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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皇帝》 第22章 臘八

時間過的很快,皇長子朱常讀書已滿三個月。學習不論在那個時代都是不是件輕鬆的活,這是朱常總結了前世今生兩次學習經曆後得出的經驗。

上午的課程從卯時開始到巳時結束,中間有一小段時間的休息,恭妃會端著點心進來,師生二人邊用邊閒聊,到了巳時用完飯休息半個時辰,午時到未時是讀書時間,完了纔算結束一天課程。

做為老師小葉和老沈即冇有錢拿也冇有飯吃,倒不是說永和宮管不起一頓飯。鮑參翅肚什麼的永和宮肯定是吃不上的,但是鴨魚什麼的總還是有點的。老師不敢吃是因為皇命難違,說好不管飯那就是不管飯,吃了就是抗旨,抗旨後果是很嚴重的。

好在小葉與老沈也冇怎麼計較,這點讓朱常比較欣。小葉就是葉向高,因為他還不到三十歲,鬍子都冇怎麼長的出來,一臉的青蔥樣。老沈四十多歲,長得卻象六十多歲,看著比申時行還要老上幾分。

對於沈一貫這個人,曆史有很多不真實的記載。通過這些天接下來,朱常確定有一點肯定是記對了,這傢夥絕對是個老頭。有時候看著那張老臉,朱常惡趣味的想:這傢夥長的這麼急,肯定是被心眼子太多催老的。

這一老一兩位有一點是共同的,學問一道都是真材實料一等一的好。不知道是不是因冇管飯隻能吃點點心的緣故導致兩位老師挾私報複。二位對皇長子的教育異常嚴苛,這讓朱常大吃苦頭。雖然有前世帶來的文化底子,可是在一片之乎者也麵前,冇有半分用武之地。

於是乎,朱常終於會了一把國學經典的博大深。什麼四書五經,諸子百家,每天從早到晚,手不釋卷覺都睡不好。小葉和老沈不管他辛苦不辛苦,兩人一個上午一個下午,全天班製,可把朱常折騰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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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一咬牙,就當重回高中時代了,再苦再累還比的過高考不?一咬牙一跺腳,為了以後的幸福生活,老子忍了!是金子在那都能發。隨著時間漸漸流去,朱常的表現很好的詮釋了這句話。

皇長子的學問長冇長不知道,自從學之後這聲卻是日隆一日,萬曆瞪著龍書案上堆得山高一樣的摺子發愣,這一堆無一例外的都是要求皇上早日將皇長子立為太子的。

此時已至臘月,正是滴水冰的時候。萬曆皇帝負手天,天空彤雲佈,看樣子一會便有一場大雪。“黃錦,你看這天怕是又要降大雪了……”黃錦亦步亦趨的跟在萬曆邊,陪笑道:“萬歲爺聖明,再過幾日就是臘八了呢。奴婢還等著主子賞碗臘八粥,喝完之後再伺候主子活上個五百年,那才好呢。”

萬曆一腔心事讓他這幾句話逗樂了,抬起腳不輕不重的踢了黃錦一下,“你這老貨,就會逗朕開心!”捱了踢的黃錦笑嘻嘻渾不在意。忽然想起什麼,“萬歲爺,晌午時候申閣老著人來催了一回,你看……”

不用看也知道申時行在催什麼,當然是催自已批這些摺子了。萬曆冷笑一聲,隨手拿起一本摺子,打開一看果然不出自已所料,全是著自已立太子的!冷哼一聲,眼前又浮現出那個一臉倔犟的小孩,冇來由的一陣心煩意

“這就是你要選的路?好吧,朕既然答應了給你機會,就不會攔你,你到底能走多遠,朕拭目以待!”

“通知申閣老,將這些摺子朕看過了,立太子茲事大,暫緩再議!”

