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太子試探未央宮
男子手持彎弓,箭在弦上,手指扣,突地一鬆,箭支筆直地進對麵的靶心。不遠的亭閣,傳來子鼓掌好的聲音,「穆大人,過來歇息片刻吧。」
今日已經是來未央宮教習的第三日了,但這公主說是練箭,抬手弓箭的次數屈指可數,他抬步走近亭子,剛想說話,卻被一陣悉香味吸引。
飛遙將托盤放在石桌上,掀開蓋子,熱氣騰騰的,「公主真是厲害,連這紅棗蓮子羹都會做。」昨日長樂便讓廚房準備了食材,大早上便親自去做,前世裡,與穆川婚後,想盡心思討他歡心,就連最不願意踏足的廚房,冒著被燙傷的風險也要去。
隻因為他說他喜歡喝紅棗蓮子羹,因為那是他生母最喜歡做的一道菜,後來他母親走了,他就再也沒有喝到過了。
「這是本公主親手做的」,有了前世的瞭解,何愁沒有他的肋呢,長樂抬腕優雅地一擺,「穆大人,請。」
長樂意思明顯,穆川卻遲遲不,紅棗蓮子羹,是他最喜歡喝的,可惜他的春風閣由宋氏一層層剋扣下來,連顆紅棗都見不著,更別提這奢侈無比的蓮子羹了,就算有,也沒有當年那個味道了。
隻是沒有想到舞公主居然能做出來,他不可能不去懷疑,也許李長樂早就開始調查自己了,隻是他一介庶子,於東宮而言有什麼利用價值?
他低頭沉聲答道,「公主的心意,微臣怎麼敢當。」
還是一如既往的提防小心啊,長樂了頭上的珠釵,眉目婉轉,「怎麼,還怕這粥裡有毒,還是,」頓了一下,慢慢站起,走近男子,在僅一尺的距離,輕輕在他耳邊吹氣,「要本公主餵你。」
穆川立馬後退兩步,「微臣惶恐。」
長樂收回目,乾脆了當地命令,「那就坐下吃,別浪費本公主一番心意。」
的語氣雖然不重,但那與生俱來的高人一等讓他一怔,皇家恩就是這麼霸道,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從來沒有拒絕的理由。
穆川端起碗,舀起湯勺吃了一口,紅棗、蓮子、粳米火候正好,味甘解膩,養心安神,極為適宜。
「喲,阿兮這是做的什麼,香味都飄到我東宮來了。」爽朗的聲音傳來,見是太子,一乾人等立馬跪拜。
李長琰來的突然,沒有人通報,見他手持拆扇,風度翩翩,走近這石桌邊一看,這纔在跪著的人中找到穆川,點了點兩下摺扇,語氣慵懶,「平吧。」
李長琰早就聽說長樂最近跟穆國公府的庶子走的很近,他這妹妹自從母後走後倒是溫順許多,但也難保會被皮相矇蔽雙眼,同為男子,他也承認穆川確實生得好看。
看了眼碗裡的蓮子粥,「阿兮的手藝如何啊?」這話顯然是問的穆川,但卻有一酸溜溜的味道。
穆川隻得答道:「甚好。」
「是嗎?」李長琰收起摺扇,用力扣在桌子上,都不屑於藏自己的怒氣。
在所有人看來,長樂親近穆川,跟金陵所有世家子一樣,被表相迷,但在北齊,男子除了自本領,真正仰仗的還是自己的家世,穆川隻是庶出,這塊短板就已經註定他日後不會有多大作為。
但是長樂哪能跟李長琰坦白,穆家長子不久將會遇害,穆川也會被陵王所用,這一切對他來說實在太荒誕了。
長樂隻能忽略李長琰的表,「皇兄如果想吃,下次長樂再多做一碗。」這個時候不能讓穆川和太子結怨,否則隻會加快穆川倒向陵王那邊。
可是李長琰分明就是來拆臺的,聽長樂這樣說,正好有了藉口將長樂支走,「皇兄現在就想要,勞煩阿兮了。」
李長琰語氣堅定,見長樂有些一不,打趣道:「怎麼,還怕我趁你不在,欺負穆公子不?」
長樂沉下臉,沒好氣道:「皇兄,不是你想的那樣。」穆川本就份低微,李長琰話裡話外似是把他當作未央宮的寵似的。
可是穆川卻無於衷,長樂隻能依著李長琰去了廚房,走之前留下飛遙,一有況立馬通知自己。
等長樂一行人走遠,李長琰指了指對麵的位置,讓穆川坐下,「本太子不喜歡別人俯視,坐下吧。」開啟摺扇,手指著上麵的山河圖,「本太子有一事不明,還請大人解。」
對麵男子答道,「太子請講。」
「驪山狩獵,穆大人一本領,居然會在山腳下守株待兔?」李長琰盯著穆川的眼睛,「難道不是有心接近?」山腳下獵稀,除了騎著小母馬的舞公主,還會有誰會去。不排除穆川一早就得知公主的行蹤,有意接近。
北齊百姓皆知舞公主榮寵一,金陵城中又有多男子想藉此平步青雲,可是啊,他李長琰的妹妹豈是別人隨隨便便就可以利用的,「想攀龍附,一步登天?」
李長琰的懷疑並沒有錯,他不得不承認,驪山狩獵,是蓄意接近,隻因在那高臺之上,端坐在帝王側,發如綢緞,紅俏麗,得不可方。他不該存有齷齪的心思,可是當看見駕在白馬之上,蕭條的背景,靜如子,他就控製不住的發了箭。
至於後來,他從來不敢奢,高低貴賤,不需要任何人提醒,他有自知之明,「殿下多慮了,微臣並無此意。」
李長琰此次隻是為了提醒穆川,在他看來穆川的沉默寡言其實是心機深沉,跟他那個城府極深的七弟一樣,麵上稱兄道弟,背裡卻盼著他早點死。
但好在長樂是父皇的心頭寶,穆川心機再深,也鬥不過帝王家,怕就怕是長樂一意孤行,「如此最好,勸你不要不該有的心思,否則……」他「忽」一聲收起摺扇,挑了挑眉,「你知道規矩的,在這皇宮裡,人命是最不值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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