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番外：肅清患（5）「蘇德昌——」漠峻逸靜默了一會兒，才緩緩從裡吐出這三個字，彷彿是經過漫長的記憶搜尋，才從腦海裡麵撈出了這三個字。

「是的，」姬越稟道，「蘇德昌已經流放年滿，這才攜回到燕京。然而，主宅已經被封，也隻能暫居微臣侯府，因此，想請皇上儘快給予發落，這也能讓微臣輕鬆一些。」

漠峻逸冷冷挑：「想要輕鬆，又何必自己找事？據朕所知，你與那蘇德昌八百年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人，怎麼會混在一起呢？」

姬越稟道：「誒，他無可歸，隻能在王府牆角，大雪滂沱，見他可憐，原本想給幾個饅頭就打發他走，誰知道一問之下，居然是他。因為他到底是蘇夫人的親生父親，曾經也是德昌號響噹噹的掌舵人，因此就把他收留在府上了。心想這到底是蘇夫人的親生父親，萬一哪天蘇夫人想起來，知道他已經改過了，想要孝敬他老人家也未可知。卻沒有想到蘇夫人卻走得比蘇德昌還走。蘇德昌與蘇碧瑤一聽見這個訊息，已經痛苦了好幾場。」

「哼，是嗎？」漠峻逸畔挑起一抹譏諷，「蘇德昌父居然對一個忤逆他的兒這麼有，真是想不到。」

姬越輕咳一聲，厚著臉皮說下去：「到底是親生骨，濃於水啊。皇上，雖然蘇德昌做錯了事，可是他也已經到了懲罰，並且真心悔過了。如今，聽說蘇夫人沒了，也是悲痛萬分，想上門弔唁，又怕被將軍府的人打出來，因此不敢上門打撓。隻能默默在侯府裡痛哭流涕，一直對著蒼天懺悔，企求讓蘇夫人好轉回來，他甘願折壽換蘇夫人的命。真意切，令人容。那日出殯，他和蘇碧瑤也是夾在送葬的人裡麵，一直送到山上去安葬。隻不過，當時人多，可能大家都沒有注意。但這也說明瞭他的誠心。」

「你到底想說什麼？」墨子宸忍不住打斷他的話，「倘若真有心懺悔，就該上門來，不敢打罵都應該到府裡來才對，怎麼會在將軍府？真是有心，我們怎麼可能在這種時侯趕他們出去？既然無心，想要藏起來，那就索藏到底，又何必此時一說到德昌號就出來喚呢？此舉真的不得不令人懷疑其機。」

「看看，看看，」姬越指著墨子宸對漠峻逸說道，「皇上，這就是蘇德昌不敢麵的原因，反正他現在已經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他這一麵，不管是不是真心悔過，總會不被人相信的。可是，皇上，不得不說，這德昌號畢竟是蘇家的產業，蘇德昌纔是『德昌號』的創始人，他關心德昌號何去何從並沒有錯吧。」

墨子宸冷笑：「關心？這是貪婪吧？流放回來之後，還想著坐收漁翁之利，把德昌號拿回去繼續經營，簡直是癡心妄想！」

姬越亦掀冷笑：「這話也不能這麼說，大將軍。這蘇夫人若在世，德昌號自然還是歸蘇夫人經營。可是蘇夫人已經不在了，總不能任由德昌號頹敗下去吧。再怎麼說，德昌號也是北漠最重要的支柱產業，如果德昌號垮了，對於北漠肯定是重創。皇上一定不願意看見的。都說了德昌號是蘇家所有，總不能現在出爾反爾，拿回來又給朝廷經營吧。」

「皇上，」墨子宸打斷他的話稟道，「縱使夫人不在了，還有蘇柏青可以繼承。柏青如今已經年滿十八，經過夫人多年來的教導，已經可以獨當一麵了。如今，由他來管理，正是名正言順。他不姓蘇麼？他不是蘇家的人麼？德昌號是蘇德昌創立的沒錯，可早在多年前，就已經跟蘇德昌毫無關係了，難道還要走回老路嗎？」

「是的，皇上，」墨子騫也上前幫腔，「若是任由德昌號讓蘇德昌拿回去經營，那以後，朝廷還會有什麼利益呢？皇上，切莫相信蘇德昌，若真讓他拿回去經營，不僅有損國庫收，與其餘四國的貿易關係也必然到影響。」

「哼，」姬越冷笑，「兩位大將軍，我想你們心的恐怕不僅是國庫收吧，還包括你們將軍府自己的收吧？聽說就在不久之前，蘇夫人給了你們每人百分之八的份，這可真是不小的數目。」

「閉！」墨子宸凜然厲喝，「將軍府從來不以自己的利益為優先考量，向來以國事為重。你要知道，德昌號已經不是蘇德昌之前的德昌號了，而是蘇碧落的德昌號。蘇德昌的德昌號是以一般商人的私利為主，而蘇碧落的德昌號卻是北漠的支柱產業，是北漠與其他四國貿易往來的招牌商號，如果德昌號大掌櫃的人選選差了，影響的不僅僅是德昌號的生意，還包括了整個北漠的麵。說什麼份，盡可以拿回去，這個從來就不在本將軍的考慮範圍之。」

「誒——」姬越反而笑了，一付竹在的樣子，「其實這些年蘇夫人和將軍府為德昌號所做的貢獻誰人不曉呢，那百分之八是不會拿回來的，該給的還是照給，不過就是一個誰來當這個大掌櫃的問題。蘇柏青雖然是原定接班人，可是他畢竟還小，又沒有什麼經驗，倒不如讓蘇德昌來更合適些，這也是為了整個北漠著想啊。皇上，論能力，蘇德昌肯定不在蘇碧落之下，並且絕對在蘇柏青之上啊，讓他來掌舵最合適。」

他從袖管裡取出一封信，呈上：「皇上，這是蘇德昌親筆所書，不如皇上先看看蘇德昌怎麼說的，再行決定吧。」

「呈上來吧。」漠峻逸淡淡吩咐。

待漠峻逸閱畢之後，微微抿一笑，然後，將信給了邊的公公，讓他拿去給墨家三兄弟看。

墨子宸等人看完之後，全都微微笑了笑。

墨子宸拱手道：「看來，蘇德昌還真的想悔過了，言辭懇切，提出的條件也很大方。皇上，那這件事就由你來裁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