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宣低著頭給解開這綁著手的腰帶，緩慢道：「其實我今日也是被你氣到了，以後說話多思量些，別這麼傷人。明明對我好，偏生要說得這麼不堪。」

「不過我也不笑你，」裴文宣抬眼看，笑了笑，「其實我今日不想和離，也不是真的不信任你多。最主要的，是我想著，怕你傷心。」

「我傷什麼心？」

李蓉將手從腰帶裡拿出來，裴文宣握著腰帶一手撐著自己，一手搭在曲起來的一條的膝蓋上。

他扭頭看向窗外，窗外水麵上，不知從哪裡飄了些河燈來，它漂浮在河麵上，同天上的星辰映，環繞這小舟。

裴文宣看著這湖麵，聲音有些飄忽：「你邊的人，都習慣為了權勢放棄，你雖然也這麼說，可我若當真這麼做了，你便永遠不會知道，有人的，是一點雜質都不沾染的。」

「我當，我爭奪權勢，是為了走到你邊。所以如果讓我用離開你來換取權勢，」裴文宣轉頭看，輕笑起來，「哪怕隻是一時的離開，口頭的離開，我也不願意。」

「以權勢換，我喜歡的人，不可以習慣這種事。」

「可這隻是小小的換。」李蓉皺起眉頭，裴文宣瞧著，「我若毫不猶豫答應了這小小的換，你真的一點覺都沒有嗎？」

「蓉蓉，」裴文宣說著，抬起手來，放在的發間，「對於我來說，不讓你委屈，是最重要的事。」

李蓉沒有說話，靜靜注視著麵前這個男人。

他散披著頭髮，衫半敞，髮在夜風中輕舞，歷經歲月的穩重加諸於青年俊朗的儀容之上，映襯著湖水月，似如謫仙夢境，不勝收。

無聲不過片刻，遠傳來撞鐘聲，沒了一會兒之後，數千盞天燈在遠方山上緩緩升起，裴文宣仰頭看著，眼裡落滿燈火，帶了笑意。

「蓉蓉，」他笑著轉頭，「你看。」

他轉頭那一瞬間，姑娘就親了上來。

裴文宣愣不過片刻，他就聽李蓉低低出聲：「裴文宣，其實我比你想象的，更喜歡你。」

李蓉說著，雙手便環繞上去，翻坐在裴文宣上，抱住了裴文宣的脖子。

裴文宣靠在船壁上，在短暫的愣神後，他反應過來李蓉在做什麼。

他覺自己的心像是被浸在裡，裹了糖，隻是小小的一個作，便讓他覺得，一切都值得。

他不由自主彎起角，抬手拂過李蓉臉上的發，而後將手按在後腦勺的髮之中，用力加深了這個吻。

裴文宣對於李蓉悉的程度，遠高於李蓉自己本。

他李蓉，著李蓉的一切，並願意為之鑽研和付出，最後於此道。

起初不過隻是一個吻，而後便是手段百出，等到最後時，李蓉抱著裴文宣，整個人靠在他上，裴文宣一手搭在窗邊，撐著自己的額頭，一手攬著坐在上靠著他休息的人，手一下一下順著背上的脊骨。

李蓉早已癱在他上，他卻依舊一派朗月清風的君子模樣，在耳邊親聲發問：「要回去嗎？」

李蓉不說話，抱著他，覺這人隨問了話，卻沒有停手。

好久後，終於啞聲開口：「裴哥哥……」

裴文宣聽得的稱呼，不免笑出聲來，他往前探了探子，抬手抱住，在耳邊最後確認了一遍：「就在這兒嗎？」

李蓉用鼻音應了一聲，裴文宣親了親的耳垂。

「好姑娘。」

說完之後，他將他輕輕放在墊子上，抬手了旁邊的腰帶，覆上李蓉的眼睛。

李蓉隻聽得周邊水聲，蟬鳴之聲。

滿天星河，千燈映水，小船浮在水麵上搖搖晃晃，在夜中為薄霧遮掩。

到深時，裴文宣將十指與糾纏在一起。他輕喚的名字，有著與平時截然不同的狂/狼，直至最後，約嗚咽出聲。

李蓉才終於明白，其實/二字，終究需得有，才得喜樂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