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和阿憐番在床前轉，明雁君也隔三差五地來看。

在這段時間裡，阿憐學會了做很多事，給娘煎藥喂藥，給娘洗子，到了晚間，還吃力地端著一盆水來給娘泡腳。

黎煥坐起，將雙腳放盆中。

阿憐就像以往黎煥給洗腳那般，掬了熱水澆上黎煥的腳背，小手來去，還用稚的聲音老的語氣說道“太醫說了，娘要經常泡泡腳，病才能好得快。以後阿憐天天給娘泡。”

黎煥垂眼看著，聲音沙啞道“娘謝謝阿憐。”

阿憐沒有像以往那樣或高興或難過地哭，而是仰頭認真地道“娘不用謝。阿憐說了，以後要好好照顧孃的。”

長公主端了藥進來，督促著黎煥喝完，方纔放躺下。

長公主心疼地的臉頰。臉蒼白而又消瘦，可長公主看得出來，眉眼神間，是真的有兩分輕鬆了。

長公主道“阿煥，娘不你了。隻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就這樣也好。”

黎煥笑了笑，笑意也是由衷的。

阿憐爬上榻來，乖乖地趴在黎煥懷裡，道“以後阿孃想和誰一起就和誰一起，隻要阿孃開心，阿憐都會支援。”

黎煥道“娘不會和誰一起，就隻和阿憐一起，好不好”隨後又對長公主道，“娘，把阿憐抱走吧，免得我這病氣過給。還有，你也回去吧，總不能天天在這裡，讓爹獨守空房。”

黎國皇收到了殷國那邊最新的訊息。

殷國國都破了。除此以外，當然還有有關前殷武王的一些事。

黎國皇有些心思不定地在寢宮裡走來走去。

其他事且不論，單就那殷武王的事，他回頭與皇後道“這殷武王是幾個意思他不是和金麟王在一塊了麼，怎麼卻把金麟王給殺了皇後，你說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皇後道“皇上這是在擔心宜頌吧。在糾結這事要不要告訴宜頌”

黎國皇道“唉，朕也不知道，這事倘若宜頌知道了，究竟是好是壞。”

皇後道“可宜頌遲早也會知道的。皇上既然糾結，便說明皇上潛意識裡是想讓宜頌知道的。”頓了頓，又道，“雖已是過往，可該麵對的，宜頌總要去麵對的。”

黎國皇有些氣惱道“朕若親口告訴，顯得朕多希和那殷武王重歸於好似的。是那殷武王先拋下了，轉頭又與金麟王好上了，宜頌何必再惦記，朕黎國的大好兒郎多的是”

皇後笑著搖搖頭道“該怎麼做，就給宜頌自己去決定吧。何況皇上無需親口告訴，隻要將訊息散出去，自然能知道。”

黎國皇道“皇後這法子倒是不錯。”

於是隨後的這些天裡，有關殷武王的訊息，便在大街小巷裡流傳開來。

黎煥在家休養期間，阿憐照常每日去太學院學習，下學以後便回來陪著。

阿憐看起來心不錯，每每有話想對黎煥說，話到了邊，卻又嚥了下去。

黎煥道“在宮裡遇到了開心的事”

阿憐當即點頭。

黎煥道“說出來也讓娘開心開心。”

可阿憐想了想，卻又搖頭道“不能說，這是我們小孩子的。”

黎煥笑了笑，也便沒著說了。

阿憐在宮裡向皇子公主們打聽到了爹的訊息。確實很高興，雖然見不到爹爹，可隔著這麼遠能聽到一點他的事也很好。

隻是卻不能告訴娘。萬一娘不開心怎麼辦呢

後來，滿大街都在討論這些事，想瞞也瞞不住了。

這日煙兒跟著府裡的嬤嬤出門買些東西，留下崇儀在院子裡守著。

結果纔出去沒多久，煙兒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回來。

崇儀見神異於平時，道“你不是去買東西了麼，怎的這麼快”

煙兒回來得急，氣籲籲道“我上了街，聽到了些事，哪還有心繼續買東西，半路就跑回來了。”

朝黎煥的房門看了兩眼，見房門虛掩著，便問崇儀“郡主睡下了”

崇儀“嗯”了一聲。

煙兒便將崇儀拉到一邊，著聲音語無倫次、窸窸窣窣地說了一通。

才說到一半，哪想這時，黎煥的聲音冷不防悠悠傳來“煙兒，有什麼八卦需得瞞著我跟崇儀說”

外頭煙兒一頓，探進半個頭來，看見黎煥哪在睡覺，分明靠在床頭看書嘛。

煙兒和崇儀對視一眼，突然不知該怎麼開口了。

黎煥從書上抬起頭來，看倆道“在街上聽了什麼訊息，都不與我分一下的麼”

煙兒踟躕道“郡主確定想聽如若，如若是關於王爺的呢”

黎煥愣了愣，隨後麵上也無往日那般若無其事、無懈可擊的神，而是真的心境平和了，也不再強迫自己不想笑的時候是勾出幾分笑來。

道“他的事，我不能聽麼。與我說說吧，我聽聽也好。”

煙兒和崇儀便進了屋來，黎煥讓們搬了椅子坐。

黎煥和崇儀便都看著煙兒，煙兒了，道“我也是今個上街在街上聽到的，大家都在討論這件事。殷國被金麟給攻破了國都。”

殷國與金麟的戰況早前明雁君與提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煙兒開了這個頭，便接著說下去“是王爺率著金麟大軍給攻破的。聽說殷國大軍打不過他，後來紛紛降了。大軍圍著殷國國都，王爺邊連個護衛都不帶，隻同金麟王和一些金麟大將進了宮城。

“那金麟王原本是要登上皇位，可沒想到卻被王爺給一劍穿。王邊那頭威風凜凜的雪狼，亦被他當場開膛剖心，還有那些金麟的大將們，無一不是送命他手。

“他殺去了後宮，把後宮裡的十三王爺給了出來，直接拎去了龍椅上坐著。聽說當時，殷國原來的皇帝嚇破了膽，正蜷在龍椅旁呢，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龍椅坐上了別人，竟是連聲都不敢吭。”

殷珩孟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