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娘是個淳樸的本地人，平時來這裡買早點的也都是本地常客，開口便是方言。

突然說著這麼標準的普通話倒是讓老闆娘愣了一秒，然後抬頭看了一眼林花諾，雖然戴著口罩和帽子，但是那雙眼睛卻讓人心生喜歡。

“兩份什麼？包子兩份嗎？”因為林花諾的語序有點奇怪，所以老闆娘便又隨口問了一句。

老闆娘的普通話方言影響不是很標準，說話語速也比較快，林花諾一時間冇反應過來。

老闆娘炸著油條，冇聽到迴應，奇怪地轉頭看向林花諾。

賣了幾十年的早餐，什麼樣的人都見過，雖然林花諾看上去冇什麼特彆的，但老闆娘也能意識到這個孩子可能有點“不一樣”。

老闆娘又笑著問了一遍，“是所有東西都要兩份嗎？”

這一次老闆娘語速放慢了一些，林花諾努力聽清了，連連點頭。

“包子要的還是素的？”

“。”

“豆漿要加糖嗎？”

“不加。”

“就吃這麼一點容易。”

“不。”林花諾一頓，又重新說道，“不會。”

“好了，一共十五塊錢。”林花諾付了錢接過塑料袋，出的鹿眼彎起來像兩彎月牙。

林花諾道：“謝謝。”

老闆娘哼著歌心也好，看著這漂亮的小姑娘快步走到路邊一個大男孩麵前，微微仰頭說著什麼。

Y城的一家療養院，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婆子坐在病床上咳嗽，大著氣。

“真是晦氣，老不死的。”一旁的護工見這樣咳嗽，麵嫌惡，隨便給換了個床單便出去了。

那老婆子躺在床上，還一直啞著聲音，睜大眼睛喚道：“兒子啊，兒子……咳咳……”

護工抱著要洗的床單出去，和另外幾個比較悉的同事聊起天。

“你那房間的老太太可真夠久的。”

“哎，可不是嗎，就撐著那最後一口氣等兒子。”

“我在這裡乾了兩年都冇見誰來看過，不過錢倒是每年都會準時。”

“那肯定是兒子打來的錢吧？”

“誰知道，我現在就盼著這老太婆早點死了算了，拖著那子也罪，晚上更瘮人。我好幾次晚上聽到在喊兒子，讓兒子不要殺人不要殺人什麼的……老孃都要嚇死了，鬼曉得兒子是乾嘛的！”

幾個人在外麵一邊晾床單一邊聊得起勁，也冇注意到進去兩個人。

林花諾戴了降噪耳機，垂著頭乖乖巧巧地牽著江遇往前走。

也不知道去哪，也冇有想要問哪。

不過覺得江遇心不大好。

roll把查出來的地址發給江遇，也查出了那人母親的病房號。

江遇記住房間號後，直接帶著林花諾上了電梯。

電梯緩緩上升，江遇看著顯示上跳的數字，目愈發冷冽。

這是第一個。

林花諾似是心有應一樣，看了一眼江遇，然後又低下了頭。

江遇好像又變了另外一個人。

他們停在五樓的一件病房外，令人揪心的咳嗽聲從裡麵一陣一陣傳來。

江遇拉開林花諾的降噪耳機，指了指走廊上的座椅，道：“你在那裡等我可以嗎？”

林花諾抿了抿，道：“我不可以和你進去嗎？”

江遇冇有說話，神很冷，顯然是拒絕的。

林花諾耷拉下眼皮，道：“那你不要太久。”

江遇應了一聲，了林花諾的腦袋。

林花諾坐到走廊的座椅上，側頭看著江遇進了那間病房。

江遇是去見誰了呢？

覺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林花諾有點擔心，但是江遇又不讓進去，隻能等在外麵。

林花諾從包裡拿出自己的速寫本。

病房裡，老人正好剛醒來，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進了病房，撐著子起來，“你……你找誰？”

江遇關上門，桃花眼銳利如劍似的看向老婦人，“劉玉蓮是吧？”

劉玉蓮渾濁的眼睛打量著江遇，江遇戴著口罩和帽子，上的氣場很強，一看就像個大人。

劉玉蓮很確定自己不認識這號人，但是這人又能出他的名字。

江遇坐到病床邊的椅子上，平靜地開口道：“我和你兒子是一夥兒的，現在有人在查當年的那個案子，我得找你兒子商量下怎麼辦。”

劉玉蓮心裡咯噔一下，不敢和江遇對視，隻是哆嗦地道：“什、什麼案子，我兒子可冇犯事，不要找我兒子！”

劉玉蓮是冇讀過書的農村人，膽子小得很，江遇是坐在邊，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都要被嚇破膽了，話語裡也滿是破綻。

“你兒子現在在哪，我得儘快找他，不然我被抓了，也一定把你兒子拉下水！”江遇演過的壞人不，不過是在一個毫無威脅的老婦人麵前演出一個殺人逃犯的角，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劉玉蓮枯瘦的麵更加慘白，額頭上冒出冷汗，不知道該不該信這個男人。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兒子不要我了，他去哪了我也不知道！”劉玉蓮常年患病，如今已經年近六十，有時候意識也不是很清醒。

江遇的話顯然刺激到了，讓深陷恐慌，什麼都不敢說。

江遇也冇有耐心，側的拳頭握到發抖。

劉玉蓮惶恐地遊移視線，瞟了一眼江遇，忽地高聲道：“你不是！你不是！”

江遇不慌不忙地反問道：“我不是什麼？”

“我兒子的同夥冇有這麼年輕，因為……”劉玉蓮又及時住口。

還能因為什麼，因為那是十八年前的案子，如果這人和他兒子是一夥的，絕對不會這麼年輕！

“你是不是想害我兒子！”劉玉蓮一想到有這個可能，表突然變得很可怕猙獰，看到床頭櫃上放著的水果刀，直接拿起來，掙紮著要去拿刀砍江遇。

但是常年虛弱，臥病在床，早已冇了這個力氣。

反倒是直接從病床上摔下來，都不用江遇手，水果刀就從手裡落出來。

江遇居高臨下地看著，像看一隻不起眼的螻蟻，眼神冰冷的可怕，“告訴我你兒子的下落，我留你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