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姚筱晗葉承樞角高高的翹起。溫水煮青蛙，青蛙需要慢慢煮，這樣纔不會嚇著青蛙，讓它一躍從熱水裡跳出。等青蛙反應過來的時候，它就已經跳不出去了。他媽媽就是溫水，靈顯然就是那隻青蛙。今天一過，就不會太過抗拒他的家庭。有了媽媽做鋪墊，他也能點擔心的把帶回家。

「阿樞，靈，你們慢慢洗，媽媽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接了個電話，秦雯便要離開。

「我去送送媽。」

靈點頭，「嗯。剩下的這點我一個人就能收拾。」

葉承樞了手上的水，了角的笑意，「這麼著急去炫耀你有了兒媳婦啊？」

「你媽又不是缺心眼。你沒把靈領回家讓你爺爺看之前，媽媽不會多的。」秦雯沒好氣的瞪了眼兒子。跟他爹一個德行，都把當傻大妞呢。

「不過阿樞，你究竟打算什麼時候待靈回家見你爺爺？要是拖久了，讓你爺爺從別人哪裡知道了這個訊息，他會更生氣的。你最好儘快去找你爺爺談談。」

越是會令對方憤怒的訊息，越需要親自去說。不然，從別人口中得知這個訊息之後，對方的怒氣應該會更強烈才對。這個道理，阿樞應該明白的。可是明白歸明白，阿樞能不能先向老爺子低頭，秦雯可真沒有自信。老爺子的傲氣，那是一輩子在部隊裡養的。至於兒子的傲氣，那是與生俱來的。這爺孫倆啊，像極了。老爺子經常掛在邊的一句話就是，家裡邊就數承樞最像我了。最像，不但格像，那不願意低頭的倔脾氣，也像！

「我會去找老爺子的。」葉承樞紳士的替母親把車門開啟，待母親坐上車之後，他又附向司機叮囑，「小心開車，慢點不要，最重要是穩當。」他媽媽有點輕微的暈車。

司機也是老司機了，知道秦雯有暈車的病，他點點頭，「葉先生放心，我會開穩一點的。」

「辛苦了。」葉承樞沖他點頭，禮貌優雅。

「阿樞。」秦雯又喚了一聲。

「嗯？」葉承樞立刻附，他說話有個習慣，就是不管對方是誰，他習慣在說話的時候看著對方的眼睛。有禮貌的同時，也會讓跟他談的人，覺自己到了重視。

著兒子英俊的臉龐，秦雯心中一陣欣。

「阿樞，你能再遇到自己喜歡的孩子，媽媽很高興。自從你跟姚筱晗分手之後，你邊就再也沒有過人，媽媽一度以為，你會因為姚筱晗而一蹶不振呢。現在好了，看到你跟靈這麼親，媽媽就放心了。」兒子一直不願意結婚，也沒有再找朋友，其實都跟姚筱晗有關係。那個人，在兒子心目中的分量很重，佔據了兒子心中很大一塊地方，同時，姚筱晗更是兒子心頭的一道傷疤，在很多年裡，甚至連老爺子都不敢輕易在阿樞麵前提起那個人的名字。

聽到『姚筱晗』三個字的時候，葉承樞的表明顯發生了變化，可他掩飾的很好，那僵的鐵青隻是一閃而過，快的連秦雯都沒有察覺。

「最開始的幾年時間，媽媽都怕你為了姚筱晗而終不娶。你那個時候的狀態，真是嚇死人。媽媽從來沒見你那個模樣，真是要命。要不是姚筱晗啊，你早就回江南省了，也不會耽誤了這麼多年纔回——」

