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愫/文

幸好他們隻在爺爺家待了一小會兒, 江寧走出樓道就大歎口氣：“累死我啦。”但又得意，很小大人的告訴媽媽, “我說我拍電視劇了。”

江驕最喜歡炫耀了，們一年就見一次，每次都有很多事炫耀，一點小事說得很富的樣子，江寧也要炫耀。

林文珺看看兒：“那，要是那個電視劇一直都不放呢？”

江寧被問住，江燁抱著圓圓說：“海市的電視臺放過了，這裡沒放。”說完回頭對兒眼睛。

“對！”江寧學到了, 下次江驕要是問，就這麼說，下次應該是明年了。

林文珺想說江驕才九歲，這點年紀，有什麼也是從父母那裡聽說學會的，江寧長大之後，本一點也不在意這個繼姐姐。

江驕大學畢業結婚生子, 據說過得很幸福, 那邊那個見了江燁就要問一句：“寧寧怎麼還不結婚啊？”

聽上去是關心，其實是什麼大家心裡都清楚, 好像江寧是有什麼難言之才不結婚, 不生孩子似的。

江寧安媽媽：“說明們的生活過得有多窄啊，才在這種事上麵爭優越。”一邊說, 一邊敲鍵盤, 語氣淡漠。

兒不往心裡去, 可林文珺還是生氣, 覺得自己的兒什麼壞事也沒乾, 憑白被人貶低看輕了。

手小江寧的頭：“我們寧寧會越來越優秀的。”以前是，現在更會是。

“行了，我們去吃飯。”

“去家常菜？”江燁問。

那個小館子就家常菜，還是江燁和林文珺兩個人談的時候常去吃的店，後來過年過節才會偶爾去一次。

江燁開車過去，門路點了一桌菜。

剛剛江連清問他們吃飯了沒有，就連江寧都知道點頭，說已經吃過了。

江寧悶頭吃，江燁一邊吃菜一邊跟老婆說：“我打算給媽遷墳。”墳頭一直在鄉下老房子的田邊，這麼多年也沒能遷出來。

“行啊，找塊好地方，以後回來看，也方便。”林文珺沒見過親婆婆，但知道江燁跟母親很深。

是個很好的人。

就憑活著的時候，能把大兒江惠婭從農村裡供出去讀大學，就知道是個有智慧的，了不起的人。

就連江惠娟，都供著讀完了高中，要不然江惠娟後來也當不了小學老師。

但人一走，後麵的兒就沒人管束，等後媽一進門，親爹也了後爹，江燁這麼照顧他的幾個姐妹，也是因為母親走的太早。

他就了家裡唯一男人，擔負起照顧姐妹的責任，沒有家長了，他來當家長。

“我想買個合葬墓。”江燁突然說。

“那就買，風風的辦一次吧。”

江燁看了老婆一眼，心突然就好了些，給寧寧挾了塊排骨，又看看圓圓：“怎麼一直在睡？睡不醒？”

江寧咬著排骨，皺著眉頭看看爸爸：“因為是小豬呀，小豬當然就是吃飽了睡的，我是兔子，所以我就皮一點。”

對自己總結還到位的。

林文珺給盛了碗酒釀小圓子：“快點吃，吃完了爸爸媽媽都要去辦事，你跟媽媽還是跟爸爸？”

“我跟媽媽！”江寧吃小丸子，頭也不抬。

吃完飯江燁要見老朋友，也要去忙遷墳的事兒，要村裡的墳，得買墓地，還得找人算日子，還得給村裡“買路錢”，有一連串的事要忙。

林文珺也要去分公司，跟馮蘭約好了，最好能出時間跑跑工廠，把幾個訂單的時間再延長些。

吃完飯，江燁先把老婆兒送到老房子。

江寧在這裡住了兩年，隔了一年多回來，卻覺得老房子小了，舊了：“媽媽，這是我們家嗎？”

住過的地方都家。

“是啊。”林文珺笑問，“怎麼啦？”

