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知道那幾個宅子是用來辦書院的？」

林宏圖去看幾個哥哥溫習功課了，書房裡就一老一兩人獨，坐在棋盤前，卻沒有下棋的意思。

「還以為祖父這次也不會問。」林霜語淺淺一笑著對方。

老太爺起走到書桌前，提筆寫字，林霜語便也跟隨起，幫著整了整紙張，沒一會，春希二字便映眼簾。

「祖父老了，你們心思多，祖父也顧不上，隻能過問一句了。」

他要問的，又何止一句？林霜語看著桌上的字，拿起輕輕吹著，「祖父的字已有筋骨了，可一家。」

老太爺放下筆沒做聲，等著答案。

「我如何知道祖父要開辦書院，怕不是祖父最想知道的事，祖父最想知道的，是我過去十幾年的事對嗎？」

「如此明白，可是願說了？」林老太爺目犀利的看向林霜語，不負昔日慈。

放下字，林霜語步至書桌前，朝著老太爺屈膝一禮，老太爺揮了揮手，讓坐下。

林霜語也群坐下，「祖父，孫無意瞞，但是，孫想先聽聽，紫將當年兵變案。」知道，有些事，太過匪夷所思，若是直接告訴老太爺，怕他年紀大，一時不住。

再則，自己到現在都尚未屢清頭緒。

上一世的事，連細微末節都記得清楚，知道，自己就是曾經的墨寶華，眾人口中的前朝皇後，死於京都城樓。

可是，現在也能肯定，現在的的確確也是林霜語，也不知，為何在十四歲突然一覺醒來，便記起了上輩子的事。

前世今生，是墨寶華，亦是林霜語。

接這個事實，自己都有些恍惚，何況眼前旁人，若突然說出，約莫要當神誌不清了。

世上荒誕奇聞軼事不，可大家最多也隻當笑談，有幾人真信。

可是，老太爺的反映，有些出乎意料，隻見老太爺盯著林霜語長長一嘆，開口第一句話，竟是先把林霜語給驚到了。

「雖不知你是如何知道的，既然你已知道，便都告訴你吧，隻是，祖父希，既是前朝往事了，便莫在執拗了。」

都知道？執拗？

心中突如麻，靜靜看著老太爺，等著他繼續說。

「你像極了你的外祖母...當年，你祖父一家遇難，你祖父託人，將你娘託付於我，紫將軍對我有救命之恩，對林家有恩，我如何能不管？便將你娘收留在家，對外謊稱你娘是遠方好友之到京都遊玩，誰知，你爹與你娘相之下互生慕，想著，兩個孩子喜歡，這樣也能照顧紫將軍的脈，便....你外祖父讓你娘帶了一樣東西給我，還留了一封信，信中說，若是能想辦法見到玲瓏丫頭，便將盒子給，若見不到，便毀了，不要給你娘，你娘子太綿...哦對了，玲瓏，是你大姨，紫將軍就兩個兒你娘和...」

說到這，老太爺自嘲一笑，搖了搖頭，「瞧我，老了糊塗了，你既都知道了，又怎會不知道這些，大丫頭，你外祖家的兵變案，我知道的並不多，你外祖父是怕給我添麻煩，但是，我瞭解你外祖父的為人，他絕不可能變節，後來...你大姨和你表姐也死在那場政變，紫家之事，就更無人知曉了，林家也早已舉家搬離京都，你娘似呼也知道的不多，直到...你出生那年，有人知曉了你孃的世，暗中找上門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們找的是當年我給你大姨的那個盒子...隻是，你娘死後，他們又消停了....孩子，你爹當年送你去莊子上，實則是護著你，這麼多年，沒將你接回來，祖父也會不得已...」

隻是沒想到，他為了護著這孩子假裝置之不理，卻差點害了一生...

林霜語靜靜聽著，耳中傳來陣陣轟鳴之聲...

