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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有過人之處》 第六十九章

外麵忽而傳來了一名兵卒的稟報聲“頭兒, 已接完。”

山宗頭還低著,話被打斷,便不問了, 蹭了下神容的鼻尖,帶著笑直起“知道了,先回驛去等著。”

兵卒退去,他手在腰後帶一下, 帶著穿過礙事的幔帳, 在案後坐下。

神容問“接什麼?”

山宗挨著坐下, 一手搭在後“我是帶著任務來的。”

神容此時才留心他胡服擺上沾染的塵灰, 馬靴上也是, 便知他此行一定是日夜兼程而至。“什麼任務?”

杜心奴早在案頭上備好了酒水, 山宗端了酒盞飲了一口,仿若潤了個, 才說“你哥哥已煉出了第一批金,雖數目有限,但畢竟是首批,要遠送至長安,總得有人護送。”

神容眼角微挑,這才知道他為何會來,否則便是又破了他那不出幽州的規定了。

“果然,我也推斷他該煉出來了。”

想了想又問“那我哥哥如何說?”

山宗揚著角“他當然是不高興的。”

長孫信煉金一個月便有所得, 有心盡早送呈給新君過目, 特找趙進鐮商議送金都事宜。趙進鐮如今既然知道山宗所想,自然而然就提出讓他走這趟。

長孫信雖不樂意, 卻也沒穩妥可靠的人可用,那日在山中遇到山宗, 沒好氣地在他跟前道“難怪你口口聲聲要助我早日煉出第一批金,原來早就打好了主意!”

山宗想起,又笑一下,他的確早就打好了主意。

神容料想也是,這麼久沒來信,可能對那日留下的話也心有不滿。

想起信,瞄一眼山宗“你的來信,我母親並沒有看。”

就不直說已經燒了。

山宗稍稍換了個坐姿,一手搭在後,一手擱在膝頭,眼垂下,嗯一聲“大約也能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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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容眼神一下“你在信裡究竟寫了什麼?”

“寫了該寫的。”山宗說著,忽而慵懶地一笑“放心,我隻寫了那是我一己之願,沒寫你對我做的那些,就是裴夫人看了信,也怪不到你頭上。”

神容頓時咬了咬,蹙眉看他“什麼我對你做的那些,我對你做什麼了?”

山宗眼底沉黑,落在上,耳邊幾,是剛纔在幔帳間掙紮之故,他搭在後的手過去,了一下,聲音低沉“你對我做過什麼,還要我幫你回憶一下不?”

那些故意的撥,那些對他使過的花招。

神容隻覺他臉上神又邪又壞,偏頭避開了他的手“你得意。”耳邊被他手指過的地方已經熱了。

山宗手搭回去,想起裴夫人沒看他的信,眼神停留在側臉上。

他還有什麼可得意的,現在是得意的時候了。

直到外麵天已黑下,杜心奴才又回到這間屋子的門外來。

尚未開口詢問還有無要伺候的地方,裡麵的人已經出來了。

神容先出來,往後瞄一眼,山宗跟著走了出來。

理一下臂彎裡的披帛,往外走了。

紫瑞和東來立即跟了上去。

杜心奴看了看背影,向山宗施禮“莫非郎君與貴人相談不快?”

山宗沒回答,隻笑了笑,跟上神容影。

神容登上車時,便聽見車外一聲馬嘶,窗格外出山宗打馬接近的影。

怔一下“你要與我一同走?”

山宗頷首“有何不可,走吧。”

馬車隨即就了起來。

神容看著他在窗格外的影,長安街頭的燈火明暗替,愈顯得他馬上坐著時的腰窄,踩著馬靴的結實修長。

看了好幾眼,心想真是隨妄為,當這裡是他的幽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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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到去驛的那條路時他就會改道,沒想到沒有。

山宗就這樣騎著馬,護著車,直到了趙國公府附近。

神容吩咐停車,朝外看,輕聲提醒“你還不走?”

暗暗的燈火掩著眼前青石鋪就的路麵,山宗在馬上,目看著前麵趙國公府所在的方向,低沉說“急什麼?”

神容順著他視線看了一眼,看到了前方約的一個人影。

“有人,”擔心被人看見,低低說“你該走了。”

山宗忽而,下了馬,接著眼前車簾一掀,他直接進來了車裡。

神容被摟過去時毫無預兆,他的已結結實實堵住了的。

的心瞬間被提了起來,下頜忽被他的手輕輕一抬,他的跟著落在了頸邊。

腰上沉沉的,從腰側直到腰後,是他的手了過去。

神容輕著,又提醒他一回“有人。”

“那你就別出聲。”他聲沉沉地在耳邊。

神容頸邊轟然熱起,這種細細的吻就像張網,難捱又不甘地低語“還提我對你做過的,你分明對我做過的更壞。”

山宗吻在耳邊“在我跟前,你就非不肯認輸是不是?”

