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語一直都知道，老太爺手中肯定有些家底，卻沒想到，老太爺有天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到手裡。

「這是咱們林家幾代人的心，大丫頭，你也知道咱們林家的書樓吧，都說咱們林家世代讀書，攢下那麼一座書樓，是咱們林家書香門第的象徵，卻沒人知道，這書樓不代表咱們林家的門庭，更是咱們...林家的基。」

翻手中木牌，林霜語靜靜聽著，這木牌是檀木所製，看著沒什麼特別，在手中細細索會發現有一層很細微的紋路。

「你也知道，書樓便是林家人也輕易不得，隻有祖父這的鑰匙才能開啟書樓的門，可咱們林家世代真正相傳相守的鑰匙，卻是你手中這把。」

「這個...」這個木牌是一把鑰匙？

老太爺點了點頭，「樓中樓的鑰匙。」

「樓中樓...書樓中，還有暗室？」林霜語微微合著眼，仔細端詳手中木牌，連書樓都是林家重地，那這書樓中的暗室...

「也可以這麼說吧...等過兩天，你好了，親自去看看吧。」

「去淮安？」恐怕暫時不便，雖然很好奇。

老太爺神一笑，「不用！就在京都！咱們林家在哪，林家的書樓就在哪，祖父早就讓人將書樓暗中遷過來了，就在咱們希春書院，不過，全部規整好，還的兩三天，到時候，你自己去看。」

搬過來了？「弈院和畫院中間的那個角樓？」那本事兩個宅子相連的地方，們到京都時，那兒正在土，當時祖父是說，起個角樓來著。

現在在想想那個位置...從後麵直通，便是林府西角的院牆，院牆...祖父的書房！果然是哪裡了，到是不錯的選址。

「書都搬來了？」這麼大靜，怎麼一點風聲都麼聽到。

「淮安那邊，世同已經著人整理的差不多了，正要往這運送。」

「祖父，這木牌...」難怪最近都是陳昌在忙前忙後，很看到林總管，原來是祖父有大事代。

書樓...林霜語忍不住有些好奇，那所謂的樓中樓裡，究竟放著什麼東西，唯一可以肯定的，不是書。

「你收著，等書樓安頓好了，祖父親自開啟書房的門，帶你進去看看你便知道了，這件事...暫時不要讓人知道。」

「孫明白，祖父，這木牌對林家這麼重要，祖父給我...」是否不妥。

「祖父給你，也是為林家，況且，隻是暫時給你，好好養傷，其他的不必多說。」

「祖父...」

老太爺起，抖了下袍子，環顧了一眼林霜語的房間，孫的閨房，他這當祖父的頭一次來，「兒家的閨房，弄的跟個書房一樣，怎麼，還真想當個先生？」

知道老人家不多說，林霜語鄭重收好木牌，也跟著看了看，「屋子，不就是讓人住讓人用的，孫瞧著好，咱們林家開的是書院，有個先生，也沒什麼不妥啊！」

「你這丫頭..」老太爺搖頭一笑，走到書桌前看了看...「喲，不但想當先生，還想沙場點兵當個將軍不？」略一看，書桌上五花八門，各類書籍，最上麵的一本便是兵書。

「田先生看得起，孫總不能給咱們林家丟人，不能擔著個協管的名頭，我與田先生說了，一月開三課，一旬一課。」

林霜語說的頗為認真。

老太爺差點沒站穩，「上課？」這先生先生的，也就算了，難不這丫頭還正打算上陣啊！使不得使不得。

這傳出去，豈不是笑話，「大丫頭，這田先生是個不喜管雜事的子，他讓你協管，是讓你幫著打理弈院的一些雜事，並非要你...」

「祖父，田先生同意了。」

啥？這田老先生怎回事？怎能任由這丫頭胡鬧，「祖父去找田先生說道說道，你一個兒家，拋頭麵也就罷了，當真去教書授業豈不是兒戲嘛！」

在這一塊，老太爺依然是有幾分堅守的固執，讀書人嘛，骨子裡難免...有那麼些放不下的東西。

「祖父慢走。」其實，這事，還是與田先生幾次談之後，田先生提出來的，若是祖父覺得不妥，便讓他與田先生涉便是。

老人家，誰說服的了誰，聽誰的便是。

老太爺急匆匆來，急匆匆去，走到門口，好似想起什麼來，轉，瞇著眼問了句，「大丫頭，剛才，你可是去閑王了？」

果然瞞不過明的祖父，如實點頭。

老太爺點了點頭，「好好養傷，簪花節前，便不要出門了。」

「是！」林霜語從善如流，老太爺剛纔是有話沒說全，既然不說，那便隨他。

屋，靜悄悄隻剩下林霜語一人，想著剛才老太爺給的木牌，不由良多，老太爺給出的何止是一把鑰匙，還有林家。

祖父將林家的未來都付到手裡了，暫時給，便是讓把握著林家的方向盤，將來要給誰，不用說了也知道了，祖父終於下了決定，由五弟來當林家的接班人。

因為，祖父知道，不可能害五弟。

是信任，亦是...託付。

心中滋味，一時間百轉千回。

而此時聶家，酒席散盡，一家人臉上，並無半點辦喜事的喜悅，反而個個麵沉沉。

「娘、爹、老爺，大姐和蘭兒這丫頭一時糊塗才做下這等事，索林家大小姐無恙，就..饒了們這次，任們回淮安，大不了...往後妾不...再讓們登門就是。」

家人麵前，聶太太算是麵掃地，可至親骨，加上那娘哭天嚎地的求，也隻能厚著臉皮開口相求。

「你...是你大姐，是你親侄，你這是要跟們斷了往來，斷了親緣！」陳家老太一跳而起，指著兒劈頭蓋臉就是一頓數落。

沒臉沒皮已經到一定境界，也難怪這麼些年，聶太太一直被吃的死死的。

「祖母，你就欺負我娘老實，做出這種事，不讓們登門已經是我們聶家不計較了，親緣？姨母和表姐若是念著半分，何至於做出這種事，要不是人間林大小姐大度，今日大哥的狀元宴就會為一個笑柄，往後大哥如何在京都立足？」

