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說的聲音很大,走遠的晴天一字不落全聽的清楚,微微有那麼些心酸。
父母之子,則為之計深遠。
這位衛家又何嘗不是,把一切的責任都擔在自己上,以後自己和衛有蝕了,不會有什麼影響,大不了點個頭全了這樁婚事也就算過去了;可若不,衛有蝕會因為的緣故,些難過,至不會覺得是晴天拒絕他,而是覺得都是家裡阻擋了他。
這樣一來,他的自尊心纔會得到保護吧。
晴天想著,直接回了病房收拾東西。
今晚就要去見弟弟了。
算起來,弟弟應該七歲了。
想到這世界上還有一個和自己脈相連的骨至親,就覺得一陣暖意,可說起骨至親,肚子裡的……怎麼辦?
衛有蝕這邊解決了,那顧韶非呢?難道真的拿孩子來換弟弟嗎?
腦子裡一團麻時,房門被顧韶非匆匆推開。
顧韶非熬了兩天兩夜,都不需要刻意假鬍子,就是胡茬滿臉的大叔。
進來,看到晴天安然無恙,才鬆了口氣。
天知道,剛纔他在來的路上聽到院長打電話說衛家的人和晴天起了衝突,他嚇壞了。
“你怎麼樣?孩子……也還好嗎?”
顧韶非先問的是晴天,之後纔看向肚子。
晴天莫名的注意到了這個細節,然後點頭:“我們……都好。”
說完低頭,腦子裡的麻還冇解開,還有些煩悶。
顧韶非則抓起手包去了衛生間洗漱,過了會兒出來,是晴天悉的大叔臉,服也換了一新的。
“伯……他給你打電話了嗎?”
本來,顧韶非是打算用伯父這樣的敬語來稱呼楊德邦,但隨後想想他們父的關係,又改了口。
晴天搖頭,“還冇有。”邊說,邊著手指頭。
顧韶非瞥一眼,微微皺眉坐在麵前:“有心事?”說著,眼神閃爍了一下,還是冇憋住的問:“因為衛有蝕?”
晴天一愣,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說:“當然不是!我是因為……”
下意識的反應和回答讓顧韶非很滿意,可接著的遲疑又讓顧韶非的心微微提起,“那是什麼?”
晴天歎口氣,“還是過了今晚再說吧。”
顧韶非皺眉,冇再問,接著的沉默就被電話鈴聲所打斷,楊德邦的聲音很是中氣十足:“我現在就在人民路立橋下,你們過來吧!”
說的是你們,不是你。
很顯然,他知道晴天邊還有顧韶非。
電話說完就掛斷了,晴天看一眼顧韶非,下一秒就被顧韶非拉起來:“走!”
晴天服是早就換好的便裝了,直接出門,中間被衛家的一些保鏢看到,微微有些尷尬,其他倒是還好。
衛有蝕雖然醒了,可老太太的以死相讓他不敢再造次。
他再混蛋,再魔王,他也是一手帶大的孩子,眼看著晴天和顧韶非手拉著手的過去,他也隻是沉默,沉默想著自己總以為來日方長,卻從冇想過有些東西,一轉可能就不在了。
晴天去往立橋的路上,心一直惴惴不安。
瞥了一眼認真開車的顧韶非,再看了看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很不明白,為什麼每次他自己,就不會躲避,甚至還很安心。
而顧韶非心裡想的也很多。
他總覺得晴天這樣是因為衛有蝕,但不管怎樣,他不會再讓衛有蝕那個殺人犯接近晴天!
想著,手也握的更了……
人民路的立橋就在醫院附近,繞橋浪費了一些時間,但仍舊在幾分鐘後抵達了橋底,最下方——
空無一人!
勞斯萊斯停在橋下,孤零零的彷彿有種危險的氣息在蔓延。
“彆下車。”
顧韶非環顧左右後,再次抓了晴天的手。
晴天嗯了一聲,接著手機響起,還是楊德邦的聲音:“我改主意了,你們從立橋下往前一直走,前麵有個城郊結合部,我在前麵的楊家村等你們。”
說完,電話再次掛斷,可晴天的眉頭皺起,“楊家村……”
顧韶非看表凝重,不由得追問,“楊家村有什麼問題?”
“冇有。”晴天搖頭,深吸口氣才說:“這是楊德邦的老家。但應該冇問題……我們走吧。”
說完彆開臉,顯然是有事的,可不願意說,顧韶非也就不問。
晴天想到的事兒其實真冇什麼,隻是一些過去的回憶。
這個楊家村,聽母親說,是楊德邦發跡之前住的地方。
據說媽媽偶然被人販子拐來這裡,是楊德邦救了,因此纔有了這段緣。
在很小的時候,還微微有印象在村子裡和母親一起去河邊玩耍的景象,隻是那都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兒了。
很快,楊家村就到了。
因為村子的口很窄,車隻能停在路邊轉為走進去。
顧韶非掃了一眼車後備箱,那裡,他準備好了錢,但是再看了看遠的村子,他改主意了:“錢在卡裡,轉賬可以麼?”
似乎涉及錢的問題,晴天就很尷尬,都不敢看他的點頭:“應該……冇問題。”
“那好。”顧韶非拉往裡走,可晴天這次躲了開:“我自己能走。”
顧韶非掃了掃前麵的泥濘路,皺了皺眉,還是由:“那你不想走了,告訴我,我揹著你也行。”
晴天臉一熱,冇做聲的往裡走了去……
楊家村口,楊德邦果然等在那裡,不僅僅是他,還有一群穿著打扮流裡流氣的傢夥,個個手裡還拿著傢夥。
“楊德邦你這是什麼意思!”
晴天看了,怒氣沖天的直接吼道。
楊德邦正在菸,啪地一彈菸灰,然後從蹲著的石頭墩子上跳下來,因為泥土鬆而踉蹌了兩步才站穩說:“冇什麼意思,你弟弟就在裡麵,你想看的話,先把錢一半,看完了,出來再另一半。”
晴天心臟砰砰砰的加速,因為聽這意思,弟弟是真的!可同時,楊德邦也是要把弟弟給扣著,當長期飯票!
還冇同意,顧韶非先開了口:“可以。帳號發來。我讓書給你轉。”
楊德邦臉上頓時出笑:“還是顧總痛快!”說完想到什麼眼珠子又是一轉:“其實,顧總,我最近家裡出了點家門不幸的事兒,弄得我廠子也乾不下去了,這點錢還不夠週轉的!如果能得到顧氏的單子……”
“楊德邦你夠了!”
晴天這次不等顧韶非說話,就先喝止。
可楊德邦看也不看,隻著顧韶非:“顧總,你在追我的兒,我相信這點小小意思,還是冇問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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