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章一片苦心有誰知

令無參道：“魁神，不敢問，若火此刻就在此，魁神將何以應對？”

索蘇倫道：“火誅九滅煞月，在下與勢不兩立，但火拯救蒼生有功，在下亦不敢因私而廢公，索某隻能對火敬而遠之。”

令無參歎道：“正因無法麵前火，魁神這才遠避魔界，不肯來助我了。”

索蘇倫揖手道：“公私難以兩全，索某學不得世尊的太上忘，還請無參見諒。”

令無參道：“魁神將魔界打理的井井有條，那便是對無參最大的支援了，今日難得閒暇，又值魁神來此，無參亦想個懶。魁神，不如與我閒走一番如何？”

索蘇倫笑道：“我也是靜極思，這纔過來瞧你，正該到走一走。”

二人出了仙宮，遁著清風兩縷，就來這仙界四閒走，索蘇倫一路走來，點頭讚道：“這仙界果然是清平世界，世間五濁，等閒不見，全是無參之功。”

令無參笑道：“那皆是七曇五越兩位禪祖的功勞，又關無參何事？”

隻見那仙界之中，諸修或辟府而修，或聚眾論玄，皆是悠哉樂哉，且上下有序，一派詳和，索蘇倫又道：“仙界尊卑有序，上下肅然，難不卻不是無參的功勞？”

無參道：“元極臨行前早有安排，今有四神輔佐，天地間水火相濟，調合，刀兵不興，人以樂修，又有十大神執稟公執法，恪職奉公，此事亦非無參功勞。”

索蘇倫大笑道：“無參這是不治而之，深得世尊治世髓。卻又毫不居公，難怪元極臨走之前，將這兩界托付給你。”

正在這時，忽聽一座仙山上傳來琴聲，那琴聲清悠雅緻，令人聽而忘俗。

索蘇倫駐足聆聽，輕聲道：“元極一去，隻當仙音就此杳然，如今再聆妙韻，著實歡喜。聽這琴聲極是高妙，實不亞於元極了，莫非是清越在此？“

令無參笑道：“是與不是，一瞧便知。“

二人循聲而去，隻見那仙山風景如畫，草木不染微塵，又有清泉曲曲折折，自山間流出，又見那清泉之上，有落花無數，端得是流香萬裡。

索蘇倫道：“如此景，怎不讓人留連忘返？“

這時那琴聲仍是不絕於縷，忽聽“崩“地一聲，卻是一琴絃斷了。令無參道：”竟是商絃斷了，此弦主親人遠來，憂思難己。“

索蘇倫暗道：“我與清越也隻是相識罷了，怎能算是親人？“

心中疑，就往前緩緩遁去，隻見一座青石之上，流泉之側，坐著一名子，那子埋頭整理絃，口中道：“你一來便害得我掙斷絃，卻不是讓清越妹子恥笑。“

索蘇倫聽到這聲音，口就像被巨石撞了一下，猛然地怔住了，道：“煞月，煞月，莫非是你？“

那子頭也不回，道：“不是我又是誰？若來了彆人，這琴絃定是不會斷的，偏偏是你，我與你本是心神相連，你緒難定，卻害得我斷絃。“

索蘇倫大喜，急忙搶上一步，道：“然月，原來你還活著！“轉過頭來瞧向令無參道：”卻瞞得我好苦。“

令無參笑而不答。

那煞月小心翼翼將琴絃接上來，這才抬起頭來，亦是滿麵歡喜，道：“索蘇倫，你瞧見我可是心中歡喜？“

索蘇倫道：“歡喜，歡喜，此喜難以形容，隻是你明明被火所誅，怎地卻……“向煞月上瞧去，隻見煞月境界修為，已非往日可比，儼然已是十五大重天境界，仙界之中，亦是屈指可數了。

煞月境界既然如此之高，顯然絕非曆劫重修之故。

煞月笑道：“誰說我被火所誅？那一日我去了新域，的確被火擒住了，火便說，若想饒我不死，就得替辦一件事。“

索蘇倫惱道：“火此惡之極，竟敢以命要挾你，那時定是想對世尊不利，你也絕不會答應了？“

煞月道：“我原是抵死不肯，甚至連的話也不肯去聽，火對我也是無奈，隻好將拘了，直到五界崩塌之時，才又尋到我。“

索蘇倫道：“那火究竟有何謀？“

煞月道：“隨來帶來一座香爐，香爐卻燃著一團火，此火甚是微弱，在爐中雖有千種奇香加持，仍有隨時熄滅之。那火就將這香爐遞給我，讓我好生看護，隻因這事對極是重要，可弟子凋零，一時間竟無人相托了。”

索蘇倫點頭道：“火座下高明弟子，雖不能說儘數殞落，也失去大半了，且向居山，與弟子隻有一點名份，實無傳功之誼。”

