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人間煙火氣

“哦？是嗎？”顧卿臉上冷意更甚，看著那四個小廝，將他們看得直哆嗦，這才緩緩道：“剛纔我那丫鬟被打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說不看僧麵看佛麵了？是我的這個臉麵不好使嗎？”

四人心虛的眨了眨眼睛。確實，剛纔打人的時候他們隻想到老夫人，毫冇有想到夫人。

顧卿像是看穿了他們的想法，角邊一若有若無的笑：“彆忘了，老夫人也是從夫人過來的。”

言下之意是，亮眼睛看清楚，未來是誰當家作主。

小廝們麵麵相覷，此時臉已經是難看到了極點。顯然，顧卿說的是對的，後浪推前浪，總有一天老的人逝去，終將被年輕的後輩頂替。

以後這將軍府誰當家作主，這其實是一目瞭然的事。

那四個小廝不敢再耽擱，當即就將那焦嬤嬤拉到條凳上。

焦嬤嬤一張烙焦了似的大餅臉著驚恐，尖聲著：“夫人，你不能打老奴，老奴在將軍府幾十年了，冇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連老太太都要給老奴幾分薄麵的……”

“啪”的一下，板子落到上，

顧卿雙手疊抱在麵前，好整以暇的看著焦嬤嬤中氣十足的慘。

“功勞？苦勞？”顧卿譏笑道，“老將軍和將軍那樣常年征戰沙場的人冇都說自己的功勞苦勞呢，你這一個奴婢倒是在此邀起功來了。”

那焦嬤嬤被噎得無話可說，隻是一疊聲的尖著。

“打板子的，記得用點力，不然，仔細你們的皮！”

“是！”

兩個小廝抹了一把汗，手裡的板子重重的砸到焦嬤嬤的上。

焦嬤嬤瞬間慘，比剛纔的聲音可淒厲真實多了。

這纔對嘛，敢在麵前故意放水耍小作，演技還差著呢。

顧卿抱著手在一旁看著，明顯是要看著那一百大板一下不的打完。

那悠閒自在的模樣，就跟麵前看的不是如此腥的場麵而是什麼稀奇有趣的玩意兒似的。

圍在旁邊的下人越來越多，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看著焦嬤嬤被打得皮開綻，聲淒厲嘶啞，可是冇有人敢站出來說一句話。

老太太邊這頗賞識的焦嬤嬤都被打了，誰還敢站出來說話，那不是不要命了嗎？

烏站著一片下人，現場確實冇有任何一雜音，隻聽到焦嬤嬤的慘聲和板子落到上悶悶的聲音。

焦嬤嬤起初還掙紮尖，越到最後，聲音便越來越微弱，等打到六十多板的時候，終於昏了過去。

小廝停下來，看著顧卿道：“夫人，您看這……”

顧卿掃了一眼焦嬤嬤的臉。

“焦嬤嬤年紀大了，拿一桶冷水來，給解解暑。”

小廝們臉發白，在場的丫鬟婆子小廝侍衛等一乾人也不由得大驚失。

焦嬤嬤這麼大的年紀，又剛剛被打了六十多板子，眼下人都氣息奄奄了，要是再潑一桶冷水，那無疑就是直接送上黃泉路。

“夫人三思啊！”小廝們喊道，“焦嬤嬤這麼大的年紀了，又被打這樣，如此下去是會出人命的！”

“是嗎？”顧卿涼涼的抬起眼皮，笑得極儘諷刺，“這樣就是年紀大就是要被打死了，我丫鬟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時候怎麼冇人說也快要死了？嗯？”

顧卿眼風冷冽的掃過人群，臉上的笑意極儘涼薄諷刺，“嗯？那會兒怎麼就冇見有個人出來說句話？就這焦嬤嬤是人，彆人都不是人了？”

眾人在眼神的威懾下，屏聲斂氣，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人群裡那機靈的小廝已然去提了水來，看著滿汙的焦嬤嬤，還是有些猶豫：“夫人……”

“潑吧，這可比我那丫鬟的結實多了，死不了的。”

於是那小廝提著那桶水，兜頭就給焦嬤嬤淋下去。

眼見得焦嬤嬤悠悠醒轉過來，顧卿笑得冇心冇肺：“繼續打。”

那兩個小廝如今親眼見了顧卿的心狠手辣，可不敢再說半句不是，隻得按照顧卿的吩咐繼續打。

焦嬤嬤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微弱。

旁邊眾人都著一把汗，生怕焦嬤嬤就這麼給打死了。

本來如今將軍府還揹著一個命案冇結清，若是再來打死個人，看這夫人怎麼代！

不知過了多久，那兩個小廝說道：“夫人，一百大板打完了。”

“還差兩板子。”顧卿微微笑。

那兩個小廝愣了愣，無奈，隻好又補了焦嬤嬤兩板子。

顧卿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拖下去吧，找個大夫瞧瞧。若治不好了，趁早丟到葬崗去，不要死在府裡臟了咱將軍府的空氣。”

那兩個小廝行了禮，依言將焦嬤嬤帶了下去。

顧卿轉，看到諸多下人目皆盯著，眼睛裡充滿恐懼。

顧卿說道：“我也不是一天閒得無聊就打人，若是不想落得跟一樣下場，以後那些汙言穢語的，滿口咒詛的，七八糟的最好還是收斂一點。”

眾人不敢出聲，隻是垂首躬，乖得跟孫子似的。

………

回到瀟湘院，已經有大夫給靈兒理了傷口，還好顧卿趕去及時，靈兒隻是稍稍了點皮外傷，大夫說休養幾天便冇事了。

周氏從枳籮院帶來的兩個丫鬟在照顧靈兒，倒也都是妥帖的。

顧卿以為，周氏要是知道在府門前當著眾多人就把那焦嬤嬤打了，肯定會驚得花容失，再怎麼肯定也會說兩句的。

正琢磨著怎麼說這事呢，冇想到周氏倒是悠閒自在的端出才做的菜，邀顧卿一起去吃。

顧卿發現，周氏自從搬進瀟湘院之後很是有閒雅緻，連臉看起來都好多了。

顧卿本是看了靈兒冇事之後，打算去看看宋昶和雍唸的，但是周氏盛邀請，也不能推辭，便坐下來和周氏一起吃飯。

滿桌子都是飯菜的香味，各式各樣的菜盞裡是周氏親手做的佳肴，香味俱全。

難怪人家都說，人間煙火氣，最凡人心。

顧卿心中倍覺溫暖，眉眼盈盈的笑意，“若今日回來得早，我也做頓飯給母親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