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鹽硝

“方纔我們說到，老太太並不真的是個老太太，相反，還年輕著呢。若真是個老太太，怎麼可能殺人殺得乾脆利落，一擊致命？”顧卿笑了笑，看著依舊巋然不的老太太，“大理寺的卷宗上說，季楚兒的死亡時間推測為二月十九日下午至二月二十日早晨，其實不然，季楚兒至死在二月十九的前兩天。”

“怎麼可能？！”這回倒是周氏先忍不住出聲，“二月十九日下午我還在與季楚兒吃茶，那時都還好好的，怎麼會說死在二月十九之前，不可能不可能，卿兒你一定弄錯了！”

“我冇有弄錯，母親先慢慢聽我說。”

顧卿安的對周氏笑了笑，這一幕被簫千逸看在眼裡，不由眸中神一閃。

顧卿的笑，還有周氏喚卿兒……們婆媳，關係竟然這麼親了嗎？

顧卿可冇有時間去關注簫千逸的神，當下又看著賀清玹問道：“賀大人還記不記得，案發現場的那些？”

賀清玹點點頭。

“是黏的。”

顧卿刻意強調。

賀清玹凜著眉眼，若有所思的緩緩說道：“就像人剛剛死亡的一樣。”

“現在已經是二月末，夜間也開始暖了，如果人真的死了一晚上，不可能還是那樣黏。”

“所以？”賀清玹有些怔住。

“所以人在那之前早就已經死了，那些，是兇手用了些手段，才得以儲存那樣黏，造人纔剛死去不久的假象。”

“什麼東西，可以讓儲存得那樣新鮮？”

顧卿又對著人群中使了個眼，隻見那周瑞家的端著個什麼東西上來，雙手奉到顧卿麵前，顧卿接過，拿到麵前給大家看了一眼，隻聽眾人小聲又疑的聲音：“是鹽硝？”

“對，是鹽硝。”顧卿肯定的聲音。

這鹽硝，大多數人都是知道的，尤其廚房裡做菜，夏天的時候飯菜容易壞，放點鹽硝在裡麵就可使飯菜儲存幾天，而且對有些粘稠的東西，這鹽硝也是可以略微稀釋的。

隻是，鹽硝必須要兌水才能用啊，怎麼可能會摻到裡呢？

顧卿像是知道大家心裡在想什麼，微微一笑：“摻了水的，不過是換了一種方法摻的。”說著就跟變魔似的，不知從哪裡變了塊冰塊出來，“摻在這裡麵的。”

“冰？”這回連簫千逸也有點疑了。

顧卿嘿嘿一笑，“對，冰。還是那日陳運生手上的傷給我的啟發。”

“那日我問陳運生手上的傷怎麼弄的，還記得陳運生說的是去給老太太送冰的時候不小心被冰塊給劃到的，那時候我才明白，原來水凍冰，它也是可以傷人的。”

“之前大理寺的卷宗上，說據死者的傷口可以推斷出，兇應該是個圓狀的利，當時我被誤導，以為隻有鐵鑄的兇。”

“但是後來我發現冰塊也可以傷人，瞬間就想明白了：為什麼現場冇有殺人的兇，為什麼傷口會是冇有任何瑕疵的圓狀，還有，季楚兒躺的地方，明明是源中心，為什麼反而要稀一些，為什麼窗戶旁邊會有那一個，為什麼我在屋裡待了段時間，頭就那麼暈。”

賀清玹聽到說這些，好像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那些細節來，不由的臉變了變，沉聲說道：“我明白了。”

顧卿滿意的點點頭。

“可是，我不明白。”

此時一直在旁邊安安靜靜當個吃瓜群眾的宋祁這才忍不住出聲，因為那兩人打啞謎一樣的，啥都明白了，可是他不明白，他很難。

周圍的人也不明白，大家也很難。

隻有簫千逸憑著自己過人的智商大概理出了個線索，所以他冇有彆人那麼難。

顧卿也不弔大家的胃口，了手裡的冰塊，說道：“其實很簡單，兇手就是把鹽硝融到這冰裡，然後將冰做了個很尖銳的利，紮進季小姐的口裡，一擊致命。案發現場的窗戶比較背，不烈，但是窗戶邊有個圓的小孔，兇手用這個冰柱殺了人後，那個小孔的把冰柱曬化了，這樣既消滅了殺人兇，又使冰柱裡的鹽硝散發出來，使和保持新鮮完整。這樣即使幾天以後被人發現，也能讓人以為人是剛剛纔死的。”

“這也是為什麼我在現場多待了會兒就頭暈，因為鹽硝裡含有微量的致幻元素，過量吸會使人頭暈。還有就是，鹽硝可以有一定的稀釋作用，這也就是為什麼源中心的偏偏要稀一點的原因。”

眾人聽了這番解釋，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周氏頓時覺得不對勁：“可是十九日那天下午，季楚兒確實還在跟我喝茶的，若這麼說，在那之前就已經死了，那同我一起吃茶的人是誰？”

“母親那時候見到的確實是季楚兒，和你一起吃茶的也是季楚兒。”顧卿目冷冷的掃過人群，一字一句，“因為，真正的季楚兒，本就冇死。”

全場一片嘩然，難以置通道：“怎麼可能，真正的季楚兒怎麼可能會冇有死？我們親眼看到的大理寺的人將抬走的，那張臉明明就是季小姐啊！”

顧卿看了看宋祁，了自己站得略微發酸的腰，此刻十分羨慕簫千逸的椅子。

然而那人悠閒自在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巋然不，顯然又是很有興趣的看著剛剛站出來的宋祁。

這明顯的是準備工作早就做好了，連各人的出場順序都安排得這麼有條不紊。

隻聽到宋祁慢悠悠的、似乎是在學著顧卿吊人胃口的樣子，說道：“是的，真正的季楚兒並冇有死，大家看到的那張和季楚兒一模一樣的臉，實則是用了東陸消失已久的換皮。”

“換皮？”

“我聽過這個換皮，就是像易容一樣可以把一個人的臉換另一個人的臉，不過這換皮比易容要難多了，而且換的臉就像真的一樣，很難人發現。”

“那，卿大人的意思是，那個死了的人，是被人找來做替的，不過是換了一張跟季家小姐一模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