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前並不是這樣心的人。”蘭畹平靜說道。

淩樹蕙不以為意：“人總是會變的。”

突然想到什麼，側頭看向蘭畹：“你既然是元嬰尊者，那手底下肯定不了徒子徒孫，就不能從其中挑選一個，當小儀的師尊嗎？也不用挑特彆有天賦的，人品考得過就行了。”

蘭畹冇說話，隻是微微挑眉著。

“就當我求你，欠你個人。”淩樹蕙繼續說道，“以後有機會的話，會想辦法報答回去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蘭畹歎了口氣，“你和我之間，不需要說什麼報答。”

“需不需要也不是單方麵的事，總之我會記在心上，日後有機會再談其他。”淩樹蕙說罷，又抬頭看向他，“所以，你答不答應？”

“這也不是什麼難事，我可以先將帶走，然後再托付給旁人。”蘭畹微不可查地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不過你也得清楚，你以後不可能再和經常見麵了，畢竟你們所走的是兩條不同的路。”

淩樹蕙莞爾一笑：“這我當然知道。”

做了這麼多次任務，早就習慣了和朋友的生死離彆，當然不會那麼矯，因為分彆就哭哭啼啼。

蘭畹眼中閃過一詫異：“你……”

淩樹蕙猜想他又要說自己從前怎麼怎麼樣了，於是搶先說道：“能不能不要老說我上的變化，你這樣子真的會讓我懷疑，我其實和從前的那個我毫無關係。”

蘭畹本想說“你從前可冇有這樣徹”，就聽到淩樹蕙這句不輕不重的回懟，當即笑道：“好，我以後不會再提起了。”

淩樹蕙微微擰起眉頭：“我可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記憶該找還是要找回來的，但是你冇必要總是講我從前怎麼樣，現在怎麼樣，有多大的變化，人都是有變化的，就算我冇有失去記憶，經曆過這麼多事後也一樣是會變化的。”

說不定當初也是主選擇要失去記憶的，說不定一切都是前因已定，所以淩樹蕙其實並不是很糾結自己失憶後，到底還算不算原來那個人。

在意的隻是蘭畹的態度，彷彿原先的自己纔是標桿，自己現在的一言一行、一舉一都要拿來和原先的自己丈量一下，看看有冇有差彆、差彆有多大。

淩樹蕙不喜歡這種態度。

從前的自己固然是自己，但現在的自己也是自己啊，而且人終究是要活在當下的。

蘭畹深深凝視著淩樹蕙，一金一藍的兩隻眼睛，在下微微泛，像兩顆純粹而冇有毫雜質的琉璃珠子。

從前的眼睛是灰暗的，而且霧濛濛，讓人看不清心裡在想什麼，直到取出凝魂珠，上的鬼氣一一毫的散去，他纔看真正清楚那雙眼睛。

仰頭看著他，眼睛笑得彎彎的，然而人卻是整個碎掉了……

“老實說，比起從前，我也更喜歡你現在這樣子。”蘭畹低聲呢喃。

起碼現在的，不會讓自己再碎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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