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明翠覺得祖父擔心得有點多,道:「祖父就別擔心了,元卿淩是洗不了罪名,太上皇病本來就嚴重,如今更中毒昏迷,哪裡還有救?隻要太上皇崩了,不管是因什麼崩的,元卿淩都有私自治療而導致太上皇病惡化的罪名,更不要說記功勞了。」
後宮前朝,波雲詭譎,尚且看不,更不要說元卿淩了。
如今況這般複雜,楚王有牽扯進了自傷的危機中,楚王府算是到頭了。
想起宇文皓,心裡還是有些惋惜,但是大事,不拘小節,這是他的命。
「別太肯定了,凡事沒到最後一步,總有變數。」褚首輔忽然盯著,「太上皇被下毒一事,不是你們做的吧?」
褚明翠嚇了一跳,「肯定不是我們做的,便是給孫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毒害太上皇啊。」
褚首輔微微點頭,耷下蒼老的眼皮,「不是你們就好,我會調查一下,元卿淩為何懂得醫的,你出去吧。」
褚明翠起福告退。
出了書房的門,外頭殘鋪地,想起楚王,心裡還是有萬般的不甘。
本以為,他會一直不忘,可文昌塔上的對話,已經覺他的疏離冷淡。
他心裡可是有了元卿淩?那淺的人,哪裡配得起他?
猜測元卿淩為太上皇治病,是到楚王府看過宇文皓的傷勢之後,聽得齊王說宇文皓的傷勢全靠元卿淩控製住,前思後想,太上皇那日忽然好轉,應該是元卿淩出手的。
當初就一直盯著帳簾,元卿淩是撲到了太上皇的跟前,按照以往的子,若不是有所作,絕不會靠近一個將死之人。
姑母去試探,本來很危險,但是,事到如今,兵行險著也要了,所幸一切都猜對了。
彎微笑,淡淡地吩咐了邊的侍,「去攔下靜候,讓靜候到王府去找我。」
靜候的心思,豈會不懂?需要幫齊王佈置人手,一旦爭奪那個位子,靜候也可出一分力氣。
侍領命而去。
再吩咐婆子,「去通知齊王,準備宮。」
婆子怔了一下,「不是說回府麼?」
「我什麼時候說過回府?」褚明翠淡淡地看了婆子一眼。
「您方纔不是……」
褚明翠冷冷地道:「那就他等著,若我今晚戌時還沒出宮,便他明日再來,如此反覆幾天,他若還有耐心,我便見他。」
婆子不解,「王妃這是為何呢?」
彎冷笑,「我要挫他們靜候府的銳氣,讓靜候意識到他在我跟前,隻是一條狗,隻有他意識到這一點,才會對我絕對忠心。」
說完,優雅地走下石階,一步步地往外頭走去。
宮中。
戌時左右,明元帝便讓穆如公公去請元卿淩到乾坤殿去。
宇文皓看著,眸子裡竟有一擔憂,「一切小心,不可妄。」
「我知道的。」元卿淩應道。
心裡覺得頗暖,宇文皓倒也不算太壞。
穆如公公帶著元卿淩從側門出去,沒有經過書房。
來到乾坤殿,才見明元帝和睿親王都在。
至於一直守在太上皇邊的太後沒在,皇後也沒來。
醫和常公公喜嬤嬤再床前伺候,福寶被抱到了羅漢床上去養傷,已經神許多了,看到元卿淩,它裡便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元卿淩瞧了福寶一眼,噓了一聲,福寶便靜了下來。
睿親王見狀,笑道:「這小畜生還聽你的話啊?真是奇怪。」
元卿淩微笑,「狗通人的。」
「那倒是,否則怎哄得太上皇這般高興?這狗有時候比人更徹。」睿親王若有所思地說著,然後淡淡地看了明元帝一眼。
明元帝也淡淡地回睨了睿親王一眼,是說他看得不徹麼?
他對元卿淩道:「你既然懂得醫,便去看看太上皇況如何。」
元卿淩福便走了過去。
喜嬤嬤和常公公退開,看著太上皇的臉,然後問旁邊的醫,「太上皇是中毒了?」
醫方纔見識過元卿淩救治楚王的厲害,態度也有幾分恭謹了,道:「回王妃的話,太上皇確有中毒的跡象。」
「能給我看看診斷日誌嗎?」
醫從藥箱裡取出遞給了,「王妃過目。」
元卿淩掀開,翻到太上皇昨天晚上的記述,吐兩次,繼而昏迷,脈搏沉緩無力,出現紫紺,初斷為中毒。
中什麼毒,這裡倒是沒寫。
而對癥下的藥方在底下,是中藥的方子,元卿淩知道是解毒的方子,但是服下方子之後底下也寫著沒有緩解過況。
換言之,沒有下對葯。
一直往上翻,發現太上皇一直有服用一種藥丸,九轉丹。
「這九轉丹是用什麼煉製?」元卿淩問道。
「九轉丹是專為太後煉製的,能去風邪,固本培元,太後服用良好,便下旨讓太上皇服用,九轉丹的煉製之法,在開頭一頁有……」醫過來幫忙翻到開頭頁,指給元卿淩看。
白朮,硃砂,酸棗仁、柏子仁、當歸等藥材煉製,確實是安心定氣的葯,沒有什麼可疑。
「這九轉丹,能給我看看嗎?」元卿淩問道。
常公公道:「殿中有,因是太上皇常服的葯,因而殿中備有。」
常公公走下去取了一個盒子過來,給元卿淩遞過去,元卿淩開啟,盒子有十二格,放置十二顆葯的,如今已經服下了十顆,還剩下兩顆。
常公公怔了一下,「咦?按說還有三顆的,怎麼了一顆呢?」
「了一顆?」元卿淩心頭咯噔一聲,「確定嗎?」
「確定啊,每天都是咱家伺候太上皇服藥的,最後一次也是咱家給葯,清晰記得是有三顆的。」
元卿淩凝重地道:「常公公回憶一下確定無誤嗎?這事關重大。」
常公公不高興地道:「這事咱家還能弄錯不?最後一次給葯的時候,福寶忽然了一聲,把咱家嚇了一跳,葯都掉在了地上,撿起來之後再擺放好,確定是三顆的。」
「葯掉過在地上?那是不是順序都了?」
「這順序了有什麼打?葯都是一樣的。」常公公道。
元卿淩道:「隻怕未必。」
走下去把葯放在桌子上,兩粒葯分開擺好,拿了一個杯子把葯砸開,碾碎,看到底,元卿淩舒了一口氣繼而皺起眉頭,「父皇,您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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