到林家後，也懷疑過，也試探過，甚至，猜測過，林霜語的娘，與紫家有關係，可怎麼也想不到，會是...小姨？

娘明明說過，小姨和外祖父他們一樣，死了。

雖然沒見過小姨幾麵，卻是知道，有這麼個小姨的，溫溫安安靜靜的，長的比娘，娘還說過，你小姨不像將門之，到像是書香門第出來的。

都兜兜轉轉，原來，不管是林霜語還是墨寶華，都是紫家的外甥，這莫非就是造化，突然覺得，這樣的造化讓有些激上蒼。

「祖父，想要找那個盒子的，可是墨家？」林霜語冷清開口，幾番調整緒，才讓聲音聽著還算沉穩。

老太爺點了點頭，「雖然沒有十足把握，但墨家嫌疑最大，大丫頭，你外祖的案子，已是前朝之事了，縱是明知其中有問題，也是無從翻案，你外祖父當年，之所以沒讓我將盒子直接給你大姨，就是希，這件事，到你大姨那打住，讓你娘過平凡日子。」

「祖父，往事已矣，可有些事，卻是翻不過去，否則，怎還會有人找上門來？當年紫家一門都死絕了，他們可曾就此放過？」

老太爺沉默了，如今，這孩子，雖是紫家外甥，可也是林家的孫，若是...林家又怎能置事外？

隻是，一旦掀開，誰知道會是什麼形，隻是現在已是大夏了，想如何？

林霜語知道，林老太爺能做到此，已是仁至義盡，甚至將二房趕出家門，也有幾分紫家的原因。

見林霜語的反映，老太爺更加肯定，這丫頭早已知曉世了，甚至上次與他和小五聊紫家事，怕也是有意提及的。

隻是，究竟是如何知道的？「紫家的人，是什麼時候找上你的？」

除了這個解釋，似乎再想不出別的緣由來了。

林霜語本想著，不管老太爺信不信，將事與老太爺說開，也免得老爺子整日猜測，聽的老太爺這麼一說，便也順著點了點頭，如此也好，真相畢竟過於荒誕，也不必太費。

「很小的時候。」

「原來如此，怕是你大姨留下的人，玲瓏那丫頭...生的一副玲瓏心肝，聰慧過人，當年，我還與你外祖父開玩笑說，若是你大姨是個男子，定是運籌帷幄的無雙謀士，你不像你娘，到是有幾分你大姨的影子。」

聽的老太爺自顧自說，林霜語眉頭微鄒，麵上不聲，「祖父如何知道，是我..大姨留的人？」

怎麼祖父口中的娘，與朝夕相的娘，聽著像是兩個人，運籌帷幄的謀士？

娘留了人？怎不知，娘邊還有什麼人，心中疑團頓生，究竟，是祖父說錯了，還是不瞭解娘。

「大丫頭，你不知道吧，你娘當年未嫁時，常隨你外祖父出軍中，還訓了一隊人馬，你外祖父寵你大姨，也由著折騰，我可是見過一回，你娘那會可是威風凜凜，那些人對也是忠心耿耿，你外祖父便將那十多個人送於你大姨當了隨衛，要不是當年出了那事，你大姨...」

怎麼可能，從沒聽娘說過，娘在墨家，除了芳姨，邊再沒見過什麼人。

到底，是不瞭解娘，還是...

