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除了老去餐廳買飯或上廁所，其他事都是薑海洋代勞了。

一來他是年輕人，看到老年人不方便幫忙是應該的。

二來他是看著這對老夫妻這麼大年紀了還獨自坐車，很是可憐。

三是他看方華似乎……對這對老夫妻很興趣。

老和老爺爺跟他們去的不是一個地方，但卻是鄰市，提前一站下的車。

下車的時候，老將家裡的電話號碼寫給了方華，讓有時間了就給打電話。

方華笑著收下來了，仔細的裝進口袋裡。

還有不到一個小時就到站了，薑海洋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對方華叮囑道，“你冇去過城市，一直呆在鄉下，等會下火車後你要跟著我，不要走丟了。”

方華含笑應道，這個時候，當然得表現出來是一個什麼也不懂的鄉下柴火妞。

幸好薑海洋當初跟結婚一星期就走了，也冇怎麼相，不然看現在跟過去一點也不一樣，肯定會起疑的。

薑海洋的工作單位在北方的一個城市，楓城。

方華前世生活在南方上海，對於這個城市還真不瞭解。

不過城市不都是差不多一樣嘛，都是高樓大廈，車水馬龍，到都是人。

可下了火車後，方華傻眼了。

這個城市……可真偏僻。

其實這個年代都不富裕，當然不是印象當中的城市模樣。

華夏還在發展中，現在有許多城市還很落後，尤其是北方城市。

薑海洋提著行李走在前麵，方華抱著已經睡著的狗蛋跟在後麵。

他們到站的時間是半夜，火車站裡冇有多人。

站臺上的燈刺眼的照過來，方華下車後隻有一個覺，真冷。

地上還有冇有化掉的積雪，踩在上麵哢嚓哢嚓直響。

“海洋，你小子你可算是回來了。”

一個礦的男聲傳來。

方華徇聲去，隻見穿著一件綠軍大的男人大步走了過來，男人高目測有一米七五左右，看習慣了薑海洋一米八的高，再看這個男人，竟然覺有點矮。

可能是因為水土原因，男人皮有點黑，但有口白牙，一笑起來有點晃眼睛。

薑海洋迎上去，將手裡的行李放到地上，與男人相互擁抱，“這麼晚了還打擾你，實在是不好意思。”

“說什麼話呢？咱們可是鐵哥們。”男人哈哈大笑，看著跟在後的方華，朝薑海洋眼睛，“海洋，不介紹下嗎？”

薑海洋這纔想起來，轉指著方華說道，“我媳婦，方芳華，你芳華就行，懷裡抱著的小兔崽子是我兒子，小名狗蛋。”

“弟妹好，你我鄭誌源，曾經是海洋的同學，我們是上下鋪的鐵哥們兒。”鄭誌源爽朗的說道，朝方華出了手。

方華忙想手相握，可抱著狗蛋騰不出手。

鄭誌源收回手，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

薑海洋拍了拍鄭誌源的肩膀，“冇事，自家人，不用不好意思。”

鄭誌源嘿嘿一笑，“快走吧，我那人已經在家裡做好飯了，就等著你們了。”

說完就手從方華的懷裡接過狗蛋。

狗蛋睡得很香，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從媽媽的懷抱轉到了一個陌生叔叔的懷裡。

走出火車站，看到停在路邊的警車，方華唬了一跳。

鄭誌源是開著單位的車子過來的，他畢業後去當兵，部隊轉業後去了街道派出所，見方華嚇了一跳，忙解釋，“我是警察。”

方華對鄭誌源笑了笑，這纔敢上車。

鄭誌源的家住在老城區，這片的房子都比較舊。

但這個年代，能擁有一套房子的，也算是土豪了。

車子隻能開進小區大門，他們住後麵的樓，路窄，車子進不去。

鄭誌源抱著睡的狗蛋在前麵帶路。

薑海洋也是第一次來鄭誌源的家，因為火車到站是半夜，他要到明天才能帶著方華去單位，大人都無所謂，在哪都能將就一夜，狗蛋還小，又是冬天，他怕把狗蛋凍出病了，隻好打電話給老同學。

鄭誌源的家住在一棟三層樓高的小樓裡，他們住在二樓，樓梯裡很黑，隻在角落有一個昏暗的燈泡亮著，發出微弱的芒。

“佳慧，開門。”

一上二樓，鄭誌源就扯開嗓子喊道。

在靠近樓梯的一道門打開，出一個瘦弱人的臉，看到他們笑了笑，“回來了，快進來。”

鄭誌源回頭朝方華跟薑海洋說道，“這就是我那人，嚴佳慧。”

“嫂子好！”薑海洋禮貌的道。

方華也跟著人，“嫂子好。”

“弟妹真俊。”嚴佳慧看著方華，羨慕的說道。

方華臉紅了紅，“嫂子真會說笑，我這麼胖的。”

“嫂子就羨慕胖人，我怎麼吃都不胖，太瘦就不好，拖累人……”嚴佳慧看了眼鄭誌源。

鄭誌源看了眼嚴佳慧，蹙眉，“你當著弟妹的麵說這話做什麼。”

嚴佳慧便不敢再吭聲了。

屋裡中央擺著一張圓桌子，上麵擺著四樣菜，都是素菜。

桌子旁邊有張床，鄭誌源直接將狗蛋放到床上，給他蓋好被子，這才招呼薑海洋跟方華坐下吃飯。

方華打量了一番房子，這是一居室的房子，剛纔在路上聽鄭誌源說他有兩個孩子，估計兩孩子在屋裡睡，他們兩口子在屋外麵睡。

看鄭誌源老婆的穿著打扮，以及招待他們的飯菜，他們家的生活過得很是拮據。

也是，鄭誌源是片警，待遇一般，他老婆又冇上班，一家四口的生活全在他一個人的上，能不拮據嘛。

方華默默的想著，以後做生意若是做好了，一定拉他們一把。

轉即，又在心裡狠狠的鄙視了自己一把，還不知道明天跟薑海洋到了地方是什麼景呢，有冇有合適的地方做生意，能不能做，這都是未知數。

現在就誇海口拉他們夫妻一把，可真是不要臉。

幸好屋裡燈暗，不然紅屁一般的臉就藏不住了。

鄭誌源老婆從廚房端來冒著熱氣的饅頭，方華不爭氣的嚥了咽口水，實在是火車上吃的太簡單，現在看到什麼都是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