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愫/文

國慶表演結束, 江燁難得主說：“東方明珠上麵有個旋轉餐廳，我們晚上去吃飯，看看國慶的燈煙火？”

林文珺瞥了江燁一眼,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江燁把全部的力都放在怎麼做生意上了, 花在老婆和孩子上的心思之又, 沒兒子的時候, 江燁想兒子, 有了兒子, 他從來也沒管過。

難得帶江辰出去看一場電影, 總是把他罵哭了回來, 兩次之後江辰就再也不願意跟爸爸出去玩了。

林文珺後來都想不起來，江燁主帶家人出去是什麼時候了, 好像是剛到海市的時候，他帶去江邊吃過飯。

江寧眼睛亮晶晶的, 問爸爸：“為什麼旋轉餐廳？”東方明珠跟外公外婆去過了，但餐廳為什麼還旋轉？

“吃飯的時候, 會慢慢轉, 吃完一道菜，外麵的風景就不一樣了。”

江寧期待地看著媽媽：“媽媽，我們去吧，好不好？”

林文珺兒的頭：“好, 我們先回家休息，媽媽打電話訂位子，我們到時間就出發。”

因為晚上要出去吃，中午他們就吃得清淡簡單些, 在小區外買了二兩生煎饅頭, 加小米粥。

江燁喝完粥躺在床上看電視, 林文珺坐在沙發上，江寧依偎在邊，兩人一起看小熒星的課程表。

江寧認識的字越來越多了，自己讀：“合唱，演奏，舞蹈……”小手指頭點在最後一行，“影視戲劇，這是乾什麼的？演舞臺劇嗎？”

“就是拍電影電視劇。”林文珺寧寧的小辮子，“你不是喜歡小婉君嗎，那個就是電視劇。”

前兩年瓊瑤劇火遍大江南北，江寧看完《婉君》就纏著媽媽給梳婉君頭，辮兩條麻花辮子，再環起來，還要係上帶。

“那是我小時候了！”江寧跺腳強調，噘起，對媽媽提小時候的事，很不好意思。

“你現在不是小時候了？”林文珺想到就笑，要是哪天沒給梳上婉君頭，就不肯去兒園。

走在大街上，遇見的人都誇江寧眼睛大小，特彆像小婉君，江寧每次聽人這麼說，就會很高興。

江寧覺得害，抱著胳膊扭坐在一遍不理媽媽，過了一會兒問：“這個學校貴嗎？”

爸爸媽媽為了給換學校，已經花了很多錢了，菲菲姐姐跟說，買房子就是為了讓以後也能在海市讀書，要不然，讀完小學就得回老家啦！

已經花了很多很多錢，要是再去藝學校，又要花錢了。

林文珺聽見兒這麼問，心都下來，想起寧寧四五歲的時候，那麼點大的孩子就知道家裡條件不好。

夏天想吃冰淇淋，拉著外公給買，要是林文珺花錢，就不吃。

“不貴，媽媽賺錢了，媽媽給你報名。”

江燁躺在床上，他還沒睡夠呢，聽見兒和老婆在客廳裡說這些，他在房間裡大聲打個哈欠：“寧寧，過來。”

林文珺簡直要翻白眼，肯定又是兒給他拿遙控拿水杯。

寧寧已經跑進去了，江燁不知道跟說了什麼，又跑出來，滿臉驚喜的看著媽媽：“爸爸說，我可以要一件禮！”

什麼禮呢？江寧想不出，覺自己已經有了一切了。

連換裝紙都有兩套不同的呢，是在學校裡攢了十五個好苗苗章之後，媽媽獎勵給買的。

江燁今天心特彆好，兒給他長臉了。

“我想要什麼呢？”江寧悄悄問媽媽。

林文珺看了看房門，隔著門大聲的，故意說給江燁聽：“你長大了不是想開書店嗎？”