老太爺不是胡說之人，絕不可能無中生有，究竟怎麼回事...娘...到底有多事瞞著？

「大丫頭，其他的事，祖父都不想過問，隻是你需明白，牽一髮而全，即便是前朝之事，一旦深挖，你是聰明的...如今，林家這般景象，心有餘力不足。」

他記著紫家之恩，可他也是林家的當你家人，如今他再返京都，就是為了林家祖上之願。

林霜語明白老太爺的顧慮，況且，現在能依靠的也隻有林家，所以，不但不會害了林家，相反，會幫著林家重拾昔日富貴。

「祖父放心，孫明白，當年祖父為外祖家做的，已經夠多了。」為朝臣，藏匿犯人家眷，已是冒了天大的風險。

如今林家想要開書院，要東山再起，不會拉著林家陪葬。

這孩子，果然是紫家人暗中培養大了啊，怪不得這一本事，為紫家唯一後人，要為紫家做什麼，他都無話可說。

隻是，是紫家後人，亦是林家後人啊，罷了，罷了，當初回林家，求的三年不婚配，怕就是為著紫家的事回來的。

邊那個丫頭，他看得出，有來頭，他懂語，幾次看到們低頭側耳，雖然沒看全，但大概知道，大丫頭背後，還有人。

可能是紫家留下的人吧，林橫衝一時也想不出，還能有什麼人。

雖然一直查不出大丫頭的深淺，但是至知道，這些年，大丫頭都沒離開過遙州。

老太爺再多的話也咽回去了，祖孫兩算是將事都說開了，以後也不用存著什麼猜忌之心。

「你是個懂事的，祖父就不多說了。」

「讓您憂心了，但是，孫還是想問一句，當年，您給我..大姨的那個盒子裡，您是怎麼確定他們要找的就是拿東西，還有，當年的兵變案子，祖父到底知道多？」

既然說開了，就乾脆闖開了問，沒必要再遮遮掩掩打馬虎眼。

老太爺搖了搖頭，「當年事發突然，很多人都沒反應過來，等我趕去的時候，已經最後一次見你祖父了...我當時也想到一些細節出，等回到京都的時候，這件事已經塵埃落定，紫家也已...案卷封存，我想翻閱也無從翻閱了，回力迴天，再後來，我辭歸，林家到了淮安，竟還有人暗暗接近，當時，我以為是你孃的份被人發現了，直到...你娘去世，對方依然沒有舉，沒有揭發林家，當時我便起疑了，隻是後來又沒靜了，接著就是改朝換代...」

以為，就此過去了....

「那祖父為何懷疑墨家？」按老太爺說的，他其實知道的並不多，隻是恰巧當年他最後一個見到祖父，所以都自然而然的以為，他們要找的東西，老太爺一定有線索。

以為紫家都死絕了，隻有這一條線索。

可能，他們本就不知道，當年紫將軍還把托福給了老太爺，否則，這些年不可能這麼安靜。

「因為你大姨...那孩子，是我見過的，最聰慧過人的孩子，若是沒進墨家的門，絕不會落的那麼個下場，還有就是墨亦宏，此人城府太深了，當年，紫家那麼大的案子，墨家是連襟，卻一點都沒沾上，而且，我幾次按著你外祖說的方式聯絡玲瓏那丫頭想把盒子送到手上，可一直讓我等，直到事後一年多，才收到你娘讓人送來的訊息約我在角門見麵。」

他當時約知道，那盒子必是極重要的，所以著急想要送過去...可直到一年半左右才送到玲瓏手上。

他當時就大概猜到，玲瓏那丫頭在墨家怕是行不便，那墨夫人，名存實亡，見到的時候，及那手上的老繭，看著的裝扮，他怎麼也不敢相信，當時站在他眼前的會是從前那個意氣風發的紫玲瓏。

當年，收下盒子後，那丫頭說了句，金漢怕是撐不了多久了，若是林家有退的打算，便趁早，還有，盒子的事，的況，都不要告訴妹妹雲嵐，讓簡簡單單過一輩子。

他不過是一次與紫將軍飲酒閑話的時候了一兩句，若是有朝一日能當個教書先生便好，當時在一旁煮酒，就從字裡行間看出，他有退之心。

說金漢撐不了多久的時候，金漢朝堂尚且穩固，隻是幾小的異而已。

後來，金漢真的亡了，他才後知後覺，那丫頭生了一顆七巧玲瓏心啊，風吹草，便能看時局。

這不是運籌帷幄是什麼？

再細想，為何要那般謹慎不與他見麵，要知道，他手裡拿的，可是爹的臨終所託，為兒的，不可能不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