“這麼小啊。”樹也很矮，跟記憶裡的家不一樣了。

“文珺！寧寧~”馮蘭從裡麵出來，“你們回來啦！”手接過寶寶籃，把們往裡帶。

公司裡的人都在等著，這還是分公司立之後，老板第一次過來巡視。

江寧一進門就愣住了，家裡大變樣，燈火通明，客廳裡放著三張辦公桌，牆上展示著禮品盒，像是媽媽的公司。

“媽媽要開個會，你到房間裡去好嗎？妹妹要是哭了或者不舒服了，你就出來告訴媽媽。”

江寧點點頭，乖乖跟圓圓待在房間裡，沒開電視，進房間找以前看的小人書連環畫，坐在沙發上，津津有味看起來。

沒一會兒幾本小人書就看完了，走到門邊，豎起耳朵聽客廳裡的聲音。

林文珺第一次回來，一回來就開會，沒有會議室，站在原來是餐廳的地方，先認識認識員工。

原來隻聽馮蘭說過姓名，還沒對過號，見一次就知道誰是誰了。

馮蘭有些張，這些人都是招進來的，本就沒有招人的經驗，小呂來的時候也幫著招過一個，不知道林文珺滿意不滿意。

“檀香木的木牌，上麵字是可以，但花紋太糙了，不。”來的時候林文珺就把問題也一起帶來了，“還有茶葉，茶葉的品種多幾樣，茉莉花茶，玫瑰花茶，做小盒包裝的，名字起的好聽點，不能這麼直白。”

“那一個禮盒裡就放不了多茶葉了。”一個禮盒，茶葉放五六種，那不泡兩次就沒了。

“我們又不是賣茶葉的，我們是做禮品盒，樣子要好看，品種要多樣，實惠是最後一樣考慮的要素。”

林文珺再次強調，現在的禮盒還是太笨，想要的以後那種致，元素更多樣的。

“還有茶壺，要在樣子上下功夫，青瓷的蓮花茶盅和紫砂的南瓜壺客戶的反饋就很好，要多拿幾種過來當樣品。”

現在還沒有專門的禮品批發市場，這些貨源都得他們一家一家跑出來。

是蘇城一地的資源，總會不夠的，等這裡了，還得再往外跑。

“不是銀瓷玉琉璃這些高檔品，竹做得好也可以，品種要多範圍要廣，以後每個月我都要審核新品種。”

說過很多次，但就是在這本的問題上轉不過彎來。

“每個月報五個新樣品。”

明天就是正清明，開完會林文珺提早放他們下班，等人都走了，馮蘭才說：“不得了不得了，你開這個會，我一句話都不敢說。”

林文珺一怔，然後自己也笑了，這是的新習慣，因為忙，事又多又瑣碎，所以養了多開短會，容簡短快速的習慣。

分公司跟海市公司的節奏一比，太慢了。

馮蘭說：“還是得你回來開會，我兇不起來。”還好林文珺定下指標了，不合格的月底就走人。

“等我駕照考出來，一個月回來兩趟，我不能來就讓小呂來。”林文珺知道大嫂子，不願意得罪人，這也是在林家這麼多年養的事方式，慢慢來慢慢培養就好了。

馮蘭上輩子，可是一個人就能管著林衛東廠裡十幾個男工的，那些文化程度不算高，又不服人管的工人，都能被管得服服帖帖，肯定能鍛煉出來。

等林文珺打開門，大兒跟小兒睡在一起。

江寧把圓圓從籃子裡抱出來，摟著圓圓睡，姐妹倆睡得臉蛋紅撲撲的。

“寧寧，醒醒了。”林文珺把兒拍醒，“走了，我們去外婆家。”

江寧迷迷糊糊坐到車上，剛剛明明在給圓圓講故事呢，怎麼就睡著了？

林文珺趁現在還沒到飯點，去看夏秀珍。

“怎麼不提前說一聲！我馬上去買菜，今天就在家裡吃飯了，江燁人呢？”夏秀珍這殷勤的樣子，林文珺已經看習慣了。

殷勤是想要錢，偏偏林文珺以前還覺得，親媽終於對好了。

“不用了，我等會還要跑工廠，就是過來看你一趟。”進來的時候街坊鄰居全都看見了，坐上個十分鐘，就走。

“怎麼走呢？你爸到外麵下棋去了，我打電話把他回來，就留在家裡吃飯。”夏秀珍拉著寧寧，“寧寧，外婆給你做飯好不好？”

