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舒問完, 許是知道得不到答案，原本隻有三分的惆悵擴了五分。

微微歎氣, 又翻平躺在岑森側，盯著天花板, 大腦放空。

不知不覺間困意席卷, 眼皮子翕的頻率越來越緩, 最後耷拉上了就沒再睜開，呼吸也變得均勻且綿長。

邊微醺的男人仍是閉著眼, 隻不過忽然側了側，一隻手搭上的腰，將往自己懷裏攬了攬。

冬夜月淺淡, 昏暗朦朧中, 他的角似乎往上，稍稍牽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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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 季明舒昨天休息久足, 難得和岑森一塊兒早起。

岑森醒來拎著自己的領聞了聞，二話沒說便起放水洗澡。

季明舒隨之腳落地，撐在床邊緩了緩神, 也跟著進了浴室。

見進來，岑森轉頭, “我吵醒你了？你可以再睡一會，還早。”他的聲音和睡啞了似的，有點兒沙。

季明舒在浴室外間邊牙膏邊皺著鼻子嫌棄道：“不是吵醒，是被熏醒了。”

絮絮叨叨, “等會兒我得讓阿姨上來換被子，滿床都是酒氣，真不知道我昨晚是怎麽睡過去的，不了你。”

怎麽睡過去的。

岑森稍頓，想起昨晚落在上的吻和落在耳側的小聲喃喃，忽地輕笑出聲。

季明舒還警覺，往後仰著，朝裏看了眼，邊刷牙邊囫圇質問：“裏（你）笑什莫（麽）？”

“沒什麽。”

岑森輕描淡寫，應得隨意。

見季明舒還舉著嗡嗡嗡的電牙刷盯他，他也坦然，慢條斯理地起了襯衫，完襯衫他還手往下……季明舒在心底暗罵了句不要臉！立馬收回視線。

主臥浴室很大，有桑拿房，嵌式鏡麵電視，甚至還有品酒臺。往裏走至浴室盡頭也是別有天，一側通往東麵房，一側通往西麵臺的無邊泳池。

夏天的時候泡在泳池裏邊品酒邊欣賞山湖，足不出戶都是度假。

季明舒還把梳妝臺搬到了浴室，刷完牙，就坐在梳妝臺前，邊做早間護流程邊和裏頭淋浴的岑森說話。

岑森洗完澡出來，季明舒才剛敷完麵。的頭發被淺貓咪束發巾綁至腦後，出掌大的潔臉蛋，這會兒正拿了管噴霧打著旋兒地往臉上噴。

“什麽東西？”

季明舒噴完，用手輕輕拍打，又用六角海綿吸掉多餘水分，然後才招了招手示意岑森彎腰。

岑森停頓片刻，還真撐著的梳妝臺，傾了傾。

季明舒抄起噴霧就往他臉上猛噴了幾下，“補水的，你都快三十了，也該補補了。”

“……”

岑森抹了點聞了聞，好像就是純淨水。

可垂眸看見季明舒素的皮仍像剝殼蛋般細，一排燈打下來也找不到半點瑕疵，他一時也不好去判斷這些看起來不像什麽正經玩意兒的瓶瓶罐罐是不是真有效用。

季明舒仍在塗塗抹抹，而且邊塗抹還邊奇怪地瞥了眼岑森，“你一直看我幹什麽，你都長胡子了，還不刮掉。”

其實就是很短的青胡茬，不湊近仔細看都看不到。

岑森隨意“嗯”了聲，起拿剃須刀清理，頗為順從。

他清理完，季明舒也已護完畢。

可剛準備起，岑森就忽然按住，從後傾，繞過的脖頸，湊上前用下蹭了蹭的臉蛋，“幹淨了嗎？”

季明舒一怔，聲音不爭氣地低又低，“幹…幹淨了。”

這作很親昵，季明舒看到鏡子裏岑森略略偏頭著的臉頰，麵容清雋又略顯慵懶。

連呼吸都小口小口的，眼睫低垂，有一搭沒一搭地繼續抹護手霜，裏還在說些嫌棄他的話催他趕離開，生怕哪沒做好會暴自己冬日懷春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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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早上兩人就像一對剛結婚的恩夫妻一樣，方幫著男方戴袖扣係領結，男方在空氣中噴香水讓方在裏頭轉圈圈，收拾完兩人又一起下樓吃早餐，聊今天的日程安排。

岑森出門時，季明舒還喝著牛跟了出去，笑瞇瞇地和周佳恒打了個招呼。

周佳恒寵若驚，也忙應了聲“夫人好”。

目送賓利遠走，季明舒輕快回屋，還盤坐在沙發上抱著枕頭笑了好一會兒。

如果以後每天都可以像今天早上一樣就好了。當然，如果這狗男人出門前還能留下一個早安吻，那就更好了。

這麽一想，又覺得自己好貪心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孩子喜歡上一個人後，都會像自己一樣變得貪心，得寸進尺都不夠，還肖想著過丈。