煞月道：“我原是不允，可瞧說的傷，而見到那火，又是說不出來的親近，這才依了，每日裡添香續火，那爐中火也一日日健旺起來。”說到這裡，就是一笑，笑容之中滋味綿長。

索蘇倫奇道：“火原擅用火，這香爐中火定是一件奇寶了。”

煞月抿笑道：“這次魁神可猜錯了，過了些時日，火複又前來，這次都是與火凰同來了，原來那爐中火，竟是養著一道元魂，火要令這元魂重生，又不肯讓這元魂遁迴，這才小心看護。”

索蘇倫道：“卻又是哪位弟子？”

煞月道：“這次倒是猜對了，火對這位弟子元魂極是小心，竟不惜與火凰各出七滴鮮，那爐中火得了這十四滴鮮，果然日日壯大，百年之後，已修。”

索蘇倫容道：“火火凰同時捐出這七滴來，這可非同小可，幾乎等同於火火凰親生，說不定就可修涅槃神功，與那火火凰一般，永生不死。卻不知哪位弟子有此造化，竟得兩大神君如此垂憐？“

煞月笑道：“瞧來魁神天尊也是了好奇之心，是不是也想瞧瞧這位弟子？“

索蘇倫道：“瞧來無妨，不瞧也無妨，我隻是心中狐疑，那火究竟怎樣說服了你，竟讓你肯死心塌地，伴那弟子百年。是了，莫非是……“卻不敢說出心中所想，那煞月的脾氣，又是誰能招惹的？

煞月惱道：“呸，為魔界魁神，玄靈天尊，腦子裡卻儘打些不正經的主意。“

索蘇倫忍不住屈道：“哪裡不正經了，一來我也不曾說出口，二來，便是說將出來，那男思慕，原也尋常。“

煞月道：“不和你說了，你也莫來尋我。“說罷將一扭，便離了仙山，索蘇倫哪裡肯舍，那煞月在他心中，比那嫡親的妹子尤要親近幾分，見煞月著惱，也是慌了，急忙趕了過來。

後令無參亦是不疾不徐，也跟了過去，隻是麵上含笑，卻不肯接近。

煞月行了數千裡，前方赫然現出一座高山來，此山赤雲圍繞，香氣人，原來是火火凰清修之地域。

索蘇倫見來到域，不由猶豫起來，火火凰百年前便去了滅界，要助原承天元極誅滅魔我，至今未歸，這域原是冇了主人。

但就算如此，那域又怎是索蘇倫肯駐足的？

隻是煞月如今與火福緣不淺，今日又將得罪了，若不能哄得歡喜，心中老大的過意不去。

瞧著那煞月路徑極，很快就山不見了，後令無參偏又遲遲不見，索蘇倫無可奈何，隻好朗聲道：“魔界魁神拜山。“再也不肯多說一個字來。

空山寂寂，幽穀傳音，隻將這六個字反覆迴盪，久久未見迴音。

索蘇倫心中正在著惱，忽聽一聲音聲道：“鐵郎，鐵郎怎地是你？“

索蘇倫聽到這聲音，立時便是癡了，他定在那裡，好似被法訣鎮住了一般，口又酸又甜，更夾雜著許多滋味，又哪裡能分得明白，忽覺麵上一涼，原來卻是兩道淚痕，被那山風吹來，自是涼意襲人。

索蘇倫心中急上前，卻又怕到頭來並非自己所想，豈不又是大失所？這百年來雖無一夢，但每日裡哪裡能斷了念想，隻當音容從此杳，哪知心中已生魔。

索蘇倫心中盤桓了半晌，還是忍不住道：“果然你嗎？”

那聲音道：“自然是我。”

“難怪煞月肯答應下來，我早該料到的，早該料到了。”心中歡喜已是十分，卻又怕被後的令無參瞧破，忍得好不辛苦。

那聲音道：“虧得煞月百年相陪，方有這結果，隻恨我修這勞什子的涅槃神功，出不得這域半步，若非如此，我便要去魔域尋你了。“說到這裡，聲音極低，掩不儘怯之意。

索蘇倫大聲道：“火著實可惱，以神通，將你儘複也不是什麼難事，又何必修什麼涅檗神功，誤了你我百年。“

那聲音聲道：“鐵郎，卻怨不得師，隻因那師不知你的意，就拿我的命來試你，其後見你果然孤域而來，方知你對我真，其後師才令我修此神功，隻因，隻因。“

索蘇倫道：“卻為著什麼？“

那聲音道：“師說，你是那玄靈天尊，魔界的魁神，不死不滅，我縱修大道，難以長生，唯修這涅檗神功，方能與你相伴永遠。師的苦心，你還不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