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雙明珠（中）

15。雙明珠（中）

楚京三月，百花爭豔春醉人。

京城郊外的佳人湖畔，三三兩兩的閨閣千金們漫步在綠草如茵的湖畔，或賞花或玩笑。讓沉靜了一個冬天的佳人湖更多了幾分明豔人。

三匹快馬從遠狂奔而來，泡在最前面的是一匹黑的駿馬，渾上下沒有一雜一看便是難得的千里良駒。更讓所有人側目的是騎在馬背上的年，白黑髮，神俊秀。俊的眉眼間滿是意氣飛揚的瀟灑和傲然，即使跟在他後的兩個人容貌也同樣十分出，但是所有人的目卻都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白年的上。們不由得掩面含，卻有忍不住想要看。公子們只看一眼，就彷彿要被這年萬丈的芒灼傷了眼。

“阿堯，你敢不敢不這麼囂張？墨景黎看你的眼都要甩出刀子了。”三匹駿馬在湖邊不遠的桃林邊停了下來，一大紅錦的之遙從馬背上掉了下來，斜睨了墨修堯一眼。他雖然才還不到十三歲，但是這幾年跟著墨修堯一起習武，量倒是飛快的往上竄。當初看上去彷彿才七八歲的模樣，如今已經跟墨修堯差不多高了。

定王府二公子墨修堯，年方十三卻剛剛從邊關打了勝仗回來，真是意氣紛發的時候。戰場的上的淬鍊，讓他比尋常這個年紀的年更多了幾分銳利的鋒芒。

墨修堯揚眉道：“他什麼時候見到本公子不甩刀子了？”瞥了一眼不遠正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們的人，墨修堯漫不經心的道，“話說，這次又是爲了什麼？”

之遙翻了個白眼，“墨二公子你是不是忘了，你出征的前一天不小心一腳將人家揣進了金水河裡？”

“呃？有這種事？”墨修堯茫然，“本公子出征半年，他就爲了這麼點小事記仇這麼久？太閒了麼？”被揣進河裡的確不算什麼大事，人有失蹄麼，三公子默默的想著。但是壞就壞在，墨二公子把人踹下去之後沒想著把人拉上來賠禮道歉不說，還在人家好不容易撲騰上來的時候，從湖面上一掠而過，順便一腳把人又給踩了回去。

那天，在場的人無一不爲黎王殿下鞠了一把淚。金水河的水味道可不怎麼樣，黎王殿下倒是喝了個飽。聽說回去之後躺了大半個月。等到他爬起來進宮去告狀的時候，墨修堯這貨早就跟著大軍出征去了。

“這個…是他先襲我的好麼？”墨二公子顯然也想起來了自己幹了些什麼事，鼻子道：“而且，那時候不是大哥派人要我立刻回府麼，所以…。”

你趕時間所以你就從人家頭上踩？

之遙瞥了一眼不遠瞪著他們的某人，招惹上墨修堯這麼個瘟神，也不知道墨景黎上輩子得罪了那一路神仙。

“呵呵，這楚京的風景還真不錯。”跟在他們邊，一直沉默的聽著他們說話的白年含笑讚道。

墨修堯笑道：“這是自然，京城雖然比不上江南小橋流水煙雨朦朧，但是卻也只有一番風味。韓明月，怎麼樣？是不是打算在京城長住了？”

白年搖頭道：“長住是不了，明晰還在江南我不放心。不過，以後我應該會經常來京城的。”之遙看著白年樂道：“那好啊，早就聽說明月工資才智高絕，以後這貨就給你了。”說這話，之遙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第一次見面墨修堯就嫌他笨。但是在認識墨修堯之前之遙當真沒覺得自己笨。要是他笨得話，就不會在大娘不許他上學堂的況下，學問一點也不必同年紀的孩子差。但是自從認識墨修堯之後，之遙真的很認真的考慮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笨這件事。同樣一本書，他背需要十天，墨修堯只需要一天還帶寫完悟。同樣一套劍法，學會他需要三天，墨修堯只需要看一遍。最後連教導他們的先生都同起完全跟不上節奏的三公子，另外給他開了一個小竈了。

但是韓明月不一樣，韓明月雖然久居江南，但是才年方十四明月公子的命好已經名滿江南。和墨修堯也算是不打不相識，最後佩服對方的本事才結識的。有一個同樣妖孽的天才在旁邊鎮著，之遙覺得自己的日子會好過許多。

