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一唱一和

恰好這日是沈氏的生辰，顧卿自己去買了點禮送給沈氏，又吩咐廚房做了許多菜，晚飯的時候去請了顧培軒過來一起吃飯。

雖然現在顧培軒和沈氏的夫妻並冇有多大的進展，但也比陳氏在的時候要好很多，是以沈氏的生辰，顧培軒就算賣個麵子也過來了。

前些日子因公事冇在府裡的顧清源也回來了，因此這頓晚飯，顧培軒夫妻倆和顧卿兄妹兩人聚在一起，倒也算熱鬨。

哪知這飯才吃到一半，靈兒就麵焦急的進來回稟道：“小姐，陳運生來了，說是陪嫁的那幾個鋪子出大事了，他現在就在外麵，急著要見小姐！”

顧卿嚇得筷子“啪”的一下掉在地上，也顧不得去撿，急匆匆的待要仔細問靈兒時，看了一眼在座的顧培軒和沈氏，似乎又覺得不妥，這才道：“去外麵說。”

站起來要走，誰知顧培軒也趕在後跟著站起來，道：“卿兒，既是陪嫁的鋪子出事了，便把人進來回話吧！”

顧卿似乎有些猶豫：“父親，這，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顧培軒毫不在意的擺擺手，“既是陪嫁的鋪子，為父也想瞭解一下到底是出了什麼事。當初那些嫁妝都是你二姨娘……都是陳氏挑的，況我也不知道，此番既是出了事，為父也跟著聽一聽，有什麼，大家也好跟著想辦法解決。”

其實顧卿也知道是因為顧同兩兄弟的那事加深了顧培軒心裡的愧疚，急著要補償點什麼。

隻是表麵上依然裝作有些不忍讓彆人跟著煩心的樣子，但是又有些父命難違的為難，慢吞吞的道：“既然如此，那便將陳運生進來回話吧。”

靈兒應聲答著，不多時便出去領了陳運生進來。

多日不見的陳運生一進來就“撲通”一聲跪到顧卿麵前，竭力忍住眼中的淚，隻是把頭磕得咚咚響。

顧卿越發心驚，急忙從自己的位置上繞過去站到陳運生麵前，問道：“怎麼回事？”

陳運生子伏跪在地上，肩膀一抖一抖的，帶著哭腔道：“夫人，奴纔對不住您的信任，那幾間陪嫁的鋪子，奴才搞砸了！”

顧卿倒退了一步，靈兒眼尖，趕上前去扶住顧卿。

顧培軒急忙問道：“搞砸了是什麼意思？”

陳運生答道：“回侯爺的話，那幾間鋪子，倒閉了！”

顧卿又踉蹌著後退了兩步，努力穩住自己的心緒，沉著聲音問道：“你這些日子不是一直在那鋪子裡嗎，出了什麼事也冇跟我說，我以為你能理好，你……你現在突然跑來跟我說搞砸了？”

陳運生愧疚得咚咚咚又磕了幾個頭，吸溜著鼻涕哭道：“奴才、奴才實在是迴天無力啊！奴纔有負夫人的囑托，奴才罪該萬死，夫人您罰奴才吧！”

顧卿歎了口氣，還冇說話呢，顧培軒就忙問道：“那陪嫁的鋪子是顧家名下的哪些旺鋪？”

聞言，陳運生突然抬起頭來，眼神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顧培軒，複又低下去磕了個頭，說道：“回侯爺的話，陪嫁給夫人的都是一些城邊上日漸凋零的鋪子，並冇有什麼旺鋪。就是那幾間鋪子，到夫人手裡的時候也幾乎要倒閉了，夫人讓奴才勉力支撐著，可是如今實在是撐不住了！奴才萬不得已，隻好來稟報夫人了。”

“什麼？！這……這簡直是豈有此理！”顧培軒氣得一拂袖，看著顧卿道，“這樣大的事，怎麼從來冇聽你說過？嫁妝嫁妝，這陪嫁的就是要個麵，陪嫁給你一些快要倒閉的鋪子，這人如何看我顧培軒？”

原先陪嫁的單子陳氏都是給他看過的，他見那上麵寫著幾家鋪子，認為也是妥帖的，哪裡想到陳氏給他來了這麼一手。

顧培軒現在越來越覺得這個陳氏可惡了。隻是人墳頭上都快要長草了，也不能奈何。

沈氏見狀，走出來溫聲勸道：“侯爺也莫怪卿兒，卿兒自小就是這子，自己吃點虧也不打。姑孃家家的，也不知生意上的事，出了事也是在所難免。不過還好，除了鋪子，陪嫁的金銀珠寶也是足夠的，去婆家，也未失麵。”

冇有人看到顧卿悄悄對陳運生遞了個眼。

等沈氏說完了，陳運生便又恭恭敬敬的磕了個頭，說道：“回夫人，那些陪嫁的金銀珠寶，其實有些是摻假的，鍍了金在外麵，看著是可以以假真，實則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了。”

“什麼？！”顧培軒驚得鬍子翹，沈氏也冇想到這一點，一時間竟也呆住了。

偏陳運生伏著子，冇看到眾人的表，繼續滔滔不絕道：“將軍府的月銀也就將將夠生活而已，府裡那些夫人太太們，哪個不是有孃家支撐的？夫人麪皮薄，不好意思向侯爺和夫人提這事，為了度日，前些日子夫人讓奴纔將這些金銀都當了，摻假的不值幾個錢，現如今換的銀子也隻剩下為數不多的一些了……再加上如今，鋪子都倒了……”

“住！”陳運生帶著哭腔的話音還冇落下，顧卿就急忙喝止住他，看著顧培軒和沈氏，有些訕訕道，“父親母親彆聽他瞎說，這陳運生是，年紀不大鬼話連篇的，哪有他說的那麼誇張……”

對於陳氏那些年的打，沈氏是最瞭解的。知道顧卿一定是在逞強，陳運生說的都是真的。此刻再一看的樣子，隻覺得心都碎了，隻得把頭側到一邊去暗暗垂淚。

顧培軒聽了陳運生這一席話，頓時也是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被震碎了。

若不是後來發現陳氏是間諜，隻怕此時說的這些他都不會信，也不敢信。

以前隻滿心都聽得下陳氏吹的耳邊風，哪裡會想到自己寵多年的人竟是個這麼蛇蠍心腸的？

顧培軒手拳，一時間悔恨加，咬牙切齒道：“這個賤人，還好已經死了！”

顧卿垂著眼皮，一時間有些難為，時不時的拿眼瞪陳運生，好像是在怪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