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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 第二十九章 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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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文宣那片刻的溫讓李蓉愣了愣,裴文宣見愣神,不由得笑起來:「你怎的了?」

李蓉盯著他的臉看了片刻,隨後抬起頭來,拍了拍他的肩,慨道:「我眼的確不錯。」

裴文宣頗為茫然,李蓉便已經握了扇子進了自個兒的牢房中。

的房間已經打掃完畢,靜蘭靜梅問了的需求,沒有其他事兒,便退了下去。

兩人各自在各自的牢房裡,看書打棋譜,閑著無事吵兩句,日子也就消磨過去。

等到了晚上,蘇容卿便提了食盒過來,將食盒和幾本話本子給了李蓉,隨後將朝中近日發生的事兒都彙報了一遍。

李蓉聽著他彙報這些,一麵聽著,一麵低頭看著蘇容卿給的話本子,等蘇容卿說完了之後,也沒過問朝堂上的事,隻道:「你給的這幾本話本看上去都有意思的,這幾天我應該就能看完了,你下次再給我找些類似的。」

蘇容卿愣了愣,隨後應了下來,有些猶豫道:「殿下沒有什麼要讓我帶的話嗎?」

「沒什麼,」李蓉說著,想了想,又道,「日後你也不必多來,若讓陛下知道了,對你不好。」

蘇容卿得了這話,沉默下去,過了一會兒後,他苦笑起來,溫和道:「殿下說的是。」

李蓉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蘇容卿在牢房門口站了片刻,隨後道:「若無他事,微臣先退下了。」

李蓉應了一聲,態度頗為平淡,蘇容卿恭敬行禮之後,便退了下去。

等他走了,裴文宣才靠著牆睜開眼,淡道:「不留著多說幾句?」

「說了做什麼?」李蓉翻著話本子,眼都不抬,「反正也留不住的人。」

「李蓉,」裴文宣靠著牆坐在團上,曲著膝,一隻手搭在膝蓋上,一隻手放在上,緩聲道,「你當真不想和蘇容卿再續前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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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

「為什麼?」裴文宣有些好奇,「你還是介懷他殺了你?」

李蓉的作頓了頓,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應,對蘇容卿的,比起裴文宣來說,複雜太多了。

他們之間有太多恨,也有太多糾葛。和裴文宣之間,談的隻有喜歡,或者不喜歡。可和蘇容卿之間,卻就介於與恨的中間,與蘇容卿互相提防,互相陪伴,給了真心,也充滿猜忌。

不是沒有心,甚至於也衝過想和裴文宣和離,隻是蘇容卿清晰的讓看到,蘇容卿不願意要這份衝

上一世像一隻小心翼翼試探這個世界的貓兒,每一次手,都遇到火焰灼燒,儘管蘇容卿這團火,溫麗,可對於而言,遙遙著這麗的煙火,或許比好太多了。

不說話,裴文宣也沉默,他也不知道怎麼的,從他意識到李蓉和自己認知不太一樣開始,他就很想探究李蓉,很想知道,在他缺位的這二十五年裡,李蓉到底是什麼樣。

說起來他心裡不舒服,可是又忍不住想問。

過了許久後,裴文宣才道:「你要是想不清楚,不如和我說說,我幫你分析分析。」

李蓉聽到他這話,忍不住笑了:「□□上你自己就是個糊塗蛋,你還幫我分析?」

「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在此山中。」裴文宣覺得李蓉說得不對,立刻反駁道,「我自己搞不清楚,未必搞不清楚你的。」

李蓉聽笑了,覺得裴文宣像個不能自醫的大夫,被人質疑了醫跳腳。

本也懶得和他多說,但獄中閑著無事,便也就散漫的聊起來。

裴文宣問,答,細細說著他不在的二十五年,另一個人和的人生。

二十五年一說就很長,從黃昏說到半夜,裴文宣聽,說,偶爾裴文宣也會說起自己的事兒來,李蓉聽著,也覺得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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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下起小雨,裴文宣正說著他因為一直沒有子嗣,被族人猜測他不行,拚命想要給他過繼一個孩子。李蓉聽得神,又覺得困,淅淅瀝瀝雨聲響起來,裴文宣突然道:「你蓋被子沒?」