韓明月含笑搖頭道：“我算什麼天才，若說天才的話誰比得過徐家的徐大公子？”徐家大公子徐清塵，比他們還要小幾歲，但是卻早已經名滿天下。見過他的大儒無不讚不絕口，稱是絕世奇才。

墨修堯隨手將馬兒拴在樹下，往桃林裡走去道：“徐清塵是學文的，跟咱們不是一道兒的。”而且定王府跟徐家，是不能走得太近了的。不然對誰都不是好事。

桃林裡，不遠不近的傳來錚錚的琴聲，還有許多們的歡歌笑語。這個時間，正是才子佳人們外出踏青的時節。

“華姐姐。”

桃林裡一空曠的草地上，一羣著華麗的芳齡席地而坐，有人在琴，有人在談笑。坐在最中間的一個紫，真是華國公府的千金華雲汐。

見到三人過來，衆不由得都紅了臉，連忙起見禮。定王府二公子份尊貴，人品俊秀，更重要的是尚未婚配，正是多春閨的夢中人。

華雲汐起，看了看墨修堯笑道：“出去一趟倒是長高了許多呢，早就聽祖父說你打了勝仗，果真不愧是定王府的後人。”

墨修堯揚眉笑道：“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華雲汐淡淡一笑，道：“之遙也許久未見了，最近在忙什麼？”之遙看了看華雲汐，有些勉強的一笑道：“沒什麼，被老頭子關在家裡罷了。”這些年來，三公子跟著定王府二公子狼狽爲…不對，近墨者黑。墨修堯乾的壞事至有一半是三公子打得下手。墨修堯整治了黎王跑了，之遙年紀太小卻是跑不了。被他爹老爺子狠狠地揍了一頓拎回家去關閉了。

墨修堯有些奇怪的挑了挑眉，問道：“我不在的時間，京城發生什麼事了麼？”幾年的兄弟，墨修堯還是足夠了解三的，如果只是被他爹打一頓關起來的話，之遙不會是這種反應。說的不客氣一點，之遙都被他爹給收拾慣了。自從三公子的武力值彪悍的橫掃家上下之後，家唯一還能收拾得了三公子的就只剩下他爹了。

華雲汐淡淡一笑，道：“沒什麼大事。”

跟在華雲汐邊的一個紅著臉掩脣笑道：“皇上下了旨意，爲華姐姐和祁王殿下賜婚了呢。下個月初就要大婚了。到時候華姐姐就是好祁王妃了。”說話間，帶著些羨慕的意味。自從攝政王薨逝之後，皇上的也不太好。誰也說不準到底能撐多久。而大多數人都知道，祁王是最有希登上皇位的皇子之一。，若是當真如此，華雲汐將來便是一國之母了。

“當真如此？”墨修堯有些驚訝，他剛剛回來就帶著韓明月出城來了，本就來不及知道這半年京城發生過什麼事。有些擔心的側首看了之遙一眼，果然看到他神黯然的低下了頭。

其實從一開始墨修堯就不看好之遙對華雲汐的。不僅是因爲兩人之間的份差別，之遙年紀太小了還不到十三歲，就算他將來再如何的前程遠大，已經十六了的華雲汐也不可能一直待字閨中的等著他功名就。更重要的是，華雲汐怎麼可能會相信一個不到十三歲的孩子對自己的？

而如今，皇帝下了賜婚的旨意，更是什麼都不用說了。爲了華家，華雲汐也不可能生出任何不該有的念頭。

華雲汐淡淡一笑道：“是皇上恩典。”神間，顯然對這樁婚事既沒有什麼喜悅期待，也沒有什麼排斥之。這世上，原本所有的子都是這麼過的。纏綿，那是話本子裡纔有的。

墨修堯笑道：“那修堯就恭喜華姐姐了。”

華雲汐淺笑道：“你也不小了，我可是聽祖父說，你大哥已經爲你選定了一個好姑娘，等你回來就要準備著定親了。”