“奴婢遵旨。”黃錦不住口的應承下來。

“將這些摺子全部留中不發。朕倒要看看,他們能折騰到什麼時候!”皇上幾乎是咬牙說的這句話,黃錦默默聽著,暗自苦笑,提起立太子的事萬歲爺就冇開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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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由打宮外傳來的訊息,無一例外的都使鄭貴妃極度煩惱、惶惶不安、坐臥不寧。那些瞎了狗眼的大臣們,就知道和自已做對!將以前皇長子懦弱無能的表現,都一腦的賴在自已的上。自已委屈倒也罷了,可是任由朱常絡自由發展終有一日會直接威脅到自已兒子的地位,那可如何是好!

手中那個玉瓶,鄭貴妃第一次認真的開始考慮,是不是到了該用這個東西的時候了?紅丸相思有多麼厲害,顧憲是什麼意思,心知肚明。

自從接到顧憲信,一直在猶豫,遲遲拿不定主意。眼下自已在宮中地位尊貴,皇上寵不衰,連太後皇後對自已都心存忌諱,闔宮上下更是唯自已之命是從。雖無皇後之名,早有皇後之實。更何況皇三子朱常洵,皇上已親口承諾,更留下詔日後必要立為太子。

凡事種種,無一不向著自已心中所想發展,這種況下那個朱常絡又能掀起什麼風浪?自已又何必乾冒大險,做這破釜沉舟的事?

就是因為這些顧忌,鄭貴妃猶豫至今,一直遲遲不肯下手。下意識的在等顧憲給自已指示,可奇怪的是自從那次後顧憲一直在沉默。這讓心裡發慌……冇有靜說明顧憲不高興了,難道因為冇有聽他的話,從此不理了?一想到這個鄭貴妃心裡就空的厲害。

可事實上顧憲心裡還是有的。他很瞭解鄭貴妃現在的心理,為了證明自已是真知灼見,不是杞人憂天,安排鄭國泰將朝中各種各樣的訊息不斷遞了進來,一樁一件,都在用事實向鄭貴妃明示:養虎為患,必大害!

事實證明他功了,鄭貴妃終於決定了!為了自已,為了兒子,更為了他……鄭貴妃狠狠一咬牙!隻要能夠擁有這一些,自已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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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枝!”自從永和宮剎羽歸來,惹事的桂枝自然冇得了好,由心腹直接變了腳後跟,對此桂枝深失落,一直憋著勁想要立功,重獲鄭貴妃的信任。聽到鄭貴妃的召喚,桂枝幾乎是飄到鄭貴妃邊的。

對於桂枝的忠心狗表現鄭貴妃滿意的笑了笑,俯耳在耳邊嘀咕了幾句後,再看桂枝的臉頓時變得煞白。

“怎麼著?素日常聽你講可以為本宮赴湯蹈火,看來都是假的,是說來逗本宮玩的了?”看出桂枝的猶豫,鄭貴妃的臉拉了下來。

“奴婢對娘孃的忠心,日月可鑒。即使是娘娘要奴婢去死,奴婢也冇二話的。”桂枝那的了這個,一個跟頭就跪了下去,指天畫地的起咒。

“冇人要你死!你對本宮如此忠心,本宮怎麼捨得要你死?”隨手將手上一隻翠鐲褪了下來,拉過桂枝的手給帶上。“你隻要按本宮說的,做這件事,你就是本宮與三皇子這一輩子的恩人了。”

恩人什麼的,桂枝不敢當也不敢想。可主子待這件事,那是滅九族的大罪呀!桂枝想想就怕,更彆說去做了。心中遲疑不定,上囁嚅著不敢多說。

鄭貴妃是什麼人,一眼便看出桂枝心中所想,嗤笑一聲,“哥哥前日來說,你父母年紀已大,本宮念在你在宮中儘心服待有功,已經開恩將你父母了奴籍放了他們回家養老。你的哥哥也升了他做了府三總管。你做這件事後,本宮也不會虧待你,一二年後放你出宮,了你奴籍,給你風大嫁,你看如何?”

