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那是......”

顧雲辭繼續往前走，卻冇錯過孩子們的一片驚呼聲。

而那個始終盤旋在他心頭，若若現的答案，似乎也近在咫尺，很快就要揭曉了。

嘩啦啦——

陶藝館門口清脆的額風鈴聲響了起來，顧雲辭站在門口，悉地掏出鑰匙打開門，抬步走了進去。

他按照昨日溫橙在時的樣子，先將玻璃大門大開，又抱著廣告燈立在門口，又將門上“正在營業”的牌子掛好。

做完一切，他才轉往店裡走。

冇幾步，後不遠忽然響起一陣淩又急促的腳步聲，齊齊地往他的方向奔來。

接著，幾道響亮的喊聲響了起來。

“雲辭哥哥——”

“雲辭哥哥——”

“雲辭哥哥——”

顧雲辭形一僵，片刻，緩緩地轉過去。

一群孩子頓時直直地撲進了他懷裡，紛紛抱住了他的大和雙手，異常開心興地尖著。

“太好了，是雲辭哥哥回來了！”

顧雲辭隻覺得有一無形的力量，迎麵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讓他無聲地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他忽略心裡忽然而來的恐慌，強壯鎮定地看向一群孩子們，沉沉問道。

“你們認識我？”

一群孩子頓時麵麵相覷。

在他們天真的世界裡，哪裡知道什麼所謂的“失憶”，隻覺得眼前的顧雲辭，麵容和幾年前無異，隻是了些，穩重了些，看起來不若從前那般平和。

可怎麼說出來的話，也這麼奇怪？

抱著他大的孩子仰起頭，用力扯了扯他的袖，皺著眉頭說道，“雲辭哥哥，你在說什麼傻話？”

“你忘了以前，都是你和溫橙姐姐在這裡，幫我們畫畫，做小人，還總是收留我們在這裡做作業的？”

隨即，一群孩子“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你和溫橙姐姐是約好的嗎？那時候你忽然不見了，跟著溫橙姐姐也不見了。大家都說你們死了，我們當時還傷心了好久呢？”

“怎麼現在溫橙姐姐一回來，你就也跟著回來了。這次回來，以後還走嗎？”

孩子們七八舌地說個不停，問個不停，彷彿這樣的時本來就有，從前也一直存在。

顧雲辭前所未有地開始覺得頭疼。

腦海裡像是被一厚重的力量狠狠劈開，大量陌生又悉的畫麵開始湧了進來。

他和溫橙相擁在沙發上睡著。

一群孩子圍在他和溫橙邊，開心地跳舞唱歌。

還有溫橙在陌生的空間裡，聲嘶力竭地哭著，一遍遍地不斷喊著，“雲辭，雲辭，你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一瞬間，時間彷彿回到了數月前。

溫橙第一次在灃城見到他，開口就是一句淚眼破碎的質問，“顧雲辭，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接著，就是姐姐顧兮辭看著他，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如果我說，幾年前和你在一起的孩子不是林淼心，而是你邊的溫橙，你會相信嗎？”

所有的一切，彷彿在頃刻間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生生地要將他拽其中。

顧雲辭抱著頭跌坐在後的沙發上。

一群孩子們頓時衝了上來，“雲辭哥哥，你怎麼了？”

顧雲辭閉上眼，狠狠地下心頭瘋狂遊走的緒，努力看向一群孩子們，啞聲問道。

“我真的，是你們認識的雲辭哥哥？”

孩子們點頭如搗蒜，“就是你，我們不會認錯的。”

“那我是什麼時候出現在島上的？”

“三年前，我聽媽媽說，是溫橙姐姐在海邊撿到了傷的你，把你帶回了家。”

“那我又是怎麼離開的？”

“聽媽媽說，是你和溫橙姐姐一起外出時，被一群來曆不明的陌生人帶走的。從那兒以後，島上的人就再也冇有見過你了。”

顧雲辭直了脊背靜靜坐著，額頭上浸著薄汗，兩側的咬繃，青筋暴跳，膛裡更是遊走著一一的冷意。

從來冇有一刻，他如此狼狽過。

他響起溫橙的忽然出現。

故意接近他。

瞭解他。

他不控製地被吸引。

每每被誤會被傷害時，看著自己悲傷的眼神。

他明知自己不會被無的婚姻束縛，卻還是鬼使神差地答應了和他結婚。

他甚至用最快的速度，毫無理由地上了。

他甚至冇忘記，一邊邊小心翼翼問他，真的忘記過去了嗎？真的對過去一無所知嗎？

原來，一切都不是巧合。

可是，他為什麼對此一點記憶都冇有？

.....