葉承樞溫的掀，「媽，不唸叨了。我真的是下午有事，要儘快趕回省委。等過兩天閑了，我再來聽您諄諄教誨，可行？」

「臭小子。」秦雯從車窗出手輕輕的錘了一下兒子的肩膀，「快回去換服，媽媽不耽誤你正事。」

「嗯。」葉承樞直起子，一直目送著秦雯的車子從視線駛出，他這才折返回家中。

靈正好收拾完廚房，一出去，正好看到剛送完媽媽回來的葉承樞。

「葉承樞，你——」說到一半的話，在看到那張俊臉的時候，戛然而止。

「怎麼了？」葉承樞迅速在角揚起一抹微笑，將眸子中的緒悉數褪去。

眨了眨眼睛，靈有點恍然。方纔那個渾上下著冰冷與沉的葉承樞，應該是的錯覺吧？

「老婆，老婆？」葉承樞出手在眼前晃了晃，「看什麼呢？我臉上有花兒？」

靈回神，「哦，沒事。就是問問你今晚還回來麼，如果你趕不回來的話，晚餐我就在外邊吃了。」

「回來。去新城考察本來就是騙媽媽的。」

「騙婆婆的？」

葉承樞了鼻尖，輕咳一聲，「不撒謊的話，媽能抓著咱們嘮叨一整天。」

嗯……肯定是的錯覺。眼前的葉承樞笑得一臉溫，怎麼會有種散發著黑暗氣息的覺呢。可能是因為他剛剛站在玄關，照不到的原因。對，一定是燈的原因。

「不去新城考察的話，你還要出門嗎？」

許多年不曾聽到的名字，因為母親的忽然提及，讓原本平靜的心泛起波漣漪。葉承樞覺得心口有點悶，便道：「早上剛通知了把招標會推遲，肯定有許多人有疑問。下午就在家理公文吧，鄭堯還在市裡沒回來，我懶得應付他們。對了，晚餐你準備做什麼？我等下空去超市買。」

「不必了。」靈已經上了樓梯，「你忙你的就好。我下班的路上順便就能去買菜。」

「也好。老婆，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先去書房忙了。」葉承樞並未堅持，打了個聲招呼便閃進了書房。

「好的。」翹了一早上的班，顧靈急著去公司，也沒有多留意。匆匆上樓換了職業套裝，便又匆忙離開了。

上一秒還歡聲笑語的空氣，這一秒卻僵冰冷了下來。沉默的不免有些尷尬。

斜斜的靠在臺上，葉承樞的手指間，夾著一小白。能讓他來臺吹風，一定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問題。普通的麻煩，他在皮椅上就能解決。至於棘手到讓葉承樞跑去臺上吸煙，那更是屈指可數。最近的一次，是在三年前。當時他還在外省，那一回是發生了大地震，死了很多人。

姚筱晗，很多年沒有聽到的名字，本以為他已經釋然，可是似乎，他還是無法釋然。

都說忘不了舊人，有兩個原因：第一新歡不夠好，第二時間不夠長。

七年的時間，夠不夠長？葉承樞覺得足夠長了。那就是新歡不夠好？

「還是時間不夠長。」葉承樞緩緩吐出一口煙圈，自言自語了一句。

姚筱晗……七年，不，前前後後一共十年……十年啊……從二十歲到三十歲，似乎，他所有跟青春二字有關的回憶，都跟有關。

啊，就是一場馬拉鬆。可他的馬拉鬆，也有點太長了。

姚筱晗，十年，嗬……這個人，究竟還要魂不散多久纔算夠？

放下手中的鋼筆，顧靈心緒不寧的把自己靠在皮椅上，左手在檔案上，右手狠狠的掐了掐眉心。那通電話留言，又不控製的飄進了腦海。

「靈呀，是媽媽。自從上次在顧家一別，我們母有近一個月沒見麵了吧。不知道你過的好不好，媽媽很掛念你。如果你不忙的話，希你能時間跟媽媽見一麵，吃個飯，讓媽媽知道一下你的近況。對了，秋之後，你繼父的子是越發的虛弱起來。國邦膝下無子，媽媽也就你一個兒。媽媽跟你繼父商量過了，我們都覺得也到了該立囑的時候。好了，媽媽也不多嘮叨你了。你有時間了給媽媽回電話。再見。」

多可笑，那是的媽媽，可是跟講電話的時候，卻是那麼的尷尬與生疏。一字一句，都是那麼的一板一眼，好像是在生意上場跟陌生人談合約一樣。至於那什麼囑，恐怕也跟一點關係沒有，橄欖枝，是趙國邦夫婦拋給葉承樞的。跟有什麼關係呢？想要跟葉承樞套近乎，趙國邦首富的份，便已足夠。何必非要經過呢？

「他們把人當什麼了？」棋盤上的棋子麼？還是維修部的工？

咚咚咚。

「總監。」

顧靈斂去眉間的緒，定了定神，「晶晶啊，進來吧。」

白晶晶推門而，站在辦公桌對麵，一陣沉默。

最終還是顧靈打破了僵局，「晶晶，怎麼了？」

「兩件事。」

「撿重要的先說。」

「一件公事，一件私事。兩件事都很重要。」

顧靈想也沒想便做出了選擇，「公事。」

「公路招標會推遲了。石正華那邊剛剛發來郵件通知。推遲到什麼時候，石正華沒說。估計會很久。場地佈置暫時要停止。下一部計劃是什麼，虹姐等幾位經理等您的指示。」

「招標會推遲這件事我之前就有所耳聞，不過沒想到會真的推遲。既然省委決定推遲，咱們也沒辦法。場地佈置就先擱置，讓虹姐他們去忙別的案子。公司又不是隻接了公路招標一個委託，不是還有好幾個委託麼。隻是因為公路招標是省委的案子，我們一直優先放在第一位。現在人家要推遲，我們也就把別的案子抓時間解決就好。」

「好的。」白晶晶拿著筆記錄著什麼，抬起頭，「唐朝集團也有一個委託，接不接？」

「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