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燈夜路,夜裡的書院格外寂靜。
祖孫二人踏步書院,這書樓起的很快,和淮安一樣是三樓。樓角周圍掛著燈籠,這棟小樓在這書院顯得尤其突出。
「祖父,已經安置妥當了?」
「恩,進去看看吧,祖父打算,將書樓盡其用,這裡頭,很多古籍孤本,就這麼塵封太可惜了,不過,這隻是個想頭,還的細細琢磨琢磨,大丫頭有什麼好的建議?」
老太爺從袖子裡出一把鑰匙,親自開啟樓門,林霜語將燈籠湊近些,年紀大了,眼睛不好,這書院對林家多重要,略有所知,沒想到,老太爺會有這樣的想法。
環顧書樓,這周圍應該是有人看著的。
聽著鎖哢嚓一聲,幫著老太爺推開大門,抬著燈籠上前照亮,「祖父,這是咱們林家數代人的心,就這麼蒙塵的確是可惜了,但是,這些書,這些古籍孤本,都是先輩們視若珍寶的東西,還是要慎重一些。」
老太爺點了點頭,拿著火摺子將書樓一層的燈臺一一點亮,燭照耀下,林霜語細細打量起來,一排排書架,放眼去,全是書,書架外側還有標註書名,花了不功夫整理吧。
隨手拿起一本,都是時間沉澱的痕跡,彷彿能聞到陣陣書香,原來,書香門第由此由來。
「大丫頭說的對,所以這件事,還是個想頭,的仔細琢磨一下。」
「祖父不妨說說看。」既然有這想頭了,必然是有初步想法,至於老太爺今夜帶來,肯定不是為了看書,不著急,夜還長。
今日太過熱鬧,也需要這樣的環境沉靜一下。
「祖父想著,讓真正喜歡讀書的能有所益,也算不辜負林家先輩的心。」老太爺手著書架上的書,很是慨,做了個手勢示意上樓。
林霜語細細聽著,老太爺心裡應是有腹稿了,那就聽聽好了,祖父下這個決定,足見心之廣,也算是給林家將來的格局定了個基調。
「此事,祖父可以和幾位叔叔商量,畢竟是家中大事,不過,孫支援祖父,祖父說的對,盡其用纔是最大的道理,讓咱們林家書香飄的更遠。」
「對,讓書香飄的更遠,哈哈,走吧,小心臺階。」
兩人說著就到了二樓,二樓和一樓大致一樣,不過這的書更多一些,很多都有年頭了,老太爺沒停留,繼續上樓。
「大丫頭,咱們林家世代翰林,你也聽聞了,可你知道,為什麼一直伺候前,林家卻從來都沒遇到過什麼麻煩?」
林霜語笑笑,心裡大概是知道,隻是不便說,閑王查了林家的底,老太爺知道,怕是會不太高興。
「願聞其詳。」
「因為林家會語,機緣巧合吧,本沒什麼可瞞的,隻不過,帝王跟前行走,若是讓人知曉,就會惹禍上,那宮裡都是什麼人,他們隨口的一句話,就可定人生死啊...」
到了三樓,這才發現,這三樓並沒什麼不同。也是書。
隻見老太爺走到第三排的書架前,將手過去,在書架上索了一下,那書架便了,靠牆的兩個書架隨之挪開,竟出現一個狹窄的樓梯。
林霜語忍不住抬頭看了看,莫非這頂樓隔層裡還有講究?
「大丫頭,你先上去。」
這上頭,就放著他要送給大丫頭的賀禮,林家真正的,從未有人用過。
林霜語眉頭了,提著燈籠側而上,這樓梯也隻夠一個人行走,「祖父,你小心,這樓梯太窄了。」
回首一看,卻見老太爺已經回去點燭臺了,什麼意思?
「大丫頭,你自己上去吧,祖父看看這些書,許久沒來看看它們了。」
自己?林霜語一頭霧水,提著燈籠扭頭向上,發現還有一道門,沉默了片刻,沒有推遲,這扇門後藏著什麼,很快就能知曉了。
說不好奇那是假的,很好奇,十分好奇。
這扇門的鑰匙,就是懷裡的木牌吧,想著,將木牌了出來,「那孫就上去看看。」
「去吧去吧。」
林霜語拿著木牌,舉著燈籠勾著子上前,這扇門很小,隻比高一點,輕了下,門竟然開了,楞的看著手中木牌,什麼意思?
難道裡頭還有玄機?
打著燈籠進,是一間小屋,漆黑一片,從抬頭看,當真看不出,這頂層夾層裡,還藏著這麼一間小屋,且空間比想象的大,祖父建這書樓,花了不心思啊。
這小屋裡,很是空曠,擺放著一排排書架,但是,書架不大,上麵擺放的也不是書而是一個個小盒子,帶著滿頭疑,隨便開啟了一個夾子,眼竟是一支繡鞋……
林家祖上...竟有這等癖好?
老太爺知道嗎?他可看過?強忍著又開啟了一個匣子,這次到不是繡鞋了,而是一封信,看樣子,信也很有年頭了,字跡到還能辨認。
這還算正常,帶著疑又開啟一個匣子,這一次是一把小銀鎖....
這都是什麼七八糟的?這就是老太爺給的賀禮,是林家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搜羅癖聽聞過,卻沒見過這麼奇特的,這些東西看著也不是什麼古名貴東西。
看著這一排排小盒子,林家人的癖好還傳承下來了?一代一代樂此不疲?