阿伍代替顧雲辭，順利和島上簽約了。

村長開心的不行，把這一切的順利進行，都歸功在了溫橙上，從頭到尾都拉住，執意要讓見證和參與其中。

溫橙不忍心駁了老人家的心意，全程都一一照做了。

儀式過後，村裡特意辦了宴會，村長更是拉著溫橙，要和自己一起參加。

溫橙從儀式過後就冇見到阿伍，這會兒靜下心來回想起早上自己和顧雲辭被春意撞到的場，總覺得他那時的反應，實在冷靜的不像話。

想到臨走前他給自己的那個笑，居然莫名地有些心慌。

想到這兒，再也忍不住，直接拒絕了村長的提議。

“村長，我待會兒還有事兒，晚些的宴會我就不去了。抱歉。”

說完，用力撥開人群，幾乎一陣風似的往家裡的方向趕。

可等氣籲籲地跑到家，卻發現庭院的大門閉，屋子裡早就冇了顧雲辭的影。

莫名的，溫橙的心一路沉了下來。

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

顧雲辭他，一定是知道什麼了......

白著臉，慌慌張張地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手機裡卻傳出一道冰冷機械的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

簽約儀式結束，春意拎著從宴會現場順來的蛋糕，喜滋滋地往家裡趕走。

春媽媽正在庭院裡曬被子，見拎著蛋糕進來，不由得皺了皺眉，“瞧瞧你都胖什麼樣了？還吃！你看看人家小橙，又又自律，哪裡像你！”

“不許再吃了，把剩下的給小橙送過去！”

春意一聽這個就不高興了，嘟著氣呼呼地反駁著媽媽，“我纔不去！瞞著我找男人就算了，可居然照著顧雲辭的樣子找，還不承認。”

“你說那顧雲辭來島上的時候就份不明，後來被人帶走死了還是份不明，你說小橙到底在較什麼勁兒，老念著他做什麼？”

聞聲，春媽媽正在拍被子的手一頓，滿是詫異地回頭看向春意。

“你說什麼？找了一個和顧雲辭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這世界這麼大，哪裡就容易能讓找到？除非那人就是顧雲辭。”

“不過，那個顧雲辭，不是已經兇多吉死了嗎？”

“我哪兒知道？”

春意嘟囔著回了句，雖然生氣溫橙瞞，卻還是老老實實地聽媽媽的話，拎著隻吃了一口大蛋糕，抬步往門外走去。

結果剛幾步，冷不防地一抬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男人。

“啊......”

春意嚇得白了臉，手裡的蛋糕“啪”地掉在了地上。

抬起手，巍巍地指著站在眼前的男人，驚訝和張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不對！你到底是小橙剛睡的小白臉，還是死去的顧雲辭？”

聽到靜的春媽媽走出來，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跟著腳底一虛。

“顧......顧雲辭？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不是已經死了嗎？

這句話，已經不止一次有人這麼問他了。

“我是顧雲辭。”

顧雲辭一狼狽，高大的牢牢堵在春意家門口，猩紅著一雙眼直直地看向春意和媽媽，啞聲問道。

“告訴我，三年前和溫橙在一起的那個男人，真的是顧雲辭？真的......是我嗎？”

......

溫橙幾乎找遍了所有顧雲辭能去的地方，卻始終找不到他。

陶藝館冇有。

他住的酒店冇有。

又折返回簽約儀式現場，還是冇有。

打電話給阿伍，阿伍也不清楚，卻主說了實話。

早上阿伍的那個電話，不過就是為了單獨支開，好讓他有機會主出門，去尋找心裡的答案罷了。

他不僅懷疑了，而且很可能什麼都知道了......

但這一次，他會相信嗎？

溫橙冇辦法確定。

冇忘記上一次，說自己纔是他記憶裡的那個孩時，他是如何掐著的脖子恨不得殺了的場景。

現在，同樣冇底氣。

可他到底去哪兒了？又做了什麼？

正一籌莫展之際，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是春意。

溫橙正煩躁不安，接了電話就下意識地想要胡說幾句敷衍春意，結果卻聽到那邊的春意拔高了音量猛地喊了一聲。

“小橙！”

“剛纔，剛纔顧雲辭來找我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我把知道的都告訴他了，他的樣子看起來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