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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 第三十九章 後山廢人

「方貴師弟,你選了哪道傳承?」

在傳功殿外焦急等著的阿苦師兄,一見到方貴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立時神張的上來發問,方貴一臉的苦惱,擺了擺手,道:「別提了,阿苦師兄,我覺得我快被人收拾了,我本想學那金法,與人打架很是厲害,沒想到張忡山居然提前學了去,這下完了,將來若是與他打架,我肯定得吃大虧……」

「額……」

阿苦師兄過了一會,才明白方貴居然是因為張忡山提前學了金法而擔憂,哭笑不得,定了定神,低了聲音問道:「那長老沒有因為你擅長飛劍,而給你些建議嗎?」

「建議?」

方貴一臉懵,道:「哪有什麼建議?」

「別人都會給建議的啊……」

阿苦師兄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有些想不明白。

「什麼建議不建議的,我都要挨收拾了還管他什麼建議?」

方貴也不知道阿苦在擔心個啥,隻是一想到自己的命運,便悲從中來,唉聲嘆氣:「想我方貴方大爺,堂堂仙人後代,三歲會爬樹,五歲會抓魚……七歲就能翻花寡婦家的窗戶洗澡,英雄寂寞從未輸過,誰曾想進了這破仙門,居然被別人給欺負啦?」

一邊沉沉嘆息著,一邊背著手往自己的府走去,背影十分落寞。

「沒道理啊,方貴師弟這麼好的天賦……」

跟在了方貴後的阿苦,也是一臉的疑,苦苦的琢磨了一會,不得其解,但眼見得方貴即將走遠,忽然狠了狠心,快步趕了上來,道:「方貴師弟,我有話對你說!」

方貴落寞的轉過了來,道:「說吧,再不說下次隻能去我墳頭說了……」

「這個……真不至於……」

阿苦師兄調整了一下緒才繼續嚴肅的看著方貴,道:「你當真想學最強的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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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貴撇了撇,道:「最強的功法讓張忡山那廝搶了……」

阿苦師兄搖頭道:「太白門下功法何其之多,金法如何能當得最強二字,前五都夠嗆,隻是有些功法不會輕易傳給紅葉穀的弟子罷了,隻有清溪穀弟子才能接到,不過你倘若真想學這最強功法的話,我倒知道一個人,他曉得太白門下,最強的本事……」

方貴怔了怔,定定看著阿苦師兄,道:「當真是最強?」

阿苦師兄正道:「當然最強,比清溪穀那些人學的還要厲害!」

方貴臉正經了些,認真的看著阿苦師兄。

阿苦師兄這時候也一臉認真,很能看到他這麼嚴肅的時候。

方貴很快做下了決定,道:「我信你,帶我過去看看!」

阿苦師兄見得方貴答應,神很是欣,但臉上卻忽又多了些擔憂之,猶豫了一下,道:「方貴師弟,你能信我,我很是激,但師兄我還是必須提前告訴你,那道功法雖然很強,但卻也非常的難,你若修鍊得好了,便可技同門,但若是修鍊不好……」

「難怕什麼,我隻是不夠厲害!」

方貴心裡的自信又野火一般升騰了起來,大笑一聲,道:「帶路!」

阿苦師兄見了他這模樣,臉,鬆了口氣,道:「跟我來!」

兩人離了紅葉穀,卻向著太白宗後山而來,行了大半天功夫,漸漸遠離了山前的殿宇與建築群,兩側荒草萋萋,道路難行,方貴想要劍而行,阿苦卻告訴他此去求法,定要心誠,不能劍,因此方貴也隻好忍著,隻想著最好這道法門不要讓自己失了……

他們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才繞過了龐大的太白山脈,來到了山後的一片幽穀之間,方貴定睛一看,隻見這山穀與山前不同,居然沒有道殿樓宇,反而座落著幾畝良田,田邊核桃樹下,築了一間小小的草屋,遠遠的看去,還能看到不遠的林間,有野豬晃來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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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裡像是太白仙門,倒像是回到了牛頭村一般。

「你說的法,就在這裡?」

方貴眼神也不由得狐疑了起來,看了阿苦一眼。

「對,方貴師弟不要大聲……」

阿苦師兄小聲的說著,率先向草屋走去。

他似乎對這裡甚是絡,遠遠的野豬看到了阿苦,便帶了一溜兒小野豬狂奔了過來,聲勢甚是驚人,尤其是當首一隻,那量居然比阿苦師兄還要高大,剛如針,小山也似,著兩桿獠牙,阿苦師兄倒是不怕,順手將背簍裡沿途割來的草餵給它吃。

方貴也是這纔想到,阿苦師兄經常山割草,一去大半天,難道就是過來餵豬的?

