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離開時，見旭沉芳還站在外麵的宮燈下，瞇著眼遙遙著上空的黎煥。

一時不住黎煥，隻好與旭沉芳道“陳芳，我先回去了，一會兒你幫我把阿煥和阿憐送回來吧。”

旭沉芳收回視線，應道“表姑媽放心。”

長公主點點頭，便攙扶著老夫人一道離去。商侯跟在後麵。

這花園離宮門口有些距離，長公主與老夫人上了馬車，商侯也順道搭了一程，到宮門口方纔下車去取馬。

馬車先到達侯府，長公主攙扶著老夫人下車，老夫人回頭便對商侯道“去，送安國回去。”

隨後商侯便在前騎著馬，長公主坐在馬車裡，他一直送到長公主府門前。

他先下馬，站在馬車旁拂了簾子，朝長公主手。

長公主心口了，還是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任由他牽著自己下車。

他手上有一層厚厚的繭，但是卻分外溫暖而有力。

長公主微微低著頭，斂了斂角，輕聲道“多謝侯爺。”

商侯看著，道“我能進去坐坐嗎”

長公主愣了愣，冷不防撞上他的視線，盡量不讓自己那麼張，道“自是可以。”

進府後，長公主讓人備茶。

今夜夜晴朗，月圓如盤，府中有眼識的嬤嬤便自然而然地把熱茶備在了花園亭中，還放置了可以烤火取暖亦可煮茶的爐子。

簷角外，月斜掛，正好勻了一半進亭子裡來。

一時間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直到茶爐上咕嚕嚕漫上來一氤氳茶香。

長公主立刻站起，道“沸開了。”說著便手去拎那茶壺。

隻是突然被商侯給抬手擋住，道“燙，我來。”

長公主便看著他拿過桌上巾子抱著茶壺的提把，然後才把茶壺拎起來。長公主不由一陣赧然，理應是這樣的，隻是一時有些心慌意，竟忘記了。真讓來拎的話，非得把手燙出水泡不可。

商侯給杯盞裡倒了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道“那件披風，你熬夜給我做的”

長公主愣了愣，雙手握著，片刻道“可還合適”

商侯抬頭看著，道“合適。”

長公主輕聲應道“那就好。”

亭外瑩白的月十分皎潔，不知不覺爬上長公主的角。長公主不由抬頭去看，隻能看見一半的月影，還有一半被簷角給擋住了。

兩人起站在亭邊賞了一會兒月。

彼此之間，好似也蒙著一層朦朧的月，誰都沒有把它撥開。

後來，長公主隻顧著天上，忽略了腳下，出亭子時沒注意到兩步臺階，被絆得直踉蹌。

隻不過還沒等往前跌了去，一隻大手便來，驀地扣住的手腕，將往回拉。一回就跌進一個懷抱裡。

邊悉的男人的氣息冷不防襲來，使得微微僵住。

頭若有若無地靠著他的膛，一時忘了反應，眼眶竟不控製地有些發熱。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心裡生出一種，不捨得離開，想要一直這樣倚靠著他。可的認知又不允許這般，便斂了斂神，從他懷裡退出來，話語裡有些不知所措“我我方纔沒注意”

隻是商侯沒將放開，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道“無妨，我看著。”

“侯爺，這樣不妥”

商侯抬手，往發間去。長公主覺到自己的發髻了，不由手去，結果到了一簪子，驚詫地抬頭，又毫無防備地撞進了商侯的視線裡。

張了張口，眼裡頃刻流飛舞，月人。可嚨卻被撞的心跳堵著，一時說不出話。

商侯低低與道“明日，我過來提親。”

“提親”

商侯分明看見月下的眼角紅了，他低沉而肯定地道“提親，娶你。”

以前是兒給了勇氣，讓覺得如若再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便要努力去爭取。可是後來漸漸發現，喜歡的人太好了，太優秀了，他值得比自己更好的人。

長公主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道“侯爺在說笑麼，我兒都這麼大了，外孫都滿地跑了。侯爺大可以娶一位未曾出閣的大家閨秀做賢妻。”

商侯道“你無夫，我無妻，正好湊一起。”

長公主道“我嫁過人。”

商侯道“我亦是鰥夫。”

長公主瞠著眼著他。極力想看清他，可視線偏偏漸漸朦朧。

眼角堆砌著水霧，隨著商侯手指一，便如晶瑩的朝一般散落傾瀉下來。

商侯道“我便當是你答應嫁我了。”

長公主又哭又笑，終於是肯定地點了頭，應道“嗯。”

他輕輕擁著時，又低聲道“很高興我喜歡的人也一心一意地想著我。”

早就想擁懷了，從那年夏夜裡見到驚慌失措的模樣後，便了念頭，想一直擁著這個人。

轉眼又過去了一些年。

他想保護，亦心裡有他，也終於該是有個結果的時候了。

長公主頭靠著他的膛，了手臂，終是緩緩抬起，抱了抱他的腰。

在的意識裡，這樣的舉本不妥。隻是想，或許這樣，才能表達的心意。

心裡裝了他好些年，從不曾有過逾矩之。而今所有的心緒都有了回應，不自想親近他，隻要短短片刻即好。

故隻抱了抱他便鬆開了去。

隻是商侯也得到了的回應，不由微微震了震，下一刻徑直將整個人有力地捲懷中。

男人的氣息襲來，長公主心如擂鼓，依偎著他，淚無聲地了他膛上的裳。

有些控製不住的抖。這一生裡，從來沒有男人這樣抱過。

聽見商侯在耳邊道“若眼下是白天就好了，我立刻便回去準備提親。隻是還要再等一晚。”

長公主帶著哭意笑出了聲，後又忐忑道“我不知道他們是否會同意你母親，還有阿徹他們。”

商侯道“他們你不用擔心，他們都盼著這一天。”

殷珩孟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