“偏不。”神容呢喃,陡然心頭一撞。

是他含住了耳垂,又猛然吻了下來,有意一般用了力。

等到神容忍耐不住,差點要真出聲時,山宗才終於放過了

“我先走。”他聲音低得隻有彼此可聞“回頭再見。”

神容還在急,昏暗的車看不出他神,隻覺得他聲一直沉著,似與往日不太一樣。

眼前車簾一掀一落,他利落地出去了。

幾乎同時,馬車就繼續往前駛去。

山宗翻上馬,在路邊暗,看著神容的馬車往前,眼掃向前方那道剛剛見過的人影,到此時那影還在那裡徘徊著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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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冠的一道人影,那是裴雍,山宗一眼就看見了。

盡管神容之前沒說從何而來,他也大概猜到了,聽裴元嶺說過,今日有裴雍的燒尾宴,是從宴席上過來的。

山宗沉沉目掃過那人影,又看一眼神容的馬車,才調轉馬頭離去。

馬車在趙國公府門前停下,神容才緩下急切的呼吸,車外雀無聲,便也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免得被看出來。

“阿容。”

忽來喚聲,神容立時回了神,揭開車簾探出去,裴雍從趙國公府門前匆匆走到了車邊。

“你可算回來了,我一直等到現在。”

紫瑞在車邊放下墩子,扶神容下來。

這短短的一瞬,神容心裡已過了一遍,甚至還朝山宗送來的方向看了一眼,沒見到他影才定心,鞋踩到地時,臉上已帶了笑“二表哥等在這裡有事?”

雍宴席間所著的圓領錦袍都沒換便來了,打發了隨從,隻獨自在這裡,輕聲道“我剛送姑父姑母回來,聽說你還未歸府,擔心你對之前的事心有不快,又擔心你誤會我意思,必須要等你回來。”

神容往敞開的大門口走“二表哥言重了,有話不如進來說,你是表哥,豈能在府門前怠慢。”

雍攔了一下“不敢驚擾姑父姑母,我隻想與你說幾句。”

神容隻好抿,往後看一眼。

紫瑞馬上會意,悄悄推一下旁邊的東來,又大門口提燈守著的仆從退回去。

左右隨從將馬車引去了後門,大門口很快隻剩下他們二人。

神容走上府門前高闊的臺階,停下腳步“二表哥說吧。”

雍借著府門前高懸的燈火看側臉對著他,耳邊頸邊似有一抹微微的紅,他沒太看清,言又止,好一會兒才道“我今日在宴席間不是在捉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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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容臉轉過來,頓了一頓,眼神淡了,反而更顯出冷艷“那就更不該了。二表哥往後不要做這種事了,若是真捉弄我倒也沒什麼,不捉弄我卻還如此行事,實在說不過去。”

雍愣了一下,已直接走府門。

他餘下的話一個字也沒得到機會說。

神容提著擺,快步走回自己房,反就合上了門。

會錯了意,偏偏沒有。

慢慢捋了一遍頭緒,又蹙了蹙眉,忽而心思一轉,想到山宗,難道方纔他看到了?

……

這點小靜並沒有驚擾到國公府

次日,紫瑞來伺候神容起時,特地提了一主可以寬心,主母和國公都還沒聽到風聲。”

神容沒問是指山宗的事,還是指裴雍的,也不想細說,隻隨口應了一聲。

紫瑞正給係著襦上的絳係帶,門外來了個仆從,說請主去見國公。

神容看了一眼,是父親邊的侍從。

紫瑞聽見,不小心地看了看神容。“沒事,”說“我去看看。”

趙國公在書房裡坐著,著深絳的寬袍便服,一張白麪無須的臉被襯出了微微的冷肅。

神容進去時就看到這形,回來這麼久,父二人幾乎日日見麵,就此番去幽州關外探來的地風也討論過許多回了,但哪一回都未曾見過他有如此嚴肅的臉

心思輕,近前兩步,屈膝“父親找我。”

趙國公像在想著什麼事,聽到聲音纔看過來“嗯,坐吧。”

神容隻聽到這一聲,沒了下文,愈發覺得古怪,在他旁邊的榻上坐下。

抬頭時,卻見父親拿起了手邊的一封拜帖,隻一眼,就掃到了封麵上剛勁有力的兩個字,心中一

山宗。

“幽州送來了首批冶煉而的黃金,已接完繳了國庫,聖人應會擇時日嘉許。”趙國公拿著那封拜帖道。

神容淡淡點頭,雙手擱在膝頭“那就好。”

“押送這批黃金京的是誰,你應當猜到是誰了。”

何止猜到,分明都已見過了。神容不語。

趙國公將那封拜帖扔在桌上,起,在麵前走“山宗,我沒想到這小子還敢遞拜帖來求見,你知道他想乾什麼?”

神容擺,輕輕啟“他想乾什麼?”

“他想登門求娶你。”

神容頓時心跳急了,他果然敢。

趙國公慢慢踱著步,雙手負在後,臉仍嚴肅“他說在幽州與你重逢後就有了此意,我還沒告訴你母親,免得不快。先將你來知會一聲,你倒也不用擔心。”

神容想起了山宗在杜心奴說的話,他確實將在此事裡摘乾凈了,全了他一人的事。

現在父親還反倒在寬

掀起眼,口氣很平靜“那父親可會見他?”

趙國公拿起那張拜帖,看了一眼上麵的落款,擰眉又丟回去“便是不提他當初所作所為,如今竟他還想以幽州團練使份來求娶,也是異想天開。沒有見他的必要。”

他定有過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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