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抬頭看著這位飛魚首領，這是一個麵貌看上去有些儒雅，材也很消瘦的老者。這就是寧安郡他們一眾飛魚捕頭的首領。

在這群飛魚捕頭裡，諸葛北狼的威很大。蘇這是第二次見這位首領，第一次是他封飛魚捕頭任命的時候。

「稟大人，郡十六縣五十三名飛魚捕頭，除卻程子章捕頭之外，盡皆到齊。」郡飛魚捕頭在清點人數之後，上前稟報。

眾多捕頭中不回顧，眉宇間似乎都在奇怪這位程子章捕頭為何人，飛魚召集令都敢不來。

「這程子章是誰？」王朗在旁邊低聲道。

「沒聽過。」蘇一臉平靜。

「嗯。」諸葛北狼目環視眾多飛魚捕頭。臉鬱低沉，環視眾人之後，緩緩開口。

「今日召集你們來，隻有一事。昨日郡有妖怪出沒，在坤澤縣石村為禍。屠戮一村。村民死傷殆盡。驚郡守，故召集你等。」

「什麼？！」

「妖怪屠村？」

個個驚訝震撼。

「這些該死的妖怪。」王朗憤怒不已。

「的確該死。」蘇臉同樣難看。

這群妖怪為禍一日，凡俗百姓便沒有一天好日子。

「你們先前聽到的程子章捕頭，今日並非遲到，他便是坤澤縣的飛魚捕頭之一。在妖怪屠村之時，為了救人而和妖怪廝殺，程子章捕頭功力卓絕，劍法高超，殺死諸多妖怪，最後為了掩護同伴逃走，阻擋妖怪追擊，一劍刺穿妖怪咽，可也被妖怪一爪子抓碎了心臟。」諸葛北狼臉難看，但雙眼彷彿噴火。

「程捕頭忠肝義膽。郡守特封英烈忠勇，賞黃金百兩。」

這是後事。

下麵諸多飛魚捕頭臉不一。

有的敬佩，有的還麵不屑。人都死了，賞金有何用。

蘇卻心裡敬佩那位程子章捕頭。

麵對妖怪，總得有人站出來，上至朝廷軍隊，下至豪俠義士。他們不站出來對抗妖怪，難道讓家中的妻兒老小去對抗？

可笑。

和妖怪廝殺，就不能膽怯不能退後，如果人人都畏懼都退後，那麼終有一天，會退無可退，天下都會為妖怪的天下，人類隻會淪為有智慧的食糧而已。

當然，這是他個人的想法，不能強加在別人上。所以蘇本不在乎旁邊人的議論，沉默著，眸子裡卻蘊含冷。

那是沸騰難以抑製的殺氣。

上方諸葛北狼的目掃過眾多飛魚捕頭，有的表驚愕，有的難看，有的一副事不關己模樣。

飛魚捕頭，也是吃皇糧，朝廷命待遇的，可是選取素質卻不一。有些人，本就是沖著職權力去的，真要讓他們為了百姓和妖怪廝殺，他們纔不願意。

諸葛北狼也不強求。可他的目一頓，停留在人群中的一影上。

「好濃鬱的殺氣。」諸葛北狼都被那影眸子裡出的殺氣驚到。

「我記得他，是平安縣那邊的蘇吧。」諸葛北狼眼中出一抹讚賞之。年紀輕輕，天賦不低，值得栽培。

人群中走出一人，臉蒼白，手臂護腕下拳頭握，有跡滲出。

「我就是程捕頭的同伴。當日程捕頭便是為了掩護我，獨自將妖怪阻擋。」他開口。

眾多目都看過來。

「我認識他，武，是個殺妖的好手。」王朗低聲道，聲音傳到蘇耳朵裡。

蘇看著那武捕頭，後者魁梧的軀都在微微抖，眼眶發紅。

「昨日我和程捕頭收到縣通稟。說石村有妖怪為禍，我們倆當即前往除妖。可是沒想到到了石村，妖怪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多的多。當時整個石村村民，幾乎全部被殺死。被一車一車運走，頭顱卻堆積起來，就堆積在村子裡，男的一堆。的一堆，中間，中間還有一個小孩子，在那裡跪拜。」武說著，聲音都在抖。

那是何等慘狀。

人人變。

「是拜祭。我們拜祭先人神明，會拿豬頭，羊頭，牛頭。妖怪們，就拿人頭。」王朗臉上難看無比。

蘇更是拳頭握。

怒不可遏。拿一村人類祭拜？拿他們人類當牲口，這就是妖怪，還將運走當食？

「我和程捕頭見到這一幕，當時便震驚無比，我，我見妖怪眾多，本想退走求援，可這時，那些沒有人的妖怪們卻要對那唯一剩下，還在跪拜的孩子手，程捕頭當時便衝出去了。」

「我攔他，沒攔住。他說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讓他眼睜睜看著一孩子死？他辦不到！」

熱淚盈眶。

武說著，淚水都落下。

「於是。一場大戰發了，程捕頭武功卓絕，在群妖手中將那孩子救了出來，帶到我這邊，讓我帶著孩子走，他斷後。」

「一個村子，上千條人命，除卻一孩子。盡皆死。」

「程捕頭也死了，我帶著那孩子回到郡裡。第一時間上報朝廷。」

嘩。

人群突然散開。一衙役領著一隻有及腰高的小男孩走過來。

那小男孩眼神獃獃的，目獃滯看著前方，裡還呢喃著…

「黑風大王萬歲…黑風大王萬壽無疆…」

人人驚恐。

黑風老妖？

蘇更是一瞬間眼睛通紅，是黑風老妖！

他日思夜想，想殺的就是黑風老妖。

「這孩子當時跪拜，裡就喊著這一句。」武捕頭搖頭。

眾人容看著那孩子，有可憐的，有選擇無視的。有搖搖頭，還覺得他幸運。能活下來的…

「據那些黑風山妖怪們說，它們是在祭拜死去的妖將，是報復。」諸葛北狼聲音低沉。

「我已收到朝廷命令。就在近日，坐鎮西北的西北軍便會到來除妖。我等配合軍隊除妖，要儘快疏散渾河周遭村子的村民，你等今晚就在府衙修整，明日便出發吧。」

「西北軍要來除妖？」

「看來朝廷這次是要對黑風山下狠手了。」

「竟然讓我們去疏散？那可是妖怪肆的地方。肯定很危險吧。」

有很多飛魚捕頭都一副不願模樣？可是他們也拿朝廷俸祿，自然不敢不遵號令。

人群裡，王朗卻目興之。

「好。隻要讓我遇到那些該死的妖怪，一定要殺個痛快！」

要說殺妖，他最瘋狂！

「蘇兄弟，你我…嗯？」王朗抬頭。一抬頭就看到蘇正呆愣愣的看著前方，王朗順著後者目去，就看到了那一臉獃滯的小孩子。

「是我，是我…」

蘇的心裡無比愧疚。

黑風山的報復，是沖著他來的，是報復他！是他害了這石村一村的人命！

眾多捕頭散去。

「平安縣蘇捕頭留步。」諸葛北狼突然開口。那些準備離開的捕頭們紛紛側目看向蘇。

蘇也一怔，繼而上前一步。走到諸葛北狼麵前。

「平安縣蘇，見過大人。」他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