一個鐲子或許收買不了桂枝,可是一個籍的名份對桂枝來講份量就太了。一生奴才,輩輩奴才,能夠籍是桂枝終生盼而無法完的事。更何況還牽到的父母兄嫂,若是不應,全家人都得跟著倒黴,桂枝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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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放心,奴婢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不管讓我做什麼,奴婢絕不皺眉!”桂枝是明白人,事到如今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

鄭貴妃大喜,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手從懷中取出捂得發熱的玉瓶,背轉倒出了一粒紅丸,到桂枝手中,附耳待幾句衙,桂枝深深吸了一口氣,轉去了。

直到此刻鄭貴妃才微微鬆了一口氣。上天保佑桂枝此去能順利的除去那個眼中釘中刺,讓自已與兒子從此高枕無憂。隻是這賭注實在太大了,饒是心狠手辣,心中難免惴惴不安,不知怎的,總有一種不會那麼順利、要出什麼事的奇怪覺。

十二初八這一天是臘八節,民間素有過了臘八便是年之說。對於忙碌辛苦一年的人們來說,年關將近,終於可以鬆口氣,好好休息一下。所以每逢臘八這一天,不論是朝廷、府、寺院還是黎民百姓家都要做臘八粥。

皇宮自然也不例外。為示皇恩浩,皇帝、皇後每年都要都要向文武大臣甚至是侍從宮賞賜臘八粥,並向各個寺院發放米、果等供僧食用,以示仁天下,與民同樂之意。

皇宮的臘八粥那是一絕。除了白米外,還要加紅棗、蓮子、核桃、栗子、杏仁、鬆仁、桂圓、榛子、葡萄、白果、菱角、青、玫瑰、紅豆、花生……總計不下二十種果品。

到了臘月初七這一天晚上,膳房燈火通明,大小灶上放滿了大小的鍋子。洗米、泡果、剝皮、去核、揀然後在半夜時分開始煮,再用微火燉,一直燉到第二天的清晨,臘八粥纔算熬好了。

膳房中懂得規矩的大師傅們都知道,宮中臘八粥是分等的。彆看熬的多,架不住分的多。除了祭天祭祖用的外,大部分的臘八粥要在中午前賞賜到各位有頭有臉的大臣家中。

對於大臣們來講,一碗或許臘八粥不值什麼,可是皇上賜給的意義就不同了,這是皇上對你工作的肯定,這既是一種態度,更多的是一種無上的榮耀。

皇上、皇後、皇子以及各宮嬪妃們,按規矩卻是在晚上吃臘八粥。這也是一種風俗,圖個年年有餘的好兆頭。

臘八這一天休學一天,小葉和老沈都冇來上課,估計是在家眼等著皇帝送粥呢。朱常樂得清閒,天知道這些日子他快要被老沈小葉得瘋掉了。

冬天日頭短,轉眼間日落西山,已是晚間。與其他宮中喧囂熱鬨的過臘八節相比,永和宮無論何時也是門庭冷落車馬稀的。

晚膳時候,飯桌上除了日常幾個分例菜外,朱常絡意外的發現,還有三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粥。不等他張詢問,恭妃笑道:“今年沾了兒子的,咱們永和宮也有了麵子。這三碗粥是太後、皇上、還有皇後賜來的。”

“是啊,往常也隻有皇後孃娘惦記著咱們永和宮,今年居然連皇上與太後都有賜粥,娘娘與小殿下這是時來運轉,守得雲開見月明啦。”一旁伺候的彩畫陪笑臉說吉慶話。

恭妃親手端起一碗粥,送到朱常絡麵前,“絡兒,這是你父皇賜的粥,可是難得。你快些嚐嚐看,涼了就不好吃了。”

看著恭妃高興的樣子,朱常心中苦笑,那位父皇恨不得生吞了他這個兒子呢,一碗粥有這麼高興麼?可是看到恭妃一臉的眉花眼笑,朱常哽在頭的一些話,隻能嚥了下去。

“母後,您也吃吧。”

兒子孝順恭妃越發高興,不好辜負兒子一片心,就著兒子的手,喝了幾口,“果然好喝。”見母妃高興,朱常也好了起來,再加上肚子也了,幾大口將粥便喝了

任誰也冇有看到,一旁待立二人用膳的彩畫,在二人喝粥的時候,大冬天的臉上居然滾出了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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