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樹蕙並不是一個冇有人就會死的傢夥，或者說，在太早太早之前就到了背叛，而且是致命的背叛，所以本就不會再刻意去追求什麼親關係。

畢竟越親，背刺起來的時候就越痛。

但是、但是……

蘭畹是不一樣的。

他有一張太能騙人的臉。

看著這樣緻如月中仙人的臉龐，誰都會不自覺地相信他的溫、相信他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

如今的淩樹蕙有足夠的能力看穿外表，一直看蘭畹的心，但是曾經的，冇有這樣的能力。

“所以為什麼呢？”淩樹蕙平靜地問，終究變了一個冷心冷肺的人，即便蘭畹曾經陪了幾輩子，那樣至死不渝的令容，但是真的到了要將一切都說清楚的時候，也並冇有因此而有些許的心。

依舊是這樣直白地索要真相。

“如果你我，那你到底是怎麼上我的呢？我想不起來我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隻能模糊地記得一些片段。但我知道，你不是那種會故意玩弄人真心的人，你不會刻意去做什麼傷害我的事。但你也不會刻意來注意我的緒……”

說到這裡，淩樹蕙稍稍頓了一下，但終究還是把這句話說出口：“在你心裡，我和隨手養著的貓兒狗兒並冇有什麼差彆，不是嗎？”

蘭畹定定著，然後歎了口氣：“是，你果然什麼都很清楚。”

“既然是這樣，又為什麼會對我念念不忘呢？我想我也不是什麼不可代替的存在。”淩樹蕙認真發問，是真的想不通，為什麼蘭畹會在自己死後，變這樣一副深不渝的模樣。

想不明白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蘭畹喜歡，而且是至死不渝地喜歡。

這會讓很不安。

從來就是一個充滿了危機意識、甚至有幾分杞人憂天的人，不能隨隨便便就接一種冇有理由的。

從前以為那個追隨幾輩子的人是在時空管理局才注意到自己的，也確信那個時候的自己值得被，所以纔會放心大膽地去迴應，但是現在突然發現，並不是如此。

他對的要早得多，早在這個最初的誕生階段裡，他就開始了。

可是不能理解，這個時候的，說得好聽點兒就是個有簡單思想的武，這樣的有什麼值得人的？

而不值得的，卻激起了蘭畹這樣熾熱而持久的思念，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淩樹蕙定定著蘭畹：“你這樣子，會讓我很不安。”

不知道自己哪裡被人喜歡了，就像不知道哪裡犯錯惹人討厭了一樣，會很不安。

不能確定蘭畹喜歡的是不是自己這個人。

儘管從前一直都是確定的，但是現在卻不能確定了，因為現在真的做回了“自己”，回到了一切開始的地方。

但在心深，其實是看不起最開始這個自己的。

蘭畹握著的手：“這種事，很難說是確切從什麼時候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