林文珺看了眼馮蘭，要跟馮蘭跑廠家，看雙麵繡屏的樣品，寧寧已經大了，跟著就跟著，圓圓這麼小，還真不能跟著去工廠。

“那寧寧和圓圓留在這兒，過會來接們，晚上江燁有飯局，我們要一起去，你彆做飯。”找了個借口走了。

夏秀珍是真的喜歡寧寧，馬上就糖和點心給江寧吃：“昨天才從杏花樓買的，我打電話給外公，他去買玫瑰酒釀餅回來。”

一邊拿電話，一邊還問：“你最喜歡吃的，對吧？”

江寧確實最喜歡吃，但隻有春天才有賣的，以前住在外公外婆家，他們就會買來給吃，包起來放在被子裡，等從兒園回來，還是熱的呢。

“怎麼樣，爸爸媽媽今年賺好多錢吧？”夏秀珍這麼問。

江寧看著外婆，眼睛一轉，手背在後往房間裡走：“很多很多很多，不知道有多。”說完就去開電視機，按到兒頻道，看起了畫片。

夏秀珍看看寧寧又看看圓圓，再問江寧什麼，都盯著電視機，答非所問，心不在焉的，夏秀珍什麼也沒問出來。

打電話給小兒：“文儷啊，你姐姐回來了，你來一趟吧。”

“我沒空！”

“到底是你姐姐，你有什麼話好好跟講，現在那個公司，開得可好了。”

“那關我什麼事兒？我就是討飯也不討到麵前。”

江小耳朵一字不，嚷嚷：“外婆，我要喝高樂高！”

“家裡沒有高樂高了，有麥給你泡一杯好不好？”

“好。”江寧除了喝，還讓外婆給盛出來一小碗，用勺子舀著送到裡嚼著吃，一直等媽媽回來。

林文珺趕了一家就急著回來，從包裡出個信封：“這是過節費。”

問過馮蘭了，大哥家給多，也一樣給多，三個子的這些錢，隻要不到外麵去充冤大頭，足夠老兩口日子過得不錯了。

夏秀珍還說：“喏，文儷要上班，沒空趕過來，明天來吃飯吧，我做幾個你喜歡吃的菜，還有寧寧喜歡的紅糖炸年糕。”

小心翼翼的，還看向江寧，希纏媽媽留下來吃飯。

“真的不用了忙了，明天一早要去鄉下掃墓，下午我們就回去了，車還在下麵等著呢。”林文珺說完帶著兩個孩子下樓去。

夏秀珍一直在樓上窗邊看著，直到林文珺坐上車，江寧還回頭看著外婆：“媽媽，外婆還在看我們呢。”

林文珺沒有回頭，手摟住兒：“嗯，晚上你想吃什麼？爸爸在外麵忙，我們在酒店吃好不好？”

“好！”江寧高舉雙手讚同，吃飯店最開心了，喜歡吃飯店！

一直到晚上，江燁才回來，他刷卡進來，兩個兒在床上睡著一團。

“陳梅好像不太好了。”

這個名字，林文珺已經很久都沒想起過了，一聽就下意識的去看圓圓，過一會才說：“前幾個月不是還來過嗎？的病不該發展得這麼快吧？”

江燁掉鞋子外套：“沈國平問我借了一萬塊錢，算了，彆要他們還了。”

怎麼會呢？陳梅的病一直控製得不錯，起碼還能再活十八年呢，林文珺皺著眉頭，衝口而出：“我想去看看。”

“行啊，那明天掃完墓你去，再給個信封，也可憐的。”

林文珺“嗯”一聲，難道是因為，這輩子沒抱走孩子，所以發展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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