相對而坐，恍惚之中，有些歲月靜好的覺。

「謝謝。」猶豫了會兒，長樂還是說道。

雖然冒領功勞是件可恥的事，但是古往今來，沒有那個人的帝王之路是絕對乾淨的。

至於，那些骯髒的汙垢來麵對就好了。

穆川收起紙筆，莫名的就想起之前的那個輕吻，耳微紅，淡淡道，「公主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