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知道，人與人是不同的，大姐姐能做到，是因為大姐姐有這本事，妹妹沒這本事，就不會瞎想，但是妹妹還是想讓祖父祖母多喜歡一些就好。」

林霜語突然沉默了下來，這般自知又不藏態，不是聰慧，還有幾分豁達。

「大姐姐見笑了，妹妹平日很說話...今日話多了些。」

因為知道，跟眼前之人說這些，對方會懂，跟有些人，縱說的再多也是白費，所以，說話，說給懂的人聽就好。

「無妨，天氣不錯，正好聊聊。」前頭歡聲笑語，撲蝶正歡，後麵兩人，步步輕挪，兩人的丫頭都懂事，不遠不近跟著。

今日霜語在大太太的苦口婆心下，換了一套頗為隆重的襦，煙一般人不住，穿著會有些飄，可穿在上，分外合，外頭罩著一層紅紗，與周圍的奼紫嫣紅一比，更顯出幾分莊重與端貴。

「我娘說，我爹是個十足的書生，還是個不求功名的書生，我們五房的開支，有一大半都用在了爹的筆墨紙硯上，爹喜歡畫畫，那些作畫用的東西，又講究又貴，娘隻能想辦法減其他地方的開支供爹安心畫畫，爹不食人間煙火，從不知道，娘私下裡，多為難，大姐姐，我不怨爹，因為我娘心甘願，可有時候，聽的下人私下議論，說我們五房窮酸，過時過節，別的院打賞多多....」

原來，家長裡短裡，是尋常人家的各種煙火氣息，那麼真實又那麼虛無，彷彿能看到一副畫卷，又彷彿能聽到幾分喧囂。

林霜語一言不發，安靜聽著，知道，對方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安靜的聽眾。

「娘慣著爹，又心疼著孩子，左右為難，為兒，看著心疼，爹的眼裡隻有畫，不懂的迎合，也不會討巧，在祖父祖母跟前，從不知道為兒子兒爭取什麼，哥哥如今自己爭取婚事到是不太愁了，娘又開始心我的，出不高，所以不敢在祖母麵前爭搶什麼，總疚，是沒本事，對不住兒，所以勸著我，多和大姐姐往來，祖父和祖母便也能多看到，大姐姐若肯照顧多說句話，婚事上，二老就會多想著些...可憐天下父母心。」

每一句話，都說的很真誠，不怕揭短，不怕，這樣的，林霜語也是很到，聽兒家說家長裡短的心思，也是很。

府裡的事，之前，那娘跟說過一二，但不可能這般詳盡，五叔的確是個不問世事的，這次若非林家開的是書院，恐怕也是能避就避躲起來與他的畫作伴了。

「三妹妹是覺得，我說話有用？還是三妹妹想好了，要嫁什麼人？」這頭一回有人讓幹這種事...

說句話到沒什麼，舉手之勞，隻是...這三妹妹莫不是也和林允蘭一樣，看著了什麼公子？那可不敢開這口，怕氣著老太爺。

「大姐姐...」林允伊聞言，瞪大眼，漲紅著臉急切搖頭，「沒有...」

額...是自己太過...直接了，忘了這子說到這種事，是害的，這過來人，到是把這茬給忘了。

隔著幾步距離，大雙比旁邊林允伊的丫頭耳力好，所以聽的真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小姐這種事都張口就來，究竟對自己是子這件事有沒有一點覺悟？

讓人聽了，指不定要怎麼說。

「我就是覺得...在大姐姐跟前說說...沒事。」心裡也舒坦些，娘讓多親近大姐姐，若不親近，娘又心，索就讓娘放心些罷了。

而且...知道，這個大姐姐和們不一樣，不是一般的子，就是說出們五房的事，也不會笑話，大姐姐從小一個人，說起來，比的境還壞，可看現在，大姐姐上，本看不出曾經經歷過什麼。

比們這些自小在林家教養的大的，不知好哪裡去了。

所以，從不覺得，他們五房差，就是娘太自卑了些。

「....」原來，隻是覺得，適合聽，正好，無可說。

點了點頭，看著前頭林允芳興緻的走來，手裡好似還捧了一大把杜鵑，「三妹妹平日若是無事，就到我那坐坐吧。」兒心疼娘，何不全一些？

至比自己強，子孝而親不在。

「大姐姐，三妹妹，看，好看吧！」

「六妹妹，這花開的好好的，你折它們做什麼。」林允伊麪如常，好似剛才什麼也沒發生一樣，輕聲細語的與林允伊逗。

林允芳皺了皺鼻子，「三姐姐豈不聞，有花堪折直須折，末待花落空折枝？」

「六妹妹文採到是越來越好了。」林允伊捂輕笑。

「這兩天都沒看到四姐姐和七妹妹，聽說，四姐姐被三叔足了，要不咱們去看看唄。」平日，林允芳與林允月還算的來，一個任，一個活潑。

「還是別去了，四妹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最是要麵子，咱們這會去，指不定以為咱們看熱鬧。」林允伊提醒一句。

若是林允月，是絕不會開口的，這六妹妹，是個小孩子子，沒什麼心眼，雖然活潑了些，卻不討人厭。

「大姐姐你說...」去不去還沒出口，林允伊瞪著眼指著林霜語，「大姐姐，你吃花...」

額...林霜語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朵杜鵑，角還含著一片花瓣，見們說話，就想事去了，順手就折了一朵...「這花，能食用，你們要不要試試？」

