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雁君道“我沒打算回去，如若秋夫人也不願回去，我們便繼續在這裡一起生活。”

秋夫人眼眶赤紅地瞪著，繼續冷笑“我看你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說著，中氣翻騰，眉頭忽而一皺，就嘔出一口鮮來。

明雁君見狀一震，連忙把扶住。

嬤嬤驚呼著立刻去請大夫，秋夫人試圖推開明雁君，可厚重之襲來，人也昏昏沉沉。

明雁君擔心嬤嬤請大夫往返一次耗時間，於是當機立斷便背著秋夫人便匆匆往外走，令道“給我備馬車”

到了家門口，馬車已備好，明雁君把秋夫人放上去便駕馬往醫館趕。

然而剛駛出巷子口，可見街上人來人往，恰好遇到了今日是趕場日，街上人頭攢、擁熱鬧，馬車在街上行駛反而礙事緩慢。

明雁君又背著秋夫人下了車，竭力快步往前去。

得去最近的那家醫館。

秋夫人臉異常蒼白，但此時人還是醒著的，看著明雁君背著咬牙疾行的樣子，明雁君這些年子骨也一直清瘦纖細，可承載著的後背卻如此堅強不屈。

不知怎的，秋夫人靠在肩膀上，眼淚便不住地湧了出來。

明雁君覺到肩膀了，有些驚慌地回頭看，還好流的是眼淚而不是鮮，不由滿頭大汗道“可是很疼再忍忍，就快到了。”

秋夫人無聲淚流道“明雁君，別再假惺惺了。秋珂已經轉世去了，你便是丟棄我，他也不會知道了。”

明雁君抬頭看著醫館就在前麵，咬牙關道“他轉世去了，我也不會丟下你。我說過，我會奉你如母，孝你到終，就絕不食言。”

街上人來人往，前路被擋住了，又嘶吼道“我娘病了，快讓開”

行人們見背著人十分著急，都自主地趕給讓道，還問“姑娘要不要幫忙”

明雁君一口氣跑進了醫館，趕場日醫館裡的大夫都很忙，明雁君把秋夫人放在一張座椅上，就氣急敗壞地去拎大夫過來，押著大夫給秋夫人看診。

大夫見明雁君兇神惡煞，又見秋夫人卻是氣十分不好，連忙巍巍地給秋夫人把脈。

後診斷為秋夫人乃是氣攻心，才嘔了鮮。大夫給秋夫人施了銀針，順了順氣，後秋夫人的況纔好轉了些。

醫館裡挪出了空的暫給病人休息躺用的床位，明雁君把秋夫人背到了床位上，又忙不迭地就著醫館的藥煲給煎藥來。

秋夫人一直休息到了午時，服過藥後順暢了許多，大夫又給抓了藥，叮囑明雁君道“你娘本就弱，你可不能再惹生氣，這次況雖然有驚無險，可下次再大肝火可就保不準了。”

秋夫人虛弱蒼白地見一直忙前忙後，不得消停過。眼下聽大夫囑咐，還詢問膳食什麼宜多吃什麼不能吃，大夫所述，都一一點頭認真地記下。

秋夫人閉了閉眼，又轉頭去看窗外艷下人來人往的街上。

馬車就在門口候著，午時已經沒多病人看診，醫館裡空了下來。

明雁君把抓來的藥放進馬車，隨後又折回來背秋夫人。

兩人坐在馬車裡，小廝駕著車往家趕。

明雁君認錯道“對不起，往後夫人不要生氣，我錯了我改。”

秋夫人無話。

這一日，明雁君有公乾在，等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回到家裡，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嬤嬤就來稟道“將軍，今日小姐和公子在您房裡的時候，好像打碎了一樣東西，奴婢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裡麵好像是些灰的末，可是重要的東西”

那東西嬤嬤不好收，也不敢扔，隻好等明雁君回來再做決定。

明雁君愣了愣，隨即整個人瞬間僵到了極點，嬤嬤剛一說完，便拔往後院跑去。

著氣沖開房門，急急抬眼看去，就見自己床邊的地上，瓷罐子碎了好幾瓣，裡麵的末散在了地上。

明雁君瞠著眼，失魂落魄地緩緩抬腳挪了進去。

嬤嬤隨後快腳跟上來時，便看見明雁君趴在地上，手忙腳地去刨，生怕被風吹走了一一毫。

嬤嬤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害怕失去一樣東西。

在外麵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將軍，可誰也不知道回到家裡以後，是這樣一副形容。

嬤嬤被招進這府裡來雖隻有一兩年的時間，聽說秋夫人並非明雁君的親生母親，隻因秋夫人的兒子是因而死，所以便一直將秋夫人當自己的母親來侍奉。

這些事旁人無法置喙，直到此時此刻，嬤嬤看見如此恐慌害怕，才忽然覺到無限的酸楚。

嬤嬤連忙去找了一個妝盒，把首飾都倒騰出來，把盒子放到明雁君的手邊，道“將軍先用這個裝吧。”

明雁君便將地上的骨灰小心翼翼地捧到了盒子裡。捧到最後，地上還殘留著些許，手指一遍遍地挲，試圖將最後一末都捋起來。

捋到最後，嬤嬤不得不開口勸道“將軍，都鉗進了隙裡了，弄不出來了，算了吧。”

明雁君手指都磨破了，那骨灰細在地上殘留的痕跡，都被斑駁的所替代。

作終於停了下來，啞沉著聲音，一字一頓道“誰乾的，把人給我弄來。”

這廂，秋夫人在院中還沒休息，看了看外麵的夜，道“回來了麼”

邊的嬤嬤剛去給秋夫人拿了晚間的湯藥來，侍奉喝下，應道“回來了呢。”

秋夫人又問“溫著的飯菜吃了麼”

嬤嬤頓了頓，道“將軍纔回來不久，還沒來得及呢。”

盡管嬤嬤努力掩飾，可秋夫人還是看出了端倪，道“你有事瞞我”

要是嬤嬤不說，秋夫人是不肯好好休息的了。

遂嬤嬤隻好道“今天傍晚時，幾個孩子跑到將軍的院裡去，說是要替將軍打掃屋子。將軍從不讓下人去打掃的屋子，但公子小姐們一片心意，就讓他們進去了。可怎知，打壞了將軍的一樣東西。”

殷珩孟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