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番外：肅清患（7）「兒啊兒，」蘇德昌一進得將軍府，立刻鬼哭狼嚎地哭向靈堂，不顧老臉地一把鼻涕一把淚，「你怎麼能就這麼去了呢？從前爹是虧待過你，鬼迷了心竅。可是現在爹已經罰了，也深刻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那個老毒婦，落井下石，跟著去也吃不了苦，沒多久就要跑掉，幸而蒼天有眼，讓病死了。如今，我也隻剩下你們娘仨個了。你們纔是我蘇家的人，蘇家的子。你們回來吧，回來讓爹彌補你們。所有的苦都讓爹一力承擔。」

蘇碧落躲在靈堂後麵，棺槨再之後的裡間。聽到蘇德昌說得那麼麻，真到噁心想吐。

「真是不要臉。」就連畫也皺眉，「真不知道這些話他怎麼就能說得出口？」

蘇碧落冷笑：「說不出口，那他就不『蘇德昌』了。」

但聽得蘇德昌又在那兒演苦計，他轉而跪在了萱娘麵前：「萱娘，為夫也給你跪下了，你就原諒我吧。我過去就是豬油蒙了心，認不清誰好誰壞，這才會自食惡果。可是，現在我已經知道是我不好了。你就原諒我吧。好歹我也是柏青和碧落的親爹啊。濃於水，我們之間再有矛盾，到底也是一家人，難道不能夠化解麼？」

「怎麼化解你說說？當著落兒的靈前，你敢說你當初沒有想要了我們娘仨的命。你當時發狠的時侯，怎麼就沒有想到濃於水呢？現在想到有用嗎？蘇德昌，我，我不再是你招之則來，揮之即去的萱娘了。你想要我們的諒解，休想！」

在靈和翎公主的眼神鼓舞下，萱娘終於勇敢了一回。

蘇德昌也是微微一怔，意識到萱娘再也不是從前懦弱得任人宰割的弱子之後，他把姿態放得更低了，痛苦流涕道：「我知道，我知道傷害已經造，再也彌補不回來了。我不敢再說大話，隻想著如果你肯給我再一次機會，我以後會用我的一生來證明給你看。你要是不相信，不肯原諒我，那我留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我還不如一死贖罪了事。」

蘇德昌巍著子，花白的鬍子一翹一翹的，在扭回頭的瞬間，死命朝蘇碧瑤了一下眼睛，而後突然發狂似的奔去，一頭拱向大殿的柱子。

「誒呀，爹爹，不可以啊，」蘇碧瑤果真眼疾手快，不負蘇德昌所，及時上前拉住了蘇德昌，並且將子攔在他麵前，死死揪住他的手臂哭道，「爹爹，你不可以死啊，千萬不要這麼傻啊！你還有兒啊！兒已經失去了娘親，不能再失去爹爹了。」

喜與翎公主互視一眼，就對萱娘點了點頭，萱娘得到暗示之後，便緩緩走上前去，到蘇德昌麵前嘆道：「你啊，真是的，你這死老頭子，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不怕死了？以前不是最怕死的嗎？你這樣死給我看，我怎麼能不原諒你？說到底，你也是柏青的親爹啊……」

說著說著，萱娘熱淚潸潸，滾滾而落。

蘇德昌抬眸驚喜地著萱娘，激地抓住萱孃的手臂，追問：「真的嗎？你願意原諒我？你真的願意？」

萱娘淒苦道：「原本是不願意的，可是，你要這麼死掉，我還能怎麼辦？落兒已經去了，不原諒你，難道要我再失去一個親人嗎？我會承不住的。」

說著，低頭掩帕嚶嚶哭泣。

躲在裡間的蘇碧落忍俊不住，也連忙捂住，不自己發出聲來。

「你們瞧瞧，原來不是隻有我爹會演戲，我孃的演技也不賴。真是的，的潛力真是無限啊，自己都不知道要開發開發呢。」蘇碧落的語氣裡有一種母龍的意味。

映月和畫抿相視而笑。

墨子宸的聲音突然從蘇碧落的背後傳來，揶揄道：「可本將軍怎麼覺得你爹和你娘都不夠看，你纔是戲呢？」

蘇碧落冷不丁嚇了一跳，回眸狠狠瞪了墨子宸一眼。

映月和畫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接著急忙拿帕子捂住。

再重新定睛去時，那蘇德昌、萱娘、蘇柏青、蘇碧瑤四個人不知怎麼的，已經全部抱在一起痛哭了，儼然了一幕最完的四口之家。

「回來吧，」蘇德昌苦苦哀求著，「萱娘，你的下半輩子，就讓我來照顧你，你跟我回蘇府吧。原先碧落是大將軍夫人，你住在這裡也無可厚非。可現如今碧落不幸早亡，你們母子再繼續住在大將軍府裡，那就了寄人蘺下了。還是回蘇府老宅吧。雖然經過這些年，老宅並沒有修葺，現在破舊了些，但是隻要打掃乾淨，還是可以住的，那裡，也終歸是自己的家。」

「可是……」萱娘假意猶豫不決。

蘇德昌馬上進一步哀求：「那毒婦已經死了。你就是正房。萱娘，我保證把你扶正，你就是我蘇德昌的正室。你不是盼了許久麼？現在如願，你是名正言順的正室，好不好。」

萱娘咬著牙道：「先別說這個。今兒是給落兒上香的日子，待落兒出殯之後再作打算吧。」

蘇德昌聽這話言之有理，確實在這樣的時刻不宜過於迫萱娘。

萱娘沒有堅決反對，就是預設了吧？這對於蘇德昌而言，已經是莫大收穫了。看來，苦計還是十分有效的。

於是，蘇德昌讓蘇碧瑤也規規矩矩上完香之後，又藉故到後麵棺槨前哭了一陣，看了看「蘇碧落」的容，又給足了奠儀，這才哭著委頓於地，不肯離去。

墨家的人看到蘇德昌就煩，於是好說歹勸，終於將他勸回去。

這邊見他一走，全都放鬆了下來。

這戲要各方配合，可真是不好演啊。

到得出殯日，蘇德昌和蘇碧瑤果真又來，這次萱娘也不客氣了，直接指使他們幫忙。蘇德昌一味討好，當然十分樂意。

到了這時侯，他還怕萱娘不願意使喚他，拿他當外人看吶。

所謂「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真可謂在他上應驗了。

出殯完之後，蘇德昌就三天兩頭往將軍府裡跑，死纏磨要把萱娘「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