這是江寧小時候就有的願，直到念高中，還想以後能開家書店，賣咖啡和書，店門口再擺幾桶鮮花，像國外電影裡那種，街角小書店。

“長大想開書店？”江燁在房間裡問。

江寧不好意思了，在媽媽上，把臉埋在媽媽上笑。

林文珺握著兒綿綿的小手，想買商鋪，落在江寧名下。家裡這筆錢夠兩間店鋪的首付，一口氣還掉貸款，還不如慢慢還，置更多產業。

幾百塊房貸，再過幾年本都不能算是錢。

“二姐又給你打電話了？”江燁半天不出聲，突然問。

“沒有。”但他這麼一說，林文珺就明白了，江惠娟如願有了房子，就又起商鋪的腦筋來。

“我可園沒答應啊。”江燁補上一句。

林文珺一點也不氣，這才哪到哪兒。

“在老家買店麵有什麼好？海市的房子一年漲多？老家的一年漲多？就算要買，也要這裡買。”

“這還用你說。”江燁哪會不知道這個道理，他戶口都在這兒落下了，還能再回去？

林文珺有些意外，又說：“要買就早下手，我來看地段，買了商鋪立刻就能租出去，以租養貸，不花多錢。”

地方都已經有數了，就在大學附近，隻位置好，很快就能把本金收回來。

江燁半天沒聲兒，還懂以租養貸了，難道不是想買個商鋪正好開禮品店？他隔了會兒才說：“也行。”

隻有江寧還不明白，張著圓眼睛看媽媽：“是給我買了書店嗎？”

“是啊！等寧寧長大了，想開書店就能開書店了。”

長大還有很久很久，江寧哪知道買店是什麼意思，皺起眉頭：“那我現在不能要禮嗎？”

“能啊，媽媽給你買那個會發的鉛筆盒。”

紅的，有個按鈕一按，就能發！學校外麵的小店要賣二十五塊一個，江寧存夠了錢，但媽媽不許買，怕上課玩鉛筆盒分心。

“但隻許在家裡用，不能帶到學校去。”

江寧跟媽媽拉勾保證，絕不帶到學校裡去，覺得媽媽的擔心都是多餘的：“我才不帶呢，我還要拿好苗苗章。”

齊老師在每天用來抄作業的小本子給大家畫上三十個格子，給表現好的小朋友蓋章，江寧已經連續一周沒斷過了。

說好了要全家一起出去吃飯的，林文珺午睡起來換服的時候，江燁手裡拎著包：“我得出去，晚上回來。”

“誰啊？王誌國？”

“不是，我走了啊。”說完換鞋出門了，關上門之前還說，“那個商鋪的事兒，晚點再說，到時候再一起去看看。”

沒等林文珺回答，門就關上了。

江寧子後麵的蝴蝶結還沒係上呢，重重歎口氣，起手，背對著林文珺，示意媽媽幫把拉鏈拉下來。

江寧很失落，林文珺吸口氣，江燁不去就不去，帶兒去。

“怎麼了？你不想穿這條子？”

“爸爸都不去了。”江寧仰頭看媽媽，爸爸不帶們出去，們還出去嗎？

“爸爸不去，我們倆去啊。”

江寧一直坐上出租車還傻乎乎的，雖然經常跟媽媽在外麵吃飯，但都是吃湯包吃三黃，還從來有跟媽媽兩個人，穿得這麼隆重去這麼貴的地方吃飯呢。

旋轉餐廳，一聽就很貴。

林文珺知道兒不安，想扭轉寧寧的這種想法，媽媽一樣可以帶去高檔場所，而且們以後會經常去！

“旋轉餐廳是自助餐，我們不要浪費，想吃什麼不要貪多。”

原來媽媽知道啊！寧寧安心了，手平子，依偎在媽媽邊。

國慶節這天，電視塔下圍著很多人，大家排隊上去看夜景，江寧被媽媽牽著，到比觀層還高的旋轉餐廳吃飯。

這跟爸爸帶去的飯店不一樣，就像坐在水晶宮裡，江寧想了很久，決定用“璀璨”形容燈，服務員還給們拍了張照片。

江寧在回來的路上就不停打哈欠，回家卻直奔書桌，等林文珺洗完澡出來，看見兒還在寫作業。

過去催促：“快去洗澡，明天再寫吧。”

江寧畫下最後一個句話，去衝澡刷牙，林文珺拿起兒的作文本，兩百字的小學生作文。

標題是《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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