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左司丞不是一般人

眼見得馬車已經穩穩的向護國侯府駛去，顧卿放下車簾，輕咳一聲，有些奇怪道：“賀大人到底用了什麼法子，才讓行人看到這車就躲開了？”

賀清玹勾一笑，當真是極好看的模樣：“你猜。”

顧卿瞥了他一眼。

莫不是這閻王的氣息已經擋都擋不住了，眾人循著車子都能知道這裡麵坐著賀清玹吧?

自己都覺得這個想法有些好笑。

那時顧卿還不知道可以在馬車上掛上特殊的燈籠桿這個東西，可以讓行人分辨出這是哪家的馬車。

“你知道左司丞是誰嗎？”賀清玹突然問。

顧卿奇道：“不是剛纔那江爺的爹嗎？”

“是他爹冇錯。”馬車有個齊座椅高的小桌子，桌上放了些茶水，賀清玹順勢就拿著杯子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麵緩緩的說道：“我方纔說這事我管不了，是真的不好管。你以為這江濤能在天子腳下作威作福這麼多年，憑的是什麼，當真是因為他爹職大嗎？要是真論起職，他爹那職給我提鞋都不配。”

明明長得這麼好看的一個人，說話卻衝得跟個什麼似的。

顧卿無聲譏諷，道：“那江爺到底憑的是什麼能這在京城中作威作福這麼多年，連你這大公無私的賀大人都要禮讓三尺？”

“禮讓三尺倒是談不上，”賀清玹端起茶杯淺淺喝了一口，“不過是他不來惹我大理寺，我自然不會他。”

說著他垂下眸子，似在慢慢品味這茶的味道，許久才緩緩道了句：“這茶，味道有點不大對勁。”

顧卿淡淡“哦”了一聲，“這馬車是備用的，估計茶葉也是備用的吧。”

賀清玹眉頭了，“備用的也不至於這麼次吧？”

顧卿麵無表回懟道：“將軍府都是些人，自然比不得賀大人這樣，一天閒得冇事就專注於怎樣緻生活的。”

賀清玹：“……”

他不過就是隨意對這茶發表一下意見，怎麼又被說得這麼不堪？

賀清玹乾脆放下茶杯，頭疼的眉心，“我們還是來說一說這江爺吧。”

顧卿點頭，“剛纔說到江爺在京中作威作福多年，無人敢管了。賀大人還冇揭曉他是怎麼敢這樣橫著走的呢。”

賀清玹理了一下袍，重新端端正正的坐好，笑了一聲。

“修景六年，陛下駕親征，不小心陷敵軍的包圍圈。士兵們在包圍圈裡豁開一條口子，讓陛下突圍，但那時的陛下已經重傷冇法突圍出去了，急之際，一個普普通通的伍仕長將陛下揹著殺出重圍，自己也重傷。好不容易躲過了敵軍的追捕，又陷斷水斷糧的境地。那伍仕長自己喝馬尿吃野果，將打來的獵烤了給陛下吃，為數不多的清水給陛下喝，好不容易支撐到援軍找到他們，這才救下了陛下一條命。”

顧卿一麵凝神聽著，時不時的點點頭。難怪連將軍府都敢惹的大理寺卿，卻要對一個職不大不小的左司丞都要忌憚幾分，原來這看似名不見經傳的左司丞，卻是陛下的救命恩人。

平日裡想是陛下都要禮讓三分的人，自然是能不惹就不惹的好。

“所以這位江爺就仗著他爹的功勞，在這京城裡橫著走，陛下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嗎？”

賀清玹點頭。

“京兆尹明麵上是將人拿進了監牢，其實是想避開這眾目睽睽，私下將此案糊裡糊塗的結了吧？”

賀清玹欣的看著：“你果然是個通的。”

顧卿冷笑一聲，“通有用嗎？還不是被賀大人闖進家裡說抓走就抓走，反而是這些大天白日當街殺人的，一點屁事冇有。”

語氣裡帶著毫不掩飾的火藥味，倒是賀清玹一怔。

看來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上次那季楚兒的事了。

不由己的賀清玹輕歎了一聲，想了想，還是為自己辯駁道：“我並冇有抓你吧？”

顧卿看著他，道：“隻是準備要抓了。”

賀清玹哭也無淚。

他哪想到當時的一作死，卻無意中發現了這神奇的子？

賀清玹笑了笑，遂又問道：“雖說真的季楚兒也已正法了，可到底也是死了一個假的季楚兒，你就一點也不關心那假的季楚兒什麼來頭嗎？”

“那不是有賀大人關心嗎？我一個婦道人家，關心那些做什麼？”

顧卿覺得有些悶，掀起簾子看向馬車外。

想起那時候在昭華殿，真的季楚兒臨被死的時候，對簫千逸說的那句話。

不要忘了答應的事。

也不知道簫千逸為了讓到大殿作證，答應了什麼事。

正在走神時，耳邊又傳來賀清玹清清淡淡的聲音：“其實也冇多複雜，那個假的季楚兒是江國人，也是心甘願去死的，權當是為國捐軀了。”

顧卿冇說話，此時倒是有些咬牙在心裡罵賀清玹了。

到都是江國的探子，簫千逸一天忙的腳不沾地，這賀清玹倒是好，一天這裡晃一下那裡一下，過得那一個神仙日子。

當真是，忙的忙斷了，閒的閒得都長黴了。

賀清玹自然不知道在想什麼，因看到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便也冇再冇話找話的同嗑叨了。

四下寂靜，隻聽到車軲轆傾軋在青石板地上的聲音，應該很快就要到護國侯府了。

………

彼時顧卿和賀清玹都不知道，早在之前他們一起上了馬車的那一幕就已經被人看在了眼裡。

那時在正街，人群中一道目看到那輛馬車，認出是將軍府的，不由多看了幾眼。

這一看就看到顧卿和賀清玹一起上了馬車的一幕。

“大天白日朗朗乾坤的，顧卿這就開始人了？”那人瞇著眼睛，杏仁一樣的瞳孔裡散發出幽幽的來。

轉買了幾樣東西，便往將軍府走。

門口侍衛看到，恭恭敬敬垂首行禮，道了一聲“二小姐”。

簫雲鶴鼻孔裡“嗯”了一聲，徑自往裡走去。

幾個侍衛麵麵相覷：“二小姐這表，瞧著不大對勁。該不會是在外麵了什麼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