李蓉恍惚反應過來,懶懶起從旁邊撤了一條毯子,蓋在上後,接著道:「蓋上了,你繼續說。」

「你疼不疼?」裴文宣忽地又問,李蓉知他是想起雨天就疼的事兒來,笑著道,「我還年輕呢,這點小雨,不疼的。」

「你那時候也年輕。」裴文宣溫和道,「秋天還是容易疼的。」

李蓉沉默下來,記得的,那時候秋天夜裡疼,起初沒有告訴過裴文宣,裴文宣見半夜總是睡不著,臉不好,去打聽了,才知道是時被罰跪得久了,落下的病

於是他學了按,某天夜裡下起雨來,輾轉反側睡不著,裴文宣就起來,給蓋好了被子,然後一點一點按在上的位上,輕聲問:「蓉蓉,你還疼不疼?」

那是第一次在秋雨之夜安安穩穩的睡過去,那時候,心裡就覺得,其實婚這件事,比所預期的,要好很多。

想起那時候的自己和裴文宣,不知是因為太過久遠的歲月,哪怕有著後來不甚開心的結果,也覺得有些溫

裴文宣提到這件事,便接著問:「後來還是疼嗎?」

「疼啊。」李蓉輕嘆。

裴文宣看著前方,聽著細雨:「蘇容卿不管嗎?」

「管的,」李蓉溫和道,「隻是人老了,子總要差一些。」

「他對你還是好的。」

「他很好的,就是中間隔著太多了。」

兩人沉默下去,一時也忘了最初聊天的初衷是什麼,李蓉有些犯困,抓了毯子,起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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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便起回了床上,自個兒裹了被子,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李川走後,兩個人也沒什麼事兒,幾乎就隻需要等候就是。

靜蘭每日會來給李蓉打掃牢房,順帶就將外麵的訊息告訴李蓉一聲。李蓉讓靜蘭將自己的話帶給皇後,讓皇後配合著找皇帝鬧事兒,希皇帝把李川召回來,不要管在不在牢裡。

隻有皇後呈現出不願意李川去邊境的態度,皇帝才會相信李川去邊境這件事是對他有利,而不是對李川有利的。

而皇後不管,對於李明而言,也是皇後與李蓉可能不合的表現。

哪怕不是表現,也是日後李明挑撥李蓉和皇後的一個藉口。

兩人每天在牢房裡養生等訊息,閑著無事吵聊天,又或者找些遊戲打發時間。

裴文宣讀書多,各種雜書均有涉獵,哪怕是養,貓貓狗狗,他都知道得不。而上一世他除卻平日政治鬥爭,收集的小道訊息也多。兩人在牢中無事,閑聊起這些來,發現竟也算是不錯的話題。

除了聊天,兩人還隔著一堵牆,在牢房外麵放棋桌,著手下棋,又或者是猜拳,猜謎,無聊到極致,就玩起看誰手快的遊戲來。

李蓉嫌棄裴文宣力氣大,於是裴文宣負責躲,負責打,裴文宣倒也機靈,幾乎都打不中,回回李蓉的手在地上,砸得疼。

蘇容卿偶爾會來看李蓉,每次來就帶寫話本,彙報一下外界況,恭恭敬敬,倒也挑不出什麼錯來。

裴文宣起初看著蘇容卿口疼,但他想著自己該學著麵對蘇容卿,該學著看開一點,大方一點,不斷催眠著,倒也緩和不,至見了麵,他稍稍能控製緒,不開口嘲諷了。

在牢裡一過就是一個半月,進來的時候正是芳菲盡時,轉眼就聽夏荷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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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前線終於傳來捷報,李川不僅守住了前線,甚至還連下三城,而楊家人因私通外敵被李川扣押拿下,隨後將人和證據一路送往華京。

