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染就死定了啊。

「小的沒有親眼見到，聽說是傷了手臂……」阿二道。

陳慧沉默了會兒，對阿二道：「行了，我知道了。」

轉回房，把房門砰的一聲關上。

小笤自然也聽到了這事，麵倉惶，不知所措地看著陳慧。

陳慧看著小笤說：「小笤，公公為了救皇上傷，宮裡的醫應該會治好他的，我們隻要等著就可以了，你說對吧？」小笤迷茫地點頭，稍後又回過神來，用力點頭道：「公公會沒事的！」以前真是怕死了公公，但近來覺得公公對陳姑娘其實很不錯的，作為陳姑孃的丫鬟，心中

的懼怕稍微了些。對來說，李有得是這個府邸的主子，若他出了事，那便是翻天覆地的變化，那於不啻於地震。陳慧想了會兒，又對小笤道：「小笤，你說，公公其實近來對我還好的，是不是？上回我見溫敬惹他生氣時，他都氣那樣了，還是被我哄好了，後來也沒有囚我不讓

我吃飯。」

小笤連連點頭。

陳慧與其說是在對小笤說話，不如說是跟自己說：「他對我還不錯，我若什麼都不做，顯得好像很沒良心似的。」陳慧自覺沒什麼大本事，若是還被關在梅院那段日子，若聽說李有得了刀傷，或許什麼都不會做，甚至還會幸災樂禍，可現在，正所謂吃人拿人手短，李有得好吃好喝供著，若隻在一旁看著什麼都不做，難免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良心，還是有良心這種東西的呀。古代人並沒有細菌病毒的概念，李有得的傷也不知會怎麼理……不會做青黴素還有什麼七八糟的藥，但好歹知道傷口消毒可以防止染細菌，隻要不染，人自愈能力便足夠發揮作用了。之前額頭的傷口並不大，

每天也很注意衛生問題，算運氣好，沒有染。

有什麼能幫助傷口消毒麼？這時代有燒酒，雖然酒度還是不夠高，但也湊合用了，還要有用水煮沸的乾淨棉布用來包紮。

陳慧想好自己能做的事後，便開了門出去吩咐阿二按照的要求準備東西，阿二雖然不明所以，但鑒於這段時間李有得對態度的轉變，立即著手去辦了。隨後陳慧便搬了凳子在院門口坐著，時不時站起來看看遠方。不一會兒，陳慧代阿二的事他已經辦好了，見那燒酒清澈如水，聞著有一濃烈的酒香，覺得應該差

不多能用，便讓他先搬到主屋裡去，又備好了充足的熱水，和在煮沸的水中煮過許久的棉布。安靜下來的陳慧努力讓自己的想象力不要太過發散，剋製住想象李有得萬一不住死了後又會如何。天愈發黑暗，前方人聲忽然傳來，陳慧站了起來，隻見幾盞燈籠慢

慢靠近，而也漸漸看到了人群中間的那個男人。

「公公！」陳慧快步跑了過去，眼睛掃向他的手臂。

李有得的傷並沒有陳慧想得那麼嚴重，至不是被人抬回來的，而是自己走回來的，他的右臂上纏著一段棉布，皺著眉似乎在忍耐著痛苦。

見陳慧看著自己傷的手臂麵憂愁疼惜之，李有得忽然覺得心中熨帖極了，開口道：「不過是小傷罷了。」竟有安的意味。

陳慧跟在李有得邊往院走，時不時看一眼他的傷，還是沒忍住問道：「公公，傷口真不大嗎？能不能讓我看看？」

李有得嗤笑一聲：「你一個子，看這種傷，不得嚇死你！」

陳慧想了想，從前看的這種腥場麵，都是隔著一個螢幕的，確實也沒怎麼見過現場版，說不定真見到了也會驚慌失措。

陳慧沒接話，二人說著便已經來到主屋門口，陳慧注意到李有得腳步其實有些虛浮，但他並沒有讓人攙扶的意思，大概是比較要臉，也就沒提。

「這是什麼？」李有得看到屋子裡的東西，皺眉斥道。

阿二忙道：「這、這些是陳姑娘讓小的準備的。小的先回來跟陳姑娘說了公公傷一事後，姑娘便一直忙前忙後的。」

陳慧看了阿二一眼，覺得阿二可能是想討好拍馬屁，不然他怎麼還給加戲？就吩咐了兩句，並沒有「忙前忙後」好吧……

李有得微微一怔，瞥了陳慧一眼。他還記得前兩日他偶風寒，這陳慧娘也沒那麼殷勤，今日怎麼轉了？

「這些都是什麼東西？」李有得沒傷的手捂了下鼻子，「好濃的酒味。」

阿二看看陳慧，他就是聽吩咐而已，哪裡知道要幹什麼。陳慧看著李有得那包紮得好看的手臂，一時間也不知要不要提出給他消毒的事了。人家包紮得好的，或許傷口也理得不錯呢？還是不要多此一舉了吧？而且酒

塗傷口上疼的，李有得說不定覺得打算以疼死他來達到殺他的目的，那多冤啊。殺菌消毒一事，跟他也解釋不清。見陳慧久久不說話，李有得也不管，他快站不住了。他快步走進屋，在桌子旁坐下，微微吐出口氣。再一看手臂，竟然滲了出來。他頓時黑了臉，早知就不在王有

才麵前逞強，非要自己走回來了。

「去把周大夫找來！」李有得吩咐道。

陳慧也看到李有得傷居然滲了，忙走過來，猶豫了會兒還是說：「公公，慧娘幫你吧？」

李有得正看著自己的手臂滲不知要不要進裡屋躺著讓流得慢點，便聽到的聲音，他眼睛盯著自己的手臂不耐煩道：「行了，你回吧，甭在這兒礙事！」

陳慧站了幾秒沒，突然指著李有得的手臂道：「哎呀公公，您看呀，這流得好快，不會在周大夫來前便流了吧……」

「……你閉！」李有得一激，就發現似乎流得更快了些。

陳慧道：「公公，慧娘剛好知道該如何止，若公公相信慧娘，便讓慧娘一試如何？」李有得這會兒正因失過多而心慌氣短，很想讓陳慧娘滾一邊兒去別礙事，可也不知為何，當他抬頭看著陳慧時，說出來的卻是完全相反的話：「好，你便試試。」他頓了

頓，還是忍不住威脅了一句，「若止不住，看我怎麼收拾你！」陳慧應聲走過去，心想，若止不住，你都真正的死太監了，還怎麼收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