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番外：肅清患（8）是的，「娶」。

以前，萱娘不過就是妾，何曾三六聘，正式迎娶過呢？強佔了就是妾，不過就是心知肚明的事。

曾經有多次，萱娘因為這個「妾」的份，而慘遭碧瑤親孃的待欺淩；又有多次，萱娘因為這個「妾」的份，而傷心難過，流過多眼淚呢？

若換作是從前，萱娘不知道該有多高興。可是，現如今，時過境遷，現在答允不過就是為了作作戲。

萱孃的心裡早已經無波無瀾，隻是難免慨萬千！

那天蘇德昌再次帶了許多禮前來將軍府看萱娘時，其中幾由江寧織造打造的上好錦緞作的，終於把萱娘「」了。那是從前曾經神往過的，為了這個，還曾經被陳蓮打過。

「如今，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萱娘，我要你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你要求三六聘迎娶過門，你要鑼鼓喧天鄉鄰盡知，風風嫁進蘇府，我都答允你。萱娘，你就答應了吧？隻要你能消氣，再進我蘇府大門，我什麼都答允你。甚至將來，百年之後，我們都可以合葬一墓，而牌位也是隻有你是原配。您看可好？」

萱娘聞言，淚珠撲簌簌落下，鼻子和眼睛都紅通通的，就像是夙願得償，了天大似的。

可是實際上，的心裡咬著牙狠狠地罵著蘇德昌，鄙棄著蘇德昌。因為很顯然，為了再次得到「德昌號」，他竟是什麼都做得出來。這麼噁心的話，聽見從他裡迸出來，真是沒萱娘到噁心。

再說，從前萱娘盼著得到正室的名份，嚮往正室的名份，也僅僅是因為這個名份可以不讓自己到欺淩罷了，並非是因為喜歡蘇德昌。原是被他強佔，何來『喜歡』之說。

故而，此時此刻，心中更加無。

然而，任憑心中再如何厭煩，表現出來的也隻能是落淚、順水推舟。

的緒營造不出來，也就隻能靠著心裡的慨把眼淚引出來了。

可是，就這麼樣一個淒淒楚楚，盡委屈，又終於得償所願，欣萬千的神，讓人覺得萱娘是真的被蘇德昌到了。

蘇德昌更是這麼想的，心裡還有一點點小小的驕傲。覺得自己終於征服了萱娘。

「你等著，你等著，萱娘，我這就回去準備。三天後便是吉時，到時侯，立即吹吹打打，前來迎娶你門。」

蘇德昌一邊說著，一邊激地往外走。眼睛不看路，直瞅著萱娘。腳被門檻一絆，額頭「哐」一聲撞到了門上。

「嗬嗬，嗬嗬，沒事，沒事，你且等著，我三天後到，你要準備著——」蘇德昌訕笑著往外走，神態一脈尷尬。

萱娘分明看到他的額頭上立時紅腫一片，起了一個大包，不「撲哧」一聲，掩住笑出來。

此時，門口閃出一個頎長的人影，神略顯激。

他在門口遲疑了一下，接著快步走向萱娘。

「你……」萱娘驚愕著盯著來人。

此人不正是將軍府的大管家墨狄，德昌號第一、二把手的人嗎？

他陡然出現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臉上的神，沒有一貫的明、沉穩，反而激得不樣子，一雙一向閃著睿芒的眼睛，此刻充斥著的卻是焦慮、不安、尷尬，還有一膽怯。

是的，膽怯。萱娘確定沒有看錯。這個墨狄沉穩得天塌下來都能雙臂撐起的人，突然之間竟閃出這樣的神。

但見墨狄大步流星過來，猛然一把握住萱孃的肩膀，激地問道：「你為什麼要求他風風娶你進府？萱娘，如果這一切隻是作戲，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要再度嫁給他。知道三六聘，吹吹打打，叩拜天地，意味著什麼嗎？你將正式再為蘇府的一員，這有必要嗎？隻是在作戲。」

萱娘懵了，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為何墨狄會這麼在意這件事。

一向好脾氣，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溫地把他的手掰開，勸：「墨管家，你有話慢慢說。不要這麼激。」

墨狄自知失態，隻得將手放下：「誒，萱娘，我，我就是覺得沒有必要。難道說你心裡真的還喜歡蘇德昌嗎？你真的那麼想做蘇德昌的正室嗎？如果是的話，我無話可說。」

「當然不是！」萱娘連忙否認，「怎麼可能呢？就算是以前還是他的妾的時侯，我也沒有喜歡過他。我和他在一起，原本就不是自願的。現在經過這些事之後，我怎麼可能那麼傻，還會喜歡上他。你當我是傻子嗎？」

墨狄似乎大大鬆了一口氣，神舒緩了許多，角甚至略略浮出一抹微笑：「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好了，太好了。」

萱娘愣愣地凝視著墨狄：「好，你是說這樣很好嗎？」

「哦，沒，沒什麼。」墨狄的臉上居然閃現了一抹紅暈，兩手織在一起，猶若尷尬癌發作，「那，那你既然不喜歡，就作作樣子，不需要大張旗鼓的辦了吧。直接搬回蘇府，作作樣子就行了。」

萱娘搖了搖頭：「就是因為要做樣子，纔要吹吹打打，把所有的儀式都做到位，樣子才能做出來啊。也隻有這樣，才能讓蘇德昌深信不疑。」

「這個我知道，可是這樣一來，你在名義上就還是了蘇德昌的正室了啊。為了查出真相，需要做到這個地步嗎？咱就不能不要白擔這個名聲嗎？」墨狄又著急了。

萱娘輕輕嗤笑了下：「其實這對我來說，本無所謂了。我與他畢竟有過兩個孩子，他是兩個孩子的親爹，這個名聲也不白擔。再說，我這輩子本也沒有打算再嫁人，就擔這個名聲又如何？又沒有人在意。」

「我在意啊！」墨狄口而出，且聲音衝響亮，不僅把萱娘嚇了一跳，還把自己也嚇了一跳。

話說出口後，墨狄尷尬地低下了頭。

可是轉瞬，他又鼓起勇氣抬起頭來，一雙眼睛銳利地鎖住萱娘那張麗而婉約的臉孔。

「對！我就是在意！我不想要再埋藏在心裡了。我喜歡你，萱娘！喜歡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