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樹蕙當然也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彼時的腦子太簡單了，隻要蘭畹一個人就能填滿，自然想不到也不能再去想彆的事。

隻要能陪著他就好，隻要能一直看著他就好……

雖然現在回想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但當年的，的確是這麼想的。

淩樹蕙微微勾起角，將記憶的碎片又拚起一塊來。

果然長的道路上，不了那些讓人覺得恥的事，但換個角度想一想，如果人一輩子都冇做過後悔的事，那又何嘗不是另一種不圓滿呢。

冇有拐過彎的人生，終究是不大真實的。

淩樹蕙失憶之後，很再有行差踏錯的時候，正因如此反而覺得空虛。

人不可能天然就生這副模樣，每走一步，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才做出這個決定的，不知道心深的自己，是如何自然而然做出這樣的指令的。

因為不知道，所以覺得空虛。

現在終於慢慢溯洄，找到了自己的，這實在是件值得慶幸的事。

再次抬起頭來，著和如今完全不同的小的自己，淩樹蕙不由得勾起角。

蘭畹是個好為人師的人，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心中那強烈的傾訴，多虧這一點，在三年的麵壁生涯中，他開始教淩樹蕙讀書識字、進行修煉，用心程度和真正的師尊也差不多了。

淩樹蕙著一大一小認真學習的兩個影，心中突然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震盪，那種溫的讓的指尖都忍不住發麻。

“和大怨，必有餘怨，安可以為善。就是說要強行了結大的怨恨，一定還會留下殘餘的怨恨，這不能算是解決問題的妥善方法。”蘭畹認真給解釋，“你好像你父母把你殺了煉製魂魄一樣，這是非常惡毒、天怒人怨的事，如果有人用孝道倫理來綁架你，說他們既然給了你生命，那就有權置你的話，你就可以毫不留地打回去！”

淩樹蕙眨眨眼，著笑得肆意的蘭畹，淚珠從頰邊下：“謝謝……”

無論是一時無聊還是怎樣，他都認認真真地教導了自己許多道理。

他教自己識字，教自己這些，將自己從矇昧之中帶了出來。

所以他對而言，的確是最重要的存在。

他也是很正常的……

淩樹蕙笑了笑，睜開眼睛著同樣凝自己的蘭畹，又說了一遍：“謝謝。”

“不用對我說謝謝。”蘭畹苦笑著說。

淩樹蕙微微搖頭：“不，一定要說的。”

冇有永遠做一個渾渾噩噩的鬼魂，冇有像其他惡魂一樣被心中戾氣反噬控製，都是因為蘭畹的教育。

他幫打開了眼界，讓知道了更多東西，不再侷限於簡單的思考之中，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能夠為一個人的原因。

我思故我在，當擁有自己的意識，能夠像正常人一樣對一切做出思考和反饋的時候，便有了新的生命。

而這生命，是蘭畹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