聶菲兒和聶太太子截然不同，早就看不下去了，咋的，娘就不是外祖母的親生兒，隻有姨母是？

隻護著姨母和表姐，怎不想想孃的境？

「瞧著沒，不孝教出的不孝外甥啊，都敢這麼對長輩囂，這是反了天了啊，別以為我不知道，那什麼林家大小姐，先是勾引了牧兒，這會誰知道是不是誣陷的，蘭兒那棉花一樣的子，是被屈打招的...」

都到這份上了，還想把死的說活的，也是沒誰了。

「閉！」

一片嘈雜中，一直一言不發的聶牧突然一聲吼，震的所有人都張大了，印象中，一直溫文爾雅懂事明理的人...

陳老太也抖了下子，反應過來，指著聶牧就要老戲重演嚎啕大哭，卻在看到聶牧的眼神時戛然而止。

「這件事究竟怎麼回事，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清楚明白，外祖母，您心裡更明白，一家人，沒必要把這件事攤開說的大家都沒臉麵，今日姨母和表妹應該慶幸林大小姐沒事，若有事...」

「有事，你還要將你姨母表妹送關去嗎？」

「為何不？王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們所作所為，難道不該送？」

聶牧厲目以對，一臉盛怒，說話擲地有聲，陳老太一時間被噎的無言以對，也是生出了幾分害怕，好像頭一回認識這外甥似的。

意識到對方不是說著玩的，一張總算是閉上了。

「祖母，父親，大伯，這件事，今日林家大小姐不計較，但是，在聶家發生這樣的事，便是聶家招待不週，總還是要給林家一個代！」

聶老太沉重點頭，知道這隊母不是好貨，卻沒想到，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膽大包天，差點把孫兒都給連累了。

「明兒一早，我親自去一趟林府。」

「娘，法不融，林家不計較，們母可以不送，但是...今日能投毒，明兒或許就能要人命，這樣的親戚，咱們聶家實在擔待不起，往後，這門親算是斷了。」

聶太太怔怔看著自己兒子，抿著一言不發，大姐和蘭兒是萬萬不該，是錯了，可這樣...往後還如何見孃家人..

「娘！哥哥寒暑苦讀數十載，如今好不容易中了狀元，可要毀了，卻容易的很，今天的事若是傳出去，娘你知道後果嗎？」

聶菲兒實在看不下去了，當斷不斷反其，這一次一定要說醒娘，不孝就不孝，總比出了事在後悔強。

以前祖母總有些看不上孃的子，還沒覺得多嚴重，現在終於明白了。

兒子兒的一番話，將聶太太的不得不點頭...

陳老太一下就撲了上去，「你個不孝，是你大姐！你乾脆連我這個娘也不要得了啊！」

聶菲兒反應快，一把拉開自家呆愣的娘。

「親家母，你也是為人母為人祖母的，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難道，您要為了你那不知事的兒，賠上你家孫兒的前程嗎？你家六孫兒聰明伶俐，到了拜先生的年紀，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先生...」

為著這事，沒找上門來，要他們聶家給引薦個先生，可這樣的人家，縱是小的真不錯，他們也不敢啊。

薑還是老的辣，聶老太太一句話便住了對方的命脈...

這件事便這樣平息了，曹氏一家，連夜就被掃地出門，自己犯了事，更是不敢在外囔囔，隻能灰溜溜找了個客棧暫住，被聶家一嚇唬，就等著天亮城門開立刻回淮安。

陳老太也終於安靜了。

「牧兒，你素來懂事，從不讓祖母和你爹心...可今日你...是不該說那樣的話。」

旁人散去，聶牧跪在聶老太太和聶老爺跟前，默默無語。

「爹和你大伯苦口婆心的話，你都沒聽進去，你祖母年歲大了，就想看你娶妻生子...你...」

聶老爺一聲嘆氣，甩袖坐下。

終究老太太心疼孫子，不輕不重的說了幾句便讓他去休息。

離開之後，聶牧獨自一個人關在書房一夜，第二日，第一次著服上任，他是正七品京，卻還沒有上朝議政的資格，如果宮門時，凝視皇宮站立片刻轉去往翰林院。

既踏上這條仕途路，為一腔抱負、為聶家門庭、為不負自己，他都隻能前行，若今日，他聶家是那鐘鳴鼎沸之家，可還會有人這般肆無忌憚在他聶家手？

不會！

他的狀元酒...沒喝好...

下毒、刺殺，這京都城裡，究竟是誰要的命，又扮演什麼角，他現在知道亦無用，不如不聞不問，直到...他走到足可及這一切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