拍了拍臉蛋讓自己清醒，又上樓換服，準備去穀開那兒搬行李。

昨晚因為岑森回家，節目的後半段也沒有看全，去穀開家的路上，季明舒爬上微博看了看，發現自己竟然漲了兩萬，不人發來私信誇，還有人問接不接室設項目之類的。

翻了會兒都沒見著什麽不好的評價，一時也就忘了去看落下的後半段節目。

事實上，昨晚《設計家》的第一期首播隻播到他們這一組分工去市場采購家居用品，鏡頭多數集中在裴西宴和月星兩人上，季明舒的部分剪一個cut大概都不足三分鍾。

而且節目剪輯估計是發現季明舒和月星這倆站一起，怎麽看都是季明舒更像明星，所以後半段倆同框的鏡頭都沒幾個，整期節目看下來畫風都很love&peace，甚至可以說是無聊。

一檔綜藝節目，低級庸俗沒關係，撕爭吵也沒關係，但無聊就很有關係了，因為這直接關係到收視率。

即便有裴西宴和月星的捧場，《設計家》的首播收視也十分普通，網播量也堪稱慘淡。

收視和網播都這個樣兒了，就更不必提討論度，也就剛播的那一會兒，八卦論壇裏有開了幾個帖子，後續大家沉迷撕吃瓜，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家裝改造節目。

倒是有那麽三兩路人看節目時，發現季明舒這設計師的值很不錯，可發到論壇讓人評價，除了被人閉眼嘲水軍之外，回帖還不過一頁，就“噗通”一聲沉到了查無此人。

一切都很平靜，本就沒有人知道——這一切完全違背節目組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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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目播出到次日清晨，《設計家》節目組都在會議室裏連夜急開會，討論新的宣傳方案。

沒有人知道，其實昨天那期節目本就沒播完！

按照原計劃，第一期是要在季明舒和月星就地毯事件大撕特撕的時候才戛然而止留下懸念的。

微博和各大論壇的水軍通稿早已備齊，節目後續的營銷宣傳也會第一時間跟上。

豔素人和偶像撕，再加上節目中還有裴西宴這麽個自帶話題的當紅流量，不愁炒不起熱度。

可人算不如天算，昨夜臺裏臨時橫重要的本地新聞，星城城區發生惡殺人事件，上頭一道命令下來，來錄晚間新聞的主持人都被逮了過去錄口播，哪得上他們一小小節目組說不。

《設計家》第一期節目的最後二十分鍾華毫無預兆被攔腰截斬，製片和臺裏商量著繼續播也沒被批準，因為臺裏還要著後頭十點檔的收視率王牌劇集，隻敷衍著讓他們再剪剪，放到下一期播。

下一期播，第一期都這個樣兒了下一期還有人看嗎？？？製片看著這平平無奇毫無討論之點的首播節目，簡直想親上陣日了那傻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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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麽平平靜靜過了一周，到《設計家》第二期節目播出當晚，有一批水軍忽然空降各大論壇，開始就第一期節目刷屏討論，什麽裴西宴月星還有cp，裴西宴好冷萌，月星好可，素人長得的就是脾氣好像不怎麽好……

雖然資深壇友們不屑地罵著糊節目水軍快滾，但這種花了大價錢的刷屏式討論，怎麽著也能引起一丟丟關注度。

而且到晚八點整節目正式播出，這些關注度也開始有了真實的轉化率。

季明舒對此一無所知，因為說好不出差但還是臨時出差了的岑森不在家，穀開和蔣純一個忙工作一個忙都沒有空，也就隻好應邀和幾個塑料小姐妹去外頭看音樂劇。

大家對音樂劇這種東西吧，其實都沒什麽興趣，但天天在外開趴胡鬧也不像話，總得三不五時現一下們這群名媛品味高雅的一麵。

漫長的一場音樂劇結束後，旁邊昏昏睡的塑料小姐妹終於睜開了眼，並暗自長舒了一口氣。

季明舒有些想笑，但還是很給麵子地沒笑出聲，並且很配合地和拍了張自拍，任由發朋友圈。

Vivian：【今天和舒寶一起看音樂劇，耶。】

這條朋友圈的圖片容很富，文字容卻很簡短，主要吧，也沒辦法不簡短，這姐妹全程都於半昏睡狀態，估計連們看的這場音樂劇到底啥都沒記清楚，也不能指就音樂劇容聊個一二三四了。=初~雪~獨~家~整~理=

餘瞥見點了發送，季明舒也慢吞吞地從包裏拿出手機，準備給點個讚，再留條“麽麽噠”的評論。

可沒想，手機的飛行模式一關，微信就和自|炸了似的，消息叮叮咚咚響個不停。

而且Vivian突然也驚訝地吞吐了句，“小…小舒，我朋友說，你上熱搜了，微博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