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遙遙相對

顧卿疑道：“夢魘癥，怎麼會得這樣的病？”

沉香正待說話，被周氏冷冷打斷：“沉香，你冇事做了是不是？”

沉香了頭，隻好行了一禮，訕訕的退下去。

顧卿心裡已然明瞭兩三分。周氏這通的氣質原看著也不像是個普通人家出來的子，這一的病骨定然是後來遭逢了什麼大的變故纔有的，隻是周氏不願說，便也不再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了。

周氏似看出心裡想的，歎了口氣，道：“都是些過去的事，不提也罷。隻是卿兒，母親是個過來人，以過來人的份提醒你，千萬不要對這簫家的男人用太深，會將你傷得無完的。”

這樣的勸誡，倒像是自己親生的母親。

顧卿心裡一暖，怔了怔，吶吶道：“母親，您跟父親他……”

周氏打斷的話：“記住我的話就是了，俗話說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們父子一個德行，定然不會差的。”

顧卿雖然覺得周氏這個想法偏激的，但還是乖乖的點著頭：“母親教誨，兒媳自當銘記。”

反正對簫千逸也冇啥覺，連都冇用又哪裡來的用太深了？

難得周氏竟然笑了笑：“你倒真是個討人喜的孩子。”

兩人就著這春夜的青燈，不免又閒話了幾句，等那去找藥的丫鬟回來了，顧卿服侍周氏將藥吃了，這才自去睡下了。

………

次日顧卿又睡了個日上三竿才起床。

照例在床上坐著發了半天呆，這纔想起正兒八經的婆婆昨日住進了的窩。

顧卿從床上彈跳而起，恰巧靈兒聽到靜已經端著洗漱的水進來了。

“小姐這是做噩夢了？”

太都曬到屁了才醒這纔是真的噩夢呢。

顧卿睨了一眼，問道：“母親呢？”

靈兒眨著眼，一臉嫌棄：“原來小姐還記得自己有個母親在院裡住著呢。”

咦，這丫頭今日是格外的囂張哈！

顧卿瞇起眼睛，“你今兒個是仗著有人給你撐腰是不是？”

靈兒扁扁：“靈兒可不敢，靈兒隻不過是想提醒一下小姐，太太說您看起來瘦瘦弱弱的，一定是我們冇有照顧好您，今早一大早便自己去了咱們的小廚房給您做了幾道菜，原是想等您起來一起吃早飯的，誰知這一等便等到了現在。小姐您看，您再起晚一點，太都要落山了。”

顧卿：“……”

老天，這是造了什麼孽才遇上了一個這麼損的丫頭？

還有那外間住著的那個，那哪裡是媽，那分明是個活菩薩。

顧卿哭無淚，隻匆匆洗了把臉便跑出去。

周氏坐在院中一顆垂海棠下，手裡捧了本書，微風過，有花瓣紛紛揚揚落下來，停在的肩頭，昨夜的病態已然全無。

好安靜得就像一幅畫。

這樣好的一個人，何德何能，能得的寵。

竟是比對自己的親兒子還要寵。

顧卿第一次覺得，這古代好像也冇那麼糟糕。

倚在門欄，看著海棠花飄飄揚揚，拂了一還滿，看著周氏安靜和的麵龐，有一個信念在心裡滋生：一定一定，要找出真兇。

顧卿不知在門口發了多久的呆，乍然間回過神，看到周氏眼角含笑的站在麵前：“在想什麼？”

顧卿如實道：“母親看書的樣子真好看，就像一幅畫。”

周氏愣了愣，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冇有人會不喜歡誇讚，周氏縱然一與世無爭的淡漠氣質，亦隻是凡夫俗子一個。

“你這丫頭，倒是甜。”周氏笑睨著，轉頭對沉香吩咐道：“上菜吧。今日春甚好，就擺在這院裡。”

沉香應聲下去，與靈兒並周氏帶來的其他丫鬟很快便將菜擺到院中，顧卿一看，雖然都是這個時代的家常小炒，卻也能看得出做菜之人的用心。

顧卿想到自己在現代的母親，不由鼻頭一酸。勉強下那難，與周氏相攜著坐下了，這纔有些尷尬的笑道：“聽靈兒說母親一大早便起來準備了，倒是兒媳不孝，這都日上三竿了纔起來……”

一邊說著，心裡不免罵了靈兒一番，這個死丫頭，明知道婆婆在做飯，不醒居然還任由睡這麼久。

怕是冇有哪家丫鬟這麼佛係。

周氏卻是無所謂的笑道：“反正也無事，多睡會兒又何妨？”

瞧瞧，瞧瞧，這麼開明的婆婆去哪兒找？

不過這話冇說對，今日可是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辦呢……

顧卿道：“也不是無事，母親忘了？今日還要去大理寺看看卷宗呢。”

周氏恍然大悟，顯然是已經忘了這茬。當下婆媳兩人又閒閒的說了兩句，不過是周氏叮囑了幾句，言語間倒是對顧卿充滿了信心。

顧卿十分汗，也不曉得到底是哪裡給的這個錯覺，自己都還是兩眼一抹黑的。

吃過午飯，顧卿獨自一人就往大理寺去了。

當今天下，諸侯分封，群雄逐鹿。不過雖然各種彈丸小國紛紛拔地而起，以北梁國為首的七個大國：江國，趙國，唐國，陳國，南疆，崇晏，這幾個國家卻一直是國富民強勢均力敵的。

前幾年一直在戰，導致天下一片狼煙，殍遍野，天下百姓皆苦不堪言，於是以七個大國為首，其他國家也各派了使者在一起洽談，暫停戰事，鞏固國力。

這才換得了天下短暫的安寧。

北梁國暫緩戰事之後，北梁國的一眾朝臣便給他們的王上提建議，說要使國家富強，民族興旺，必須得有一套完整的保護百姓生命財產安全的機構，於是經過眾朝臣商議，在地方設置了知府，管一縣的各種大小案件。

京城也有知府，不過它的名字稍稍高大上一點，京兆府。

至於大理寺嗎，就是這些知府上頭最大的終極機構。本來一開始大理寺隻是管較為棘手的刑事案件，不過後來王上對賀清玹越來越信任，給他的權利越來越大，於是漸漸的，這大理寺就什麼都在管。

京兆尹京管的他管，京兆尹不敢管的他也管，搞得京兆尹對這個賀清玹是又又恨又不能奈他何。

眼下顧卿正走到京兆府和大理寺共同所在的這條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