帶著幾分茫然,林霜語到書桌前點燃燭臺,整個小屋瞬間亮堂了許多,書桌上沒書,筆墨紙硯到是齊全的,索坐在書桌前,環顧這一小屋子的木匣子,難道要在這一堆匣子裡尋寶?
不經意低頭,卻看到書桌桌麵上有一個模型印記,眉頭一再次拿出木牌比對一看,將木牌輕輕按著印記放,完全契合。
這書桌是把鎖?林家老祖宗究竟玩的什麼把戲?
聽得輕輕的哢嚓聲,是從書桌發出的,低頭一看,又沒發現什麼異常,不過,這書桌的屜還是比尋常的書桌多了幾層,難道另有玄機?
想著便拉開一層看了看,燭下,裡麵整整齊齊碼放著一本本小冊子,再拉開,所有的屜裡放著的都是這種小冊子。
鼻頭了,好像有什麼味道,仔細辨認,是磷的味道,嚇的連忙把屜合上,磷遇空氣就會自燃,目再次落在桌麵上,看著那小木牌,試探的將小木牌拿起,再開屜卻是怎麼也打不開。
果然是鑰匙,這麼說,這些小冊子纔是要找的東西?
再次開啟時,小心翼翼拿出一本冊子隨即將屜合上,敢肯定,若是來,這書桌就會付諸一炬。
這麼說,這桌子是原封不從淮安運來的,的極其小心吧。
到要看看,什麼東西值得這麼費心思珍藏。
林霜語將小冊子開啟想要看看,卻發現小冊上有一排字,左三三四...帶著滿肚子疑翻開,借著燭火細閱其中容,看罷之後,愣了片刻猛的起走到左邊書架前,舉著燭臺湊近細看,果然在一個書架的側麵找到了左三二字。
三...三層...第四個...按著自己想的,林霜語著個盒子深吸了一口氣才將其開啟,看著裡頭的一串佛珠豁然開朗。
原來如此...徒然一笑,拿著小冊又看了一遍之後盯著盒中佛珠看了許久才輕輕合上,轉回到書桌前坐下,不停的一邊搖頭一邊啞然失笑。
這份賀禮,祖父應知有多重,難怪,這麼多年,祖父隻讓五弟進來看過書,難怪祖父要如此挑細選林家接班人。
是啊!若不慎重,不知要惹出多大的麻煩和子來。
祖父說,以後可能需要用人,原來,是這麼個意思,總算明白了,不過,這些人,能用一次,便用不了第二次,都的慎用。
所以祖父才說,這些年,林家沒人用過這裡的東西。
這裡若是被人知曉,林家就的大禍臨頭,所以林家寧可不用,可是關鍵時候,卻又能救林家於水火。
因為這一屋子裝著的,都是,別人家的。
難怪剛才祖父要與他說,林家會語的,又因著歷代林家掌家人都在翰林,接的都是高顯貴,還有...宮中之人,包括皇上!
開始,都是無意間知曉,然後林家祖上又有記事的習慣,所以記了下來,可記多了,便發現不妥,久而久之,便有了這個木牌,這張桌子和這一屋子的木匣。
畢竟人都有灰暗麵,恐怕最開始,就是一念之差,是想著,有這些在手,若是林家那天遇到麻煩,或可用上,可林家歷代掌家人都是再三斟酌細選的,這品格上都是經的住考驗的,怕是都不屑為之,好在林家這些年,一路還算安泰,也就一直沒用上。
可凡事有了開始,便會有後續,林家人一代代將這些儲存著,增加著....
那這裡頭,可會有祖父記載的前朝之事,祖父在金漢時不也是任職翰林,就在皇帝跟前行走,恐怕見著的人和事也不...會不會有墨家和紫家的?
將冊子放回原,拿好木牌吹滅了燭臺提著燈籠再次看了一眼這個小屋,祖父這份賀禮,且收下,也會慎用。
今日太晚,明日開始,便來好好瞧瞧。
祖父說得對,這些東西,對會有大用。
「就下來了?」老太爺正捧著一本書,聽的腳步聲抬頭而,似是沒想到林霜語會這麼快出來。
「嗯,孫謝過祖父大禮。」有了這些,便也是有了人。
老太爺放下書,隔著燭火看著林霜語,眼裡帶著幾分莫測和瞭然,「大丫頭要問的話,祖父都知道,隻不過,祖父給不了你答案。」
目微暗,笑了笑,「明白了。」
「大丫頭,這裡頭的東西,你也看過了,對林家來說,並不是多彩的事,說句難聽的,有挾人之威,所以...祖父當年,並沒記錄什麼...」
但是大丫頭想知道,他人還在,若用的上,他不介意跟講講,隻不過,紫家和墨家的,他並不知道。
「祖父,凡是,都有兩麵,這些東西,但看怎麼用,祖父放心,孫絕不利用這些東西做違背良心之事,絕不為一己之私陷他人不利。」
老太爺點了點頭,將那書架複位,並詳細告訴林霜語開關在哪裡。
「祖父,這是誰做的?」林霜語看著漸漸合攏的書架,純粹好奇,這麼辛的事,祖父總不可能隨意給旁人。
「世同!怎麼,有興趣?」
林總管?著實看不出,霜語笑了笑,「沒想到,林總管有如此在本事。」
「他們家祖上,就是巧匠...你不知道的多著呢,走吧。」
「祖父,羅家和雲家,可是過祖父之恩?」像雲羅兩家這樣的人家,往可不會這般隨意,怕是當年祖父不經意知曉了什麼,沒像祖上其他人一樣將其記下,而是...
老太爺腳步未停,「大丫頭,人啊,有時候難得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