「這能吃？」林允伊傻眼了。

「書上說，杜鵑能食，到是沒吃過..」林允伊也有些些好奇。

「走吧，去看看四妹妹。」拈著花，一時興趣，抬手往發間一別，也沾染幾分春。

一朵紫紅的杜鵑在墨發間鮮活了起來，也不知是花襯了人，還是人了花。

陳嬤嬤一旁看著，沒說話跟上，很在林家看到這種姐妹其樂融融的樣子，小姐們都長大了啊...隻是，大小姐今日有些不同，三小姐也是。

一個平日不多事，今日去開口去三房看四小姐，一個平日不多話，剛才卻更大小姐說了這麼久話。

不過，好的！都是家中姐妹，在家裡關係好融洽，將來嫁出去才會互相幫襯。

其實，林霜語去看林允月，不過是想到了三太太，能把兒教的這麼任，三太太著實不是個聰明的，自袁媽媽跟說了之後，左思右想，恐怕，三太太要害五弟，卻並未想過要殺人，不過是想讓五弟病，然後牽扯到上，而藏在暗想要借刀殺人的纔是真的想要五弟的命。

林家，思來想去，隻能想到二房上，這殺人，總要有機，若是與三太太一樣，算計著過續和趕出府，二房沒必要。

究竟是為什麼？思來想去，隻有一點了，那就是，二房的目標是...三太太。

如果五弟當時真出事了，三太太的下場，絕不是管徑庵堂這麼簡單，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對方為什麼要這麼對付三太太？與與五弟又會不會有聯絡。

如果當初，不是發現不對，揪出了三太太，對方是不是也會想法子將這件事引到三太太上。

螳螂撲蟬黃雀在後...到要看看，這隻黃雀究竟是不是二房，而這隻黃雀到底想吃的是蟬還是螳螂。

想除掉三太太，必然是因為，三太太有威脅或者存在威脅到對方的理由。

所以，想弄清楚怎麼回事，就的從三房手，最近事多，才將這事放了放。

「以後，咱們林家真的不回淮安了嗎？書院要開多久？一直在京都嗎？」林允芳一邊走，一邊頻頻扭頭看向那道通往書院的拱門，外頭肯定熱鬧，可是也肯定不能去看。

不過，書院是林家的，總有機會。

林霜語也跟隨扭頭看了一眼，林家會一直在京都的，春希書院也會一直開下去。

此刻，書院門口，已經有些考生開始湊近或詢問，或報名的，反正湊個熱鬧，現在報名又不像其他學院，報名就收銀子，先報著看看唄，就沖著那幾位先生，也值得啊。

「主子，比想的熱鬧啊。」年坐在馬車裡，看著前麪人頭攢。

「勞煩老了。」

「主子不進去看看？」都到門口了，這禮還不如自己送過去呢。

易九兮放下車簾，既然這麼熱鬧，他就沒必要再去添麻煩，老太爺既沒下帖子，就說明不想大肆辦，來日方長，林家不要一時熱鬧，想著長遠呢。

春希...不錯。

「沒想到，墨公子也來了。」娘今日也出來了，本是來跟著看看熱鬧的，既然主子不下車，自然也不會下車。

其實，更想知道，主子究竟是怎麼打算的，那東西，主子已經到手了，為何還與林家...莫非，是林霜語見那東西給主子談了什麼條件？

主子最近，與林府似乎接過多了些，那墨亦宏是個聞著味就知道是什麼的人，倘若讓他知道，兵書在主子手上，定不會像現在這般觀。

一旦他手主子的事，主子將遇到前所未有的麻煩。

墨清簡和林家難道也有關係？據所知，這位墨公子，可從不會出這種場合，莫不是也是為了兵書接近林家。

可惜，晚了一步！

「老夫先去送禮，主子，可還有什麼要代的？」年磨蹭了半天，又是使眼，又是暗示的。

易九兮撐著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年，「老希我代什麼？」

「主子可還要帶點別的？比如茶？」

這老東西，怎對他的心思就這般興趣，屢探不休，「罷了，上次的應該還沒用完，下次吧...」

「那...就下次吧。」年作勢下車，哎，主子就不能給個痛快的答案？

若是主子真看中這林霜語，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府上一個子都沒有，主子的正妃不好定，但是一個側妃，主子總有法子。

其實吧，年就是看著其他幾位王爺都風得意，一個個如花眷賜了婚，他們家這個，還呢，既不是那等風的，得一個合心意的也不錯啊。

「等等，老既不嫌勞累，把這個給林老太爺帶過去。」

說完，從懷裡出一個小錦袋扔了過去，年一把接著，拿起細看，這錦袋裡裝著是什麼不知道，但是這小袋子，是主子一直放在上的那個，偶爾會拿出來看看，卻從未見他開啟過。

了，好像裡麵是...一枚戒指？著像，「給林老太爺？」不太確定，這賀禮已經準備過了。

「帶一句話，就說...是本王的母妃留給本王的。」

那這話，就是要悄悄說的...年突然嚴肅了幾分，主子這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這東西，給林老太爺比給林霜語還鄭重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