李蓉得到這訊息時,是在正午,蘇容卿在早朝得了訊息,立刻就趕了過來,將事告知了李蓉。李蓉麵上不顯,用摺扇輕敲著手心,平和道:「蘇大人有心了,此事本宮已知曉,不過本宮如今還是戴罪之,這些外界之事,本宮暫時管不了。」

蘇容卿聽得這話,他麵變了變,然而片刻後,他便低下頭去,恭敬行禮道:「此事殿下知曉就好,微臣也隻是前來告知。」

李蓉應了一聲,蘇容卿見李蓉還同平日一樣冷淡,便退了下去。

等他一走,裴文宣便笑起來:「蘇大人整日你這顆釘子,我瞧著都有些可憐蘇大人了。」

「您還是可憐可憐您自己吧。」李蓉思索著接下來的事宜,張口就懟。

裴文宣聳聳肩,倒也不甚在意,反正他被懟慣了,也不多這一句。

沒了一會兒後,李蓉便站起來,如今既然李川把楊家人送過來了,便是手的時候了。

到了書桌邊上,開始思索著如何寫這張摺子。

楊家的案子已經到了時候,需要和李明申請出獄繼續審楊泉的案子。可這封摺子這時候由寫,又怕李明懷疑起,想著和李川串通了做這件事。

左思右想,終於意識到,這事兒可能還是得求裴文宣。

猶豫了片刻,跑到牆角去,裴文宣道:「裴文宣,快,幫我個忙。」

裴文宣早就靠在牆邊等著,聽終於來了,用摺扇輕敲著自己的肩膀,悠然道:「殿下說笑了,微臣一個可憐之人,哪裡幫得起殿下的忙?」

「你別貧啊,」李蓉見他趁機報復,趕道,「這是正事兒,別同我鬧。」

「殿下方纔才說微臣可憐,現下又要用微臣,微臣聽不懂殿下的意思。」

李蓉明白了,要是不低個頭,裴文宣估計能給拿喬一晚上。

瞧了一眼旁邊,見裴文宣的服從木欄裡出來,便知他是靠在牆邊等著想了想,便出手去,抓住了裴文宣的角。

裴文宣奇怪垂眸,旋即就聽隔壁響起一聲滴滴的喚聲:「裴哥哥」

裴文宣整個打了個,嚇得扇子都掉到了地上。

李蓉聽到扇子落地的聲音,當即大笑起來,裴文宣頗為無奈。

「李蓉,你可以罵人,但你不能這麼嚇人啊。」

廢話,寫不寫?」

裴文宣聽李蓉耍起脾氣,抬手扶額,嘆息出聲:「罷了罷了,本公子寬宏大量,不同人計較。你既然我一聲哥哥,那我就幫你這個忙。」

說著,裴文宣加重了語氣,刻意強調:「我的蓉、蓉、妹、妹。」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問:「李蓉,你覺得裴文宣是怎麼打你的心房為你的閨的?」

李蓉:「用他獨特的帶貨技巧。」

(聊天現場)

裴文宣:「我之前看書寫過,用珍珠塗抹到臉上,有潤白之效。」

李蓉:「真的嗎?我試試。」

裴文宣:「但我覺得你白的,不需要珍珠。」

李蓉:「那我需要什麼?」

裴文宣:「你過來我仔細看看?」

臉,臉,靠近盯著看)

裴文宣:「你麵板有點乾,最近用黃瓜多片吧。哦,我再給你寫個方子,這個泡澡生香……」

……

問:「那你們是怎麼加深友誼的?」

李蓉:「就,一起追求啊。」

問:「????追求??」

李蓉:「對啊,他很懂的,經常幫我分析,幫我計劃怎麼追男人。」

問:「……後來呢?追到了嗎?」

李蓉:「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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