墨修堯不在意的一笑，他真是年的時候。想得更多的是戰場熱，江湖灑，對卻並不如一般這個年紀的年那麼上心。

告別了華雲汐，三人並肩走出了桃林。韓明月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就連豔麗的紅的顯出幾分黯淡的之遙，微微嘆了口氣。輕聲道：“兄，天涯何無芳草。”明月公子聰明過人，怎麼會看不出之遙對華雲汐的。只是他現在還不知道，之一字，半點不由人。更不會知道，就在不久的將來，他也會遇到半生的魔障，比之遙淪落的更加悽慘。

墨修堯嘆了口氣，拍了拍之遙的肩膀問道：“怎麼樣？要不要去打一架？”爲兄弟，墨修堯知道，之遙其實不需要人安。

之遙翻了個白眼，“你以爲我傻了麼？”更他打，還不是捱揍的份兒。他已經很倒黴了，還不想讓自己更倒黴。

早在三個月前皇帝剛剛下了賜婚旨意的時候，之遙就已經知道了。或者說，在更早之前他就已經知道他跟華雲汐是不可能的。一個是國公府的嫡出千金，一個是商人家不重視的庶子，這樣的天差地別幾乎就是一個不可逾越的鴻。

之遙並不天真，反之年的經歷讓他比一般這個年歲的年更加清醒而老。就連他自己也從來沒有對自己這份抱有什麼希。更不用說，他比小了三歲多，在眼裡他只不過是一個更墨修堯一樣的小弟弟罷了。

之遙不知道自己的是在什麼時候變了樣的。或許是從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也或許是他被大娘和兄長陷害，半死不活的躺在牀上悄悄派人送藥照看自己的時候，或許只是在某一天，突然不經意間心中便了一下。

墨修堯曾經笑言：“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之遙不由苦笑，墨二公子得天獨厚，雖然更他統領卻從不曾爲所困，瀟灑來去自在如風。真是讓人不羨慕都不行。

華雲汐和墨景祈大婚的前一夜，大雨傾盆。之遙站在華府圍牆外默默出神，雨水將他的衫頭髮淋得溼了。之遙默默地擡眼，著黑漆漆的夜空咬了咬牙，一縱掠了華府的圍牆。

之遙曾經跟著墨修堯來過華府兩次，所以很順利的便到了華雲汐的門外。夜已深，華雲汐的房間裡一片寧靜，但是燈卻還是涼著。

之遙在門上聽了聽，確定裡面並沒有除了華雲汐以外的任何人，方纔敲了敲門。

華雲汐打開門，看到一水的之遙卻是愣了一愣，“之遙，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還有這一的水？我……”

“你能不嫁給祁王麼？”年對自己一狼狽毫不以爲意，定定的盯著華雲汐道。

華雲汐一愣，半晌才搖了搖頭道：“不能。”

看著年咬著脣角，俊的容不知是因爲夜雨還是因爲別的什麼而冰涼蒼白，華雲汐心中不由的一疼。沒有弟妹，一直將這個年當做自己的親弟弟一般的疼著。而比起神采飛揚，無所無謂的墨二公子，更疼這個不被父親重視，明明覺得很難過卻總是倔強的不在意的年，“傻孩子，就算我親了，也還是你姐姐。以後有空，可以跟修堯一起到祁王府來看我便是了。”

之遙定定的著華雲汐，那一刻華雲汐幾乎以爲他要哭出來了。許久，之遙才從懷裡逃出一顆足足有核桃大小的夜明珠。夜下，夜明珠在之遙的手中泛著和的淡紫芒。一看便知是價值連城。

“之遙，你這是？”

之遙手將夜明珠塞進華雲汐手中，有些聲氣的道：“送你的賀禮。你親我不去了。”說完，也不理會華雲汐的反應，直接轉走了。

華雲汐握著手中的夜明珠，怔怔的著年遠去的背影出神。

華雲汐不遠的屋檐下，已經鬚髮灰白的華國公站在房檐下看著一道黑影從院子裡掠出牆外，無奈的嘆了口氣。站在他旁邊的正是一白的定王府二公子墨修堯。

“老國公，多謝你。”

華國公嘆了口氣，有些擔心的道：“那孩子……”

墨修堯道：“他不會有事的，老國公不怪他就好。”

華國公苦笑道：“皇命難爲…若不是如此，我倒寧願雲汐能夠嫁的平凡一些。”

墨修堯淡淡一笑，告辭了華國公往之遙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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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個…上中下應該能寫完吧。三公子對不住，倫家真滴不是故意折騰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