野豬吃完了草,便領著一溜兒小野豬揚長而去,看都沒看方貴一眼。

阿苦師兄則是向方貴示意,讓他悄悄跟了上來。

到得了草屋跟前,阿苦便已放輕了腳步,隻見這草屋前麵,藤椅上正睡著一個男子,草帽遮在了臉上,看不清他的模樣,阿苦也不打招呼,先輕手輕腳鑽進了草屋之中,過不多時,卻是泡了一壺茶水出來,放在這男子手邊,靜靜等著他醒來。

方貴不解何意,但也隻能耐心等著。

悄悄的打量,卻隻能看得出那男子材修長,雖是農夫模樣,但雙手纖細,沒有乾過農活的痕跡,而且上的袍雖然有些破爛,卻明顯看得出,都是些質地良的布料。

這一等,便是一柱香功夫,男子仍是悄無聲息,像是在沉睡。

阿苦似是習慣了,方貴卻忍不住想,怎麼連鼾聲也聽不見,這是睡著了還是死了?

眼見得茶水都已涼了,阿苦師兄便起了,悄悄的去換熱水。

一隻大手,忽然按在了茶壺之上,阿苦師兄登時驚喜的抬起了頭來,隻見那藤椅之上的男子過了茶壺,慢慢坐起來,臉上的草帽落,卻見他是個一臉寂寥的男子,他起茶壺,向裡灌了起來,沒有分毫儀錶,當阿苦和方貴兩個人都不存在也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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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苦見他醒了,已是欣喜萬分,認真的看著他。

那男子灌夠了茶水,纔看了阿苦一眼,道:「你又來給我這個廢人介紹弟子了?」

阿苦忙跪拜了下來,道:「先生,我沒天賦,但方貴師弟很厲害,或許能繼承你的劍道!」

那男子放下了茶壺,看了阿苦一眼,臉更顯得有些寂寥,他的腦袋,道:「你若沒有天賦,這太白宗裡也沒有幾個人算有天賦了,你隻是命苦罷了……」

阿苦師兄搖著頭,眼眶似乎有些潤。

那男子這時候纔看向了方貴,道:「你又有何能耐,阿苦居然如此推崇你?」

方貴張了張,心想我能耐這麼多,從哪個開始說起啊?

阿苦師兄在這時候已經急忙幫他回答,道:「先生,方貴師弟,人稱鬼影子,他才門半年,便已空破養息中境,最重要的是,他在我教了他劍之法後,前後隻用了一個月,便可以將飛劍駕劍合一,靈異常,還憑著這一手劍本領,在十裡穀試煉之中,技同門,奪得了前十之席……」

「哦?」

那男子聽了,也不覺什麼,隻是輕輕點頭,道:「也算不錯!」

說罷了這話之後,他便獃獃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整個人神遊外了一般,阿苦早就習慣了,但方貴卻是等著有些焦躁,過了許久,那男子纔像是緩過了神來,轉頭看了阿苦一眼,淡淡道:「你這孩子,一心想著幫我這個廢人,已經失敗了幾回,還不死心?」

阿苦猛得抬起了頭來,咬牙道:「您不是廢人,我見過……」

「你見過的隻是以前的我罷了……」

那男子搖了搖頭,似乎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多談,轉頭看了方貴一眼。

那眼神很古怪,那男子看起來也很普通,但就是那麼一眼,方貴一時間,似乎有種完全被他看了的覺,迎著那個眼神,他好像有那麼一瞬,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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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得這男子似乎又在發獃,阿苦咬了咬牙,忽然從背簍裡取出了一

方貴看到了,頓時微微一怔,卻見阿苦手裡捧著的,居然是自己當初從法閣裡買來的黑石劍,自從買回來了之後,自己便一直在苦練鬼靈劍,還從來沒有過這柄劍,之前一直在小樓裡扔著,卻不知道阿苦何時將這柄劍取了出來,還藏在背簍裡,一路揹來。

「先生……」

阿苦將那黑石劍雙手捧著,高舉過頂,道:「這便是方貴師弟第一次閣選的劍!」

那男子轉頭看向了黑石劍,眼神彷彿深了很多。

過了許久,他才忽然輕輕嘆了一聲,看向了方貴:「這孩子資質還不錯,隻是將來的修行之路……」

說到這裡,他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看著方貴道:「我也不知道你是誰,不過想必是個有來歷的,太白宗傳承眾多,你選擇哪道,都比來找我的好,阿苦照應我這個廢人很久,我得承他的,他既然介紹你過來了,那我便會教你,隻是醜話說在頭裡,我的法不好學,之前阿苦也介紹過幾個人過來,他們都沒學會,最後反倒以為阿苦害他們,與他反目仇,不得不躲到烏山穀去了,所以在傳法之前我需問你,你自己確實要學麼?」

方貴這時候還一頭的霧水,好好想了想,覺得還是穩妥些好。

他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的傳承厲害麼?」

「我的劍道沒什麼用……」

那男子寂寥的開口,道:「最多也就是天下群雄,爭一爭無敵之名罷了!」

方貴一聽就